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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⑤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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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燊紧抿着唇,不去理会她的反抗,只管走去搭乘电梯下负一。
“这道伤口会留疤,此时是不是非常怪我不该多管闲事,给奈纯留下这么个丑陋的印记。”
“她不会介意的。”闻燊抱着她进了电梯,内心五味杂陈。
司晚从电梯内的装饰镜里悄悄打量闻燊。他应该是个话少的人,但为了消灭掉她这个人格,他赴约跟她聊往事,看来他真的很害怕奈纯消失掉。
“我可以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奈纯吗?”
电梯到了负一,在出电梯之前,她看到他眼里一改之前的沉静,变得很柔和。不过他没有回答她。
司晚被抱进了车后座,他则去开车。
路上谁也没说话,司晚知道他是要带她去医院,因为这个身体是奈纯的,他不可能坐置不理。刚才没有怪她已经很不错,但她知道其实他是介意的。
脚崴到了,伤到了韧带软组织,医生开了一些口服止痛药,再配合膏药贴帮助恢复。暂时不可以再穿高跟鞋,还要她多休息少下地走路。
手腕上用美容线缝了十来针,因为美容线过细易裂开,她的左手也不能随意活动……
但是她还想回玺城工作,她的项目要及时进行,不可以中断。
闻燊从医院里抱她出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办法要说服他。但是他的那张扑克脸显现出不容商量的余地。
这毕竟是奈纯的身体,他在行使不外借的权力,强势的阻止她继续折腾奈纯的身体。
车内弥漫着药膏的味道,司晚坐在车后座,看着手腕上算得上“精致”、“光滑”的伤口,司晚想,这个闻燊还真是舍得为奈纯花钱。
不过,他的车越开越偏离熟悉的轨道了,他是要把她带去哪里?趁她受伤,他想干嘛。
在后座安静的呆了几分钟后,她看到前面进入了路牌为拉菲庄园的车道,车子沿着车道行驶了一分钟,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进行系统识别。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这么聪明,用我直说?”闻燊把车开进了车库,停好后,先出来再帮她把车门打开,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若是我坚持要离开呢。”司晚抬起头来看闻燊,他很强势,但他却肯为奈纯放下身段。
闻燊站在大门前按着密码,不回答她。
待门打开后,他抱她去沙发放下,视线落在她打着膏药的左脚,说道:“让我见奈纯。你想要做的事,我会请柒夜协助你。”
“我会跟她说。”
司晚见好就收,同意了闻燊的提议。
晚上,闻燊把他的房间给了司晚,司晚想,他应该是希望奈纯出来的时候可以在熟悉的房间里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她站在衣帽间里,看着那一排排的衣服裙子,鞋子包包和各种装饰配件,她唇角浮起浅浅的笑意。
这些幼稚可爱的风格的确是奈纯喜欢的,她找了件不那么幼稚的、看上去稍微成熟点的套装取下。转身时发现闻燊站在门口看着她发呆。
她看得出他在隐忍着要靠近她,因为她不是奈纯,他始终没有踏进来,但是她这具身体又是奈纯的,时刻吸引着他的注意。
她想她出现在衣帽间这里,难免会让他把她代入奈纯。而他不得不跟她保持距离。
“你这副样子让我很有罪恶感,好像我才是拆散你跟奈纯的人一样。”司晚扶着柜门朝门口单脚跳了几小步,准备去洗澡。
闻燊收回视线,有些落寞的转身去了书房。他在等奈纯出现,刚才他以为站在里面的人是奈纯。她那时流露出的神态竟然那么相似。
他差点乱了方寸。
司晚见他那么渴望见到奈纯,又等得有些烦躁了,她忍不住想,她好像从来没见到他笑过,看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笑让人哭,让人不顾一切。
闻燊在书房里是没有心思做事的,他开着电脑,面前摆着审阅的报告,手指间却机械性地转动着一支圆珠笔陷入沉思。
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奈纯原谅他。
他一手撑着额头,拿出手机来看他以前跟奈纯的聊天记录,她那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活泼的调皮捣蛋,谁能想到她还有一个副人格,这副人格还这么阴狠狡黠……
最令他难以理解的是,奈纯喜欢这个副人格,喜欢到依赖的地步。如果他亲手把这个副人格整没了,不知道奈纯会不会恨死他?
