4、温柔沦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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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考没有联合阅卷，都是校内的老师批的，很快成绩便出来了。
第二周周一，夏明笛叼着一块小面包走进校门时，便看见一群人围在告示栏边。
“成绩那么快就出来了？”他有些惊讶地挤进人群。
站在榜单前面的学子们几家欢喜几家愁，平时排在年级前十的人却神情恍惚。
“我的妈呀，这方云舒还真是大学霸......我年级前十要不保了......”
“对吧，刚来就考这么好，还给不给我们活路？差一点就超过夏哥了吧......”
“wodema吓死人了好家伙......”
嘘声一片，夏明笛更是急着视线往最上方移。他看到榜单的最上面分分明明地写着：第一名，夏明笛。第二名，方云舒。两人之间的分数仅仅差了3分，却拉了第三名几十分。
“来那么早？”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只温热的手揉了揉夏明笛的头顶。“呀，我没你高？那秘密就下次再告诉你吧。”他微笑着看着榜单。
啊......想起之前方云舒说的“想不想听”，虽然自己面上嘴硬说着谁想听你的秘密，但心里还是很好奇的。这下好了，又得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了，还有点遗憾。
早知道应该考得稍微差一点的，就那么一点。
“怎么了？不高兴了？”方云舒看着夏明笛渐渐下垂地嘴角说。“其实吧，就算我比你高了，我也不一定会告诉你。我还没做好准备告诉你呢。”
“那你跟我说干嘛？”夏明笛轻轻捶了一下方云舒的手臂，气鼓鼓地转头就走。
“怎么了这还生气了么？”方云舒感到有些无奈。“夏明笛！喂！你别生气啊？”
“因为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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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五班这次考的挺好，在年级里排了第一！多亏了夏哥和方哥！当然也多亏了大家这几天的努力！辛苦大家啦！”学委抱着一大堆卷子走进教室，站到讲台上说。“反正这周也有中秋节的假期，这次没有调休，明天就放假！那我们今天晚上就一起去庆祝一下，既为了这个学期的好的开始，也为了迎接方哥加入我们五班！好不好！”
其实方云舒一直不太爱和别人说话，转过来小一个月了也没交多少朋友，五班的同学也都不怎么熟悉他，只是经常在论坛上刷到他，还有些在默默地磕着cp。
不过一起出去庆祝何乐而不为呢？不管是什么头衔，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欢迎方云舒，有吃的哪有不去的道理？
于是学委非常高效地订好了火锅店的座位。
“你也真是的，把风头全都抢光了。还是怪我小夏太耀眼，优秀得都习以为常了。”夏明笛举起大拇指指着自己。
“是，你最厉害了。”方云舒用手撑着下巴说。
你什么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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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我们班这一次的平均分是年级第一！你们考的很好，老师很满意？”班主任卢延笑得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听说你们今天要去庆祝？能不能带老师一个？”
一听这话，同学们都被逗乐了。“好，当然带！老师我们请你！”还有人如是附和着。
“庆祝归庆祝啊，不要太激动了，咱们后天还得上学呢不是？你们这些没成年的，都不许喝酒啊！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卢老师！”整整齐齐的回应声回响在空气中。
真好啊，夏明笛想。这帮人，虽然有时候挺烦的，但是到了这种时候还真给人一种平静的错觉。
清甜的花香拢了过来。“诶，为了我搞这么大阵仗，我真是受不起。”低沉的声音笑着说。
一瞬间平静的错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寂静。空气里弥漫着他的信息素，夏明笛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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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说Y城是一个不通人情的地方，街巷四处充斥着高楼大厦，完全嗅不到一丝烟火气。
说的也没错，不愧是一个连年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日期的地方。
但是火锅店内暖黄色的灯火通明，傍晚下班的人们的聊笑声，火锅沸腾时滋滋的响声，循环播放的几首流行音乐构成了一小片温馨。
九月是一个奇怪的月份。清晨时世界被浓重的雾遮住，中午时如夏日一般难耐的酷暑，傍晚时的风又那么舒适和沁凉。这个月是刚刚开学的一个月，无数人背着新的梦想懵懂地往前走，无数人迎着昏黄的夕阳期待未来。
“快走快走！定的位置就在里面！”穿着宽大校服的少年们脸上挂着欣喜的笑走进人来人往的火锅店内。
“戚瑞，我跟你说，我今天不喝个半死不活的我就不姓夏！”夏明笛把手搭在戚瑞肩上大声说。
“这不好吧，小夏？老卢不是说别喝酒么？”
“我管他呢，我高兴！”夏明笛扬着下巴说。
“你能喝么？”方云舒有些担心地看过去。
夏明笛挠了挠下巴。“当然能喝，小夏什么不行！”
学委他们点的是鸳鸯锅，一半白一半红。“你能吃辣吗？”方云舒指着红通通的锅底问。“这不是微辣吗？你瞧不起谁呢？”夏明笛沾了一筷子用舌尖舔舔，麻麻的，像一丝丝的电流贯穿整个舌头。
