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是寂静的》诉阳

26、第 26 章

　　“凝眉……？！”缙云竹惊得大喊。
　　他冲上前，一把摸住了凝眉的脖子，而那里没有脉搏，凝眉已经死了。
　　早上的时候还平常地和凝眉道别，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
　　缙云竹止不住地发着抖，是因为凝眉死了的悲伤，也是因为对那只杀害凝眉的妖的气愤。
　　祝尘尘不认识凝眉，但看到缙云竹的样子倒也识趣地没说话，反而在这件壁室里查看了起来，试图找到别的蛛丝马迹。
　　“小竹子。”玉汝意轻声地唤了一声，手搭上缙云竹的背部。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缙云竹波涛汹涌的内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浑身暖洋洋的，也停止了颤抖。
　　“我们会为凝眉报仇的，让她入土为安吧。”玉汝意叹了口气。
　　“恩。”缙云竹沉声应道，右手帮凝眉合上眼，之后一声不吭地用自己的袖子擦去凝眉脸上的血迹。
　　凝眉的脸终于变干净了，她闭着眼睛，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缙云竹端详着凝眉恬静的脸，突然开口说：“凝眉不能葬在琏唐城里。我不想她葬有着在杀了她的妖怪的地方附近。”
　　“那葬在哪里呢？我们没人知道凝眉的家乡在哪里。”玉汝意回答。
　　“和云上衣夫人葬在一处可以吗？”如果能和自己敬爱的主子葬在一起，凝眉肯定高兴，云上衣宽宏大量想必也不会嫌弃和自己的仆人葬在一起，说不定还很高兴。
　　“云上衣就葬在琏唐城旁的周山……”玉汝意小声说。
　　缙云竹叹了口气，顿时没了主意。
　　“哎，你们看。”查看了一番壁室的祝尘尘此时折返回来，却发现坐着死去的凝眉身后贴了一张纸，他撕下，拿起来给众人看。
　　纸上面用血写着：“别查下去了”。
　　“看来凝眉的死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让我们别再查这件事了。”玉汝意说。
　　缙云竹握紧了拳头，坚定地说：“查！为什么不查？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
　　“我们都会帮忙的。”玉汝意笑着说，然后瞥了一眼祝尘尘。
　　祝尘尘“哼”了一声，“如果你把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的消息告诉我，帮你们找出那只妖怪也不是不可以。”
　　这张纸的字迹是临摹着各些书里的字体写下的，无法根据字迹判断是谁写的。并且缙云竹没有从纸上感觉出什么气息，看其他三人的样子，他们也没从纸上发现什么。
　　但担心这张纸也许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现在没注意到的，缙云竹还是先把它收了起来。
　　“我知道把凝眉葬在哪里。”自从看见凝眉尸体就一直安静着的绛天镜开口说。
　　“诶，在哪里？”缙云竹没想到最后是绛天镜提出安葬凝眉的地点。
　　绛天镜看着缙云竹，柔柔地笑了，两片朱唇上下一碰，蹦出两字：“鬼市。”
　　一旁听着的玉汝意如初梦醒：“对哦，我怎么忘了这地儿。”
　　缙云竹对鬼市有所耳闻，当初他师父把鬼市当做哄小孩子睡觉的睡前故事说给他听。听说鬼市是鬼灵精怪们的集市，每夜都会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但只有想去的鬼灵精怪才会知道它下一夜会出现在何处。
　　“葬在鬼市真的好吗？”缙云竹毕竟对鬼市不太了解，还是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这回是玉汝意说，“鬼市旁有座山，妖怪们都会把自己死去的爱人或妖葬在山上。有着埋葬习俗的妖怪心地一般不差。不打扰那座山也是鬼怪们约定俗成的事情了。并且鬼市有鬼市主坐镇，琏唐城那妖若想破坏凝眉的坟墓也得掂量掂量。”
　　“那现在鬼市在哪里呢？”缙云竹有些心动了。
　　玉汝意笑了，说：“这不还有祝尘尘嘛！”
　　祝尘尘被玉汝意提到了名字，心里不大爽，虽然臭着脸，但还是告诉了缙云竹：“夜晚的时候朝着月亮飞去，飞个四十九里就能到达鬼市了。”
　　“一定要飞着去才能到达吗？”缙云竹注意到这个字眼，问。
　　祝尘尘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说：“毕竟连刚化形的灵精也能飞……这可是鬼市的规矩。”
　　这下缙云竹发愁了，那么长的距离，他可不会飞啊。况且师父信奉的是行百里路的信条，根本没教过他飞行的法术。
　　“别担心，可以让天镜带着你去。”玉汝意看出了缙云竹的为难之处，开口说。
　　“咦？”缙云竹不禁发出疑问，绛天镜居然会飞，他到底是什么人？而且玉汝意这么说，难道他也不会飞吗？
　　“放心，他不会飞着飞着就掉下去的。”玉汝意微笑着说。
　　绛天镜也握住缙云竹的手，似乎在告诉他自己确实能行。
