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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3 预兆（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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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预兆（1）
体育馆内持续了很长时间的寂静，静得以至于一向习惯了在练球时有樱木喧嚣的吵闹声作伴奏的老队员们都有些不自在起来。樱木的嘴角向上斜了斜，眯起眼睛看着凌，额头边的青筋霎时便暴出来。有那么一两秒钟，他的大脑里甚至冒出了“丢脸”“气人”“竟然是为了小三”“本天才的魅力有这么差吗连小三都比不上”之类乱七八糟的短语。
不可否认，那句“我的目标是成为像三井学长那样优秀的篮球手”，着实将这位东京第一高校球队新任队长打击了一番。再联想起方才在小球场的一番遭遇，以及那件如盖章般被印上了鲜红手印的球服，樱木就觉得望向这少年的目光都要着了火。
而最最让自己可气的是，对面，凌却也像挑衅般毫不服输地望着自己，眼里的光芒倔强得让樱木几乎移不开视线。
两人就这样如天敌般一言不发地相互瞪视，似乎是在暗暗地较劲，看最终先败下阵来的到底会是谁。
凌这时也才认真打量樱木起来。那丛红发嚣张依旧，方才被自己弄脏的白色球服也换成了另外一套，英挺的眉下漆黑的眼和直挺的鼻梁倒是无比英武和精神，只是脸上那不服气的表情让自己看了便浑身不舒服。
樱木看着凌那白皙俊俏得不像男生的脸和还不到自己肩膀的个头，心里更是不屑。片刻，他把视线向上移了移，停留在那顶火红火红的棒球帽上。
红得就如自己的发色一般。
“打球戴什么帽子啊，反正比赛的时候还不是要被撞掉的……”
樱木哼了一声，伸手就朝凌头上那顶红色的帽子拿去。
凌突然一个激灵。
“不要碰我的帽子——！！”
一声断喝将体育馆内的众人吓了一跳。凌啪地挡开樱木的胳膊，整个人向受到袭击般后退两步，一脸的警觉让樱木吃了一惊。
“臭小子你怎么这么扭曲啊！让本天才碰一下你的帽子会怎么样啊，里面又不是藏着金子——”樱木的忍耐彻底到了极限，张牙舞爪朝凌扑去的戏码再次上演。原本面无表情站在一边的老队员们见情况不妙，连忙集体过来拦住这个暴怒得早已忘记了要维持队长形象的人。新队员们缩着脖子，脸上的表情仿佛在想自己加入篮球队到底是不是个错误。
凌没有说话，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发白。
“——刚才新球服被你弄脏，本天才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这么猖狂了，你你你你你——”樱木气急败坏地在众人的包围圈中挣扎。凌把目光移开，悄悄地握紧了手。
一旁的藤野天原眼睛瞪得几乎比灯泡还大。
“近藤，你也认识樱木学长？”
“呃……不，只是来之前在学校里遇见过。”凌简洁地说，见樱木还在对自己大声吼叫，不由得兀自叹气，之后便静静走到体育馆一角，伸手拿起一个锃亮的篮球。
“对不起，队长。”凌背对着樱木大声说。“刚才是我无礼了，我向你道歉。现在，可以开始训练了吧。”
馆内忽而又安静下来。樱木表情呆滞地望着凌的背影，突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继续吼下去的内容是什么。
即使是背对着自己，却仍然能看见那个身影的挺立，在这样令人尴尬的场景里，依然没有丢失自己最初的自尊与骄傲。
樱木不由得沉寂下来。
良久之后。
如果不是那惨不忍睹的运球技术让樱木胸腔里的怒火再次爆发，樱木是打定了主意再也不用正眼去瞧一下那个叫近藤凌的扭曲小子的。
可那笨拙生硬的运球姿势、明显没有接触过篮球的样子还是让自己忍无可忍。樱木一面额头上青筋暴跳，一面又在脑海里回想当初三井毕业时对自己说的话：
“哈哈，球队交给你这个问题儿童我可真不放心呐，樱木，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臭屁的小三，臭屁的近藤凌！樱木咬牙切齿。半晌，他像是平复下内心的火焰般深深吸了口气，朝那个正狼狈地捡回脱手的球的身影喊了起来。
“近藤凌，你给我过来！”
凌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终于还是抱着篮球走了过去。
“干嘛？”凌用脸对着樱木身后的墙壁说话，仿佛面前的队长只不过是空气的一部分。
“干嘛？！你以前是不是没打过篮球啊？”樱木故意将眉毛扬得高高的，满脸挑衅的笑。
“是啊。”凌点头。
“……”
樱木一下被噎了个哑口无言。他没料到凌竟然会答得这么爽快，更没料到这个扭曲的家伙居然真的没有打过篮球，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把话接下去了。
樱木下意识地抓抓脑袋。忽然他想起高中时彩子经理的派头，便故意挺直了腰威严地板着脸：
“你看看你的运球，哪有一点本天才的英姿！告诉你吧，运球要这样……身体重心要放低一点，不然带球的时候很容易被人抢走……”
他像是突然忘记了方才两人之间不愉快的火花，竟将凌手里的篮球拿过来，弯下腰手把手地教着。凌吃了一惊，一时间愣在原地不动了。
“发什么呆啊……认真一点！你来试试。”樱木一把抓住凌的手腕，力道大得凌差点叫出声来。宽厚的手掌透过凌宽大的运动服袖口，樱木满脸疑惑地直起身来望着凌。
“哎，你怎么这么瘦啊？好像女孩子一样。”英武的脸上布满孩子气的迷惑表情。
凌脸色唰地变了。
“……和你有关系吗？”好容易稍稍恢复的和平氛围再次消失，空气里又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凌一把将篮球抢过来，瞪着樱木。“我自己练，不用你教！”
樱木张着嘴巴站在原地发呆。片刻，见凌一个人走到角落又开始狼狈不堪的拙劣练习，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对着那倔强的背影吼叫起来。
“连最基础的运球都做不好，真是丢本天才的脸——近藤凌，今天晚上给我留下来特训，看本天才怎么对付你这臭小子啊啊啊啊啊！”
旁若无人的大吼并没有改变体育馆内其他人的训练姿态。包括新队员在内，仿佛每个人都已经对这位队长的任何言行习以为常。体大篮球队仍然在持续上演着每天都会上演的热闹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