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红尘》六叶草

5、母亲的节日

　　我向来散漫惯了，对过节也是漫不经心，不管大节，小节，中节，洋节，莫不如是。
　　今天的“母亲节”也不例外。
　　要不是女儿提前给我发消息，说是母亲节给我买了礼物，叫我注意查收，我根本就不记得这个属于我的节日，更谈不上要如何犒劳犒劳自己。
　　这天正好又是星期日，休息。但女儿和她爸，各自忙各自的去了，都没有回来，只剩我孤家寡人一个。
　　我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女儿一早又发来短信，祝我节日快乐！再打开手机一浏览，铺天盖地都是对“母亲节”的美好祝福！真可谓是五花八门，丰富多彩！
　　虽说身为一个母亲，既要上班，又要操持家务，还要照顾老人和孩子，偶尔也会觉得辛苦，也会发发小牢骚。但此时此刻，面对各种各样的鲜花与祝福，所有的辛苦和牢骚根本不值一提，只觉得身为一个母亲，还是很幸福！很骄傲的！
　　我正沾沾自喜，洋洋自得，外甥打来电话，说车子快到楼下了。我赶快爬起来，因为昨天晚上约好了，今天是母亲节，要回去看母亲，顺便把屋后的院子再整理整理。
　　车子里只有外甥、姐夫和大哥，姐姐说是自己感冒好了，本来想回来，但小孩子又感冒了，走不开。
　　我们到家时，母亲正站在大门口，好像在特意等我们。看到我们从车里下来，母亲显得格外高兴。
　　我们只是带了些米、油和面回去，并没有为母亲准备别的礼物。在一个母亲心里，孩子们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是送给母亲最好的礼物。
　　大哥和姐夫径直去了后院，因为二哥还没有回来，但先托人送了一批栽在绿化带里面的小树苗回来。
　　我开始打扫卫生，家里的卫生基本上被我承包了。而母亲站在一旁，说：“今天是母亲节。”
　　我有点意外地看着母亲，因为我没想到母亲竟然也知道这个。
　　外甥从车里拿东西进来，正好也听到了，就笑着问他家家（外婆）：“您怎么知道？”
　　母亲笑着说：“隔壁的说的，还问我们家有没有人回来。”
　　“回来了吧？”外甥笑着说。
　　母亲高兴地笑着。
　　我也高兴地笑着，幸好我们回来了。
　　打扫完卫生，我把前面的大门关上，和母亲都到后面的院子里去。
　　大哥和姐夫每人手拿一把栽花用的小锄头，已经在院子里开始栽种小树苗了。
　　今天的气温很高，太阳也很大，使得刚栽下去的小树苗有些发焉。
　　于是哥哥们栽种，外甥提水，我戴着草帽，拿着水瓢负责浇水。不一会的功夫，个个都汗流浃背。因为二哥带回去的水管短了些，有一部分浇不到，只能用手提。
　　母亲坐在厨房边没有太阳的地方看着我们。
　　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母亲，见过的大多是田地边的野花和野草。因而对于母亲来说，再名贵的树，以及再漂亮的花，都不能当饭吃。所以栽这些花，弄这些草，远远不如种菜好。
　　因二哥打电话回来，说下午还会跟车送几棵大一点的树苗回来，所以吃过午饭，我们都没有休息，继续劳动。
　　母亲仍坐在旁边看着。但见哥哥们栽得很吃力的样子，母亲几次要亲自上阵，但母亲腰不好，大哥不肯，母亲才作罢。
　　半下午的时候，二哥回来了，带回几棵枇杷、紫薇、罗汉松等树种，每一棵都得二三个劳力才抬得动。所以哥哥们都忙着去挖坑、抬树、栽种、搭架、浇水等，那些小树苗就被我一个人承包了。
　　太阳慢慢下山了，直至天黑，我们才渐渐收尾。等一切都忙完，已是晚上八点多钟，疼得我腰都伸不直。坐惯了办公室的哥哥们，也好不到哪去，个个筋疲力尽的样子。
　　等我回到家，都快十一点了。
　　好好的一个“母亲节”，就这样生生过成了“劳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