　　“我相信天镜，”缙云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不过知道他能飞之后有点惊讶而已。”
　　“哼，我都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可小心点吧，否则到时候你连骨头都不剩……”祝尘尘在一旁说风凉话。
　　“别这么说，我相信天镜。”缙云竹制止了祝尘尘继续挤兑绛天镜。
　　祝尘尘又“哼”了一声，说：“你又开始吧，又在维护他。”
　　“好了好了，先安葬凝眉吧。”玉汝意打断他们，“祝尘尘，你陪他们去吧。”
　　“你想自个儿偷懒？”祝尘尘眼睛一瞪。
　　玉汝意头一次露出一个苦笑，说：“我无法离开琏唐城。”
　　“干嘛，琏唐城有你骈头啊？一刻也离不开啊？”祝尘尘继续凶巴巴地说。
　　玉汝意叹了口气，说：“我被困在琏唐城了。”
　　缙云竹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惊讶地说：“怎么回事？”
　　“这件事跟天镜丧失一魂一魄是同样的原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玉汝意又用时机未到搪塞了缙云竹，缙云竹也无法强迫玉汝意说出来，只好作罢。
　　祝尘尘在一旁压了压嘴唇，手也忍不住抓紧衣摆，看上去很是踌躇：“我……我、我不想去，我想现在就知道那个人的事情，当初说好跟你们来探查这片桃花林就告诉我的，现在已经探查完毕了，快、快告诉我！”
　　玉汝意露出一笑容，说：“这件事要回到云宅才能告诉你，而且你才会信服。还有，我觉得凝眉的东西跟她一起下葬的话她应该比较高兴，所以我们都先回一趟云宅吧。”
　　祝尘尘急切地说：“我、我带你们回去！”
　　说罢，他手一挥，四人和凝眉的尸体都被一团火焰包裹住，但神奇的是，这火焰一点也没有烫到被包裹的人，并且让人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没等缙云竹深入感受这团火焰包裹身心的感觉，祝尘尘打了个响指，包裹着他们的五团火焰就腾空飞起，“嗖”地一下从壁室飞出到洞口，略一停顿之后又“嗖”地一下朝云宅方向飞去了，映红了半边天。
　　飞到琏唐城上空的时候，缙云竹提心吊胆地往下看，害怕下面的百姓会发现天上的异常。
　　这时，他耳边响起了祝尘尘的声音：“……放心吧，我施了障眼法，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缙云竹这下松了口气，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火焰把他们和外界隔绝开来了，所以缙云竹感觉不到风，但看下面的景象，他们确实是在移动。奇妙的是，虽然下面缩小的景象在他看来移动得很慢，但缙云竹知道他们飞行的速度并不慢，因为不一会儿就看到云宅了。
　　虽然在天上看云宅显得很小，但缙云竹还是一眼看到了云宅里的那片月季。月季，月月有花、四季盛开，真的是一种生命力旺盛的花。这热烈盛开的月季，让缙云竹想到不幸死亡的凝眉，心下不禁一沉。
　　五团火焰在云宅大门缓缓落下，倒没有直接落在里面的院子里，看来祝尘尘虽然平时脾气坏了点，但还挺守礼的，缙云竹心想。
　　除了凝眉的火焰没散开，剩下四人的火焰碰到地面后都“嘭”地一声散去了。
　　“进去吧。”玉汝意说，手一挥，云宅的大门应声而开。
　　四人鱼贯而入，包裹着凝眉的火焰也飘着进去了。
　　“对了，，还要去报官呢，不然以后很难解释凝眉去哪儿了，我们还有嫌疑。顺便还可以得知当时云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玉汝意突然说。
　　“那我们现在去报官吧。”缙云竹愣了愣，说。
　　玉汝意从兜里掏出一张缙云竹没看过的符，说：“这是芥子符，把它贴在要收入进去的东西上面，念咒语就可以收进符中，大概能装云宅大厅那么大的东西。想要把符中的东西取出来的话心里想着那件东西然后再念另一句咒语就行了。”
　　“小竹子，你先把凝眉的东西全装进这张符里面吧，毕竟我们不知道她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胡乱翻她的东西也不太好，你全带走得了。”玉汝意说着，就把这张符递给缙云竹。
　　缙云竹接下，问：“把她的东西全收走的话，官差来查之时不会觉得很奇怪吗？到时候怎么解释？”
　　“不用担心，我会幻术。”玉汝意朝缙云竹眨眨眼，“你们带着凝眉上路不方便，我会用另一张芥子符把她装进去的。到时候凝眉也可以用幻术呈现给官差们看。”
　　“好，那我现在去装凝眉的东西。”缙云竹心里暗叹玉汝意法力之高深，芥子符他可是从来没见过的，并且玉汝意还会用能触碰到的幻术，真的很厉害。
　　缙云竹朝凝眉房间走去，意外的是，以往很喜欢跟在缙云竹身后的绛天镜这次倒是留在了原处，没有跟着缙云竹走。
　　等缙云竹走远了，一直微笑的玉汝意凶巴巴地对绛天镜说：“之后你跟着小竹子去鬼市的时候，记得表现得悲伤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