“来来来别尝锅底了吃毛肚！”戚瑞端着一大盘深灰色的东西转着圈跑进来，夹了一片在红色的锅里涮了涮，正好七上八下，便撩起来吃。“呼......太爽了！”他嚼了几口咽了下去。
看这样子，应该还好，不是很辣吧？夏明笛不确定地想，也夹起一块来。看着冒着热气还泛着辣油的毛肚，夏明笛闭上了眼，视死如归一般把整个都送到口中。
一瞬间，酥麻的感觉充斥了他的整个口腔。“卧槽......”夏明笛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舌头如同一颗刚熟的樱桃一般藏在柔软的唇中，带着诱人的光泽。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方云舒还没来得及倒水，便见夏明笛端起手边的啤酒就喝了一海口，又使劲往下灌，几乎一整瓶都见了底。
“哎你慢点！再怎么样这也是酒啊哪有你这样喝的？”方云舒见状就要去拍夏明笛的背，却看见夏明笛忽然一动不动地坐直了。“怎么了？”方云舒用手在他眼前挥挥。夏明笛没有吭声，他的眼里蒙着一层水汽，身子在椅子上晃了几下就倒在了方云舒身上。
“喂！夏明笛？”方云舒拍了拍他的肩，却发现夏明笛的确是醉了。
现代人醉酒都那么快的吗？而且他的酒量有那么差吗，一瓶啤酒就倒？
想了没多久，肩上的人又有了动静。夏明笛皱着眉，在方云舒身上蹭了蹭，举起胳膊大声喊：“再来一杯！小夏能喝！”
饭桌上其他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搞懵了。
“小夏，你这是醉了吧？”戚瑞靠了过来，看着夏明笛微红的脸颊说。“认识我是谁吗？”
夏明笛迷离的眼神努力地看着他。“我当然认识！你就是那个什么，那个整天柔柔弱弱的，还说要追我的那个傻瓜戚瑞！”
“你怎么喝醉了还人身攻击呢小段？”戚瑞撅着嘴打了他一下，“革命友谊就要破裂了！”
“那你认识他吗？看上面？”戚瑞作为一个狂热的cp粉，忽然就想开始搞事情。他指着方云舒的脸对夏明笛说：“小夏你看啊！”
“嗯？”夏明笛晕晕乎乎地转了几下脑袋，才看到方云舒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哦他啊，”夏明笛不明所以地傻笑了几声，“他是方云舒，是我的......”
“是什么？”忽然吵闹的众人闻到了瓜的香味就没了声音，几十道目光齐齐地望过来。
“他是我的，是我的秘密。”夏明笛紧紧地抱住方云舒说。
“秘密？”戚瑞满头的问号。
“对啊，就是我的秘密。下次，什么时候等他考的比我高了，我就告诉你们......”还没说完夏明笛就睡了过去。
有人带着明显起哄意味的笑说：“哈哈哈哈哈哈还秘密呢什么时候官宣！”
“行了，你们够了没，”方云舒捂住了夏明笛的嘴，抬头看看自己空空的碗说，“他这醉的不行了，我就先把他送回去了，你们继续吃吧。”
“别啊校草！”戚瑞站了起来，“这不是庆祝你来吗？让你这么早走怎么行？我送他回去就行了。”
他正要去把瘫成一滩水的夏明笛从方云舒的身上拉起来，却听到他不情愿地嘟囔：“我不，我就要你......你不许走......”
趁着吃瓜群众还没听到什么，方云舒又一次飞快地捂住了夏明笛的嘴，一句话也没说就拽着挂在身上的夏明笛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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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街道上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还亮着。虽说是中秋，却因为云层太厚而看不见月亮。
夏明笛整个人几乎都化在方云舒身上了，他缓慢地舔着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两只几乎沉重到睁不开的眼睛极力瞪大，像一个新生的婴儿般打量着世界上的一切。
马路的那一头，有一个套着巨大的玩偶熊衣服的人，手里牵着一大束各种各样的气球和一大把糖果在卖，身后还跟着许多身高不足一米的小孩子。
“妈妈，我想要气球！”
“买什么气球，过两天就没气了，浪费钱。快点回家去！”
“我不嘛我就要气球！”
......
夏明笛盯着那只棕色的熊打量了半天，含含糊糊地说：“我也要气球。”说着就要向它跑过去。
方云舒没办法，因为他溜得实在太快，他只得在夏明笛的身后跟着跑。
夏明笛跑到那只熊面前就停了下来，笔直地立正了。“我要气球。”他发了一会呆，指着一个上面印着巨大的猫脸的气球盯着方云舒。
他的语气软软糯糯的，让方云舒一点也招架不住。“你好，我们要那个气球。”他掏出钱包对那只熊说。
“不，我还要糖！”夏明笛拿着气球正要走，忽然又转过身停了下来，“别的小孩都有糖，我也要！”
又来了，苦苦哀求的眼神。方云舒尴尬地笑笑，快速地把钱塞到熊的手里，抓了一颗糖就带着夏明笛赶紧离开。
如愿以偿的夏明笛一只手牵着气球，另一只手握着棒棒糖的柄，沿着人行道边缘那一条凸出的砖走，嘴里还不知在哼什么曲子。
这是夏明笛第一次在方云舒面前破防和失态，也让方云舒又一次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除了酒气之外，他的身边还围绕着一阵像苹果似的甜蜜的花香，是花与果温柔的融合，带着他穿过云层去看阳光下一株高贵的白。那是童真的气味，让人一下联想到故乡的云与月亮，和山的那边的美好。
“你该补点抑制剂了。”方云舒浅笑着抓了一把摇摇晃晃的人的头发，“可爱都要溢出来了，小朋友，还是一个烂酒鬼。”
夏明笛忽然站住了，懵懂地看着方云舒的脸。忽然被盯的方云舒也慌乱了起来，“怎么了？”
夏明笛沉默地又盯了一会。“难受，要抱。”他张开双臂对方云舒软乎乎地说，还歪了一下脑袋，咬着下嘴唇。
“好，抱。”方云舒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揽过他的腰把他整个人带到怀里。
纯真的洋甘菊的香最终沦陷在了长满小苍兰的花园里，伴着夭折的早樱一同被囚禁。
但他不在乎，他自甘堕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温柔沦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