她的微信朋友圈已经快一个月没更新了,就像是真的人间蒸发了一样,令他很没底,只有见到她才能让他感觉到他也是活着的。
司晚穿着奈纯的衣服来到了闻燊的书房门口,敲了两声门板,打断了闻燊的思绪。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腥红,似是忍过泪水。
他把手里的笔随手往桌面上一扔,关了电脑,报告也收进了文件夹。
“闻燊……”
闻燊停下手中的动作,向门口的司晚看去。刚才那个感觉像是奈纯在叫他,如果不是他幻听,那么有可能是奈纯出来了吗?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身上穿的是他买的衣服,棕黄底白色小花的衣服和裙子,穿在她身上有几分妖娆的清新。
他站起来向她走去,仔细辨别眼前的人是奈纯还是司晚。他漆黑的眼睛似要跟她的融为一体,视线交缠了许久,他眉心爬上一丝失落。
“为什么要扮成她的样子。”
司晚墨色的眼珠子沉了一下,“我想体验一下被爱的感觉。”他发现太快,她有点不高兴。
闻燊发现他同样拿司晚没有办法,他只能回到椅子坐下。“不要轻易尝试。”
“不得不承认,你刚才那个眼神打动到我了。以前你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把奈纯迷得团团转的吗?”司晚小跳四五步来到他桌前。
视线在他的桌面快速的巡视了一番。她向另一边移去,坐上了他的书桌,侧过脸看着他,刚才他坐在这里不知道想什么入了神。
他看上去不想说话,一副很苦闷的表情。但也没赶她走,估计是看在身体是奈纯的份上。
她的视线停在他左手边上的一个雅致梦幻的ins风六角玻璃盒上,设计唯美精致带着浪漫,盒盖上镶着一颗闪着诱人微光的紫钻,她动作极快的捡到了手上。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戒指。司晚在闻燊的注视下不慌不忙的将戒指取了出来,往左手上的无名指套了进去,嫩白润泽的手停摆在闻燊的眼前,戒指的大小刚刚好。
“准备多久了?奈纯知道吗?”司晚对着那钻面的耀眼光芒看了一眼,将视线移到闻燊的脸上。
闻燊看上去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嘴唇抿得极紧,只有视线炽热的琐住了她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忍得极痛苦。
“挺合适的。”司晚拆下戒指,放回六角玻璃盒内,“奈纯一直把我视为她唯一的亲人,你若真的要消灭我,她会很伤心。”
“她把你当亲人,那你呢?你怎么看她?”
“你觉得我把她当什么?”
“总该不会跟她一样吧。”闻燊是不信的。
司晚垂目微笑,从书桌下来,面对着闻燊,“你可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的感情。”她说完之后,就自己回房里去了。
闻燊一个人呆在书房等到快十二点,司晚睡着之后,奈纯才出现。她一出来,第一眼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的那盏水晶灯,水晶泛着幽冷的光泽,在微弱壁灯的投射下,刺激着她的眼睛。
卧室左边的外面,纱窗遮住了半边阳台,那熟悉的树梢、月影和路灯让她清醒了几分。
手腕和脚后跟的痛使她下床的动作很轻。这间主卧分明是闻燊的,她怎么在这里醒来了呢?是上次躲起来时,被他带回来了吗?
手上跟脚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司晚到底有没有出现帮她应付?她带着一脸的疑惑往房门口小跳过去。
闻燊大概率是在书房,奈纯想着。绕过书房,她想悄悄下楼。但刚到扶梯旁边,感应系统就发出了一声提示……
她还双手攀住扶梯准备单脚下楼,不想理会这声系统提示音。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走,决心要离开这里。
她感觉到闻燊已经从上面跟下来了,但那又怎样?他现在可是严诗诗的未婚夫,他以为她会卑微到甘愿做他的小情人吗?
她伤心但不代表她会软弱和妥协。
再几个台阶就到转角了,闻燊终于赶在她前面拦住了她。他站在转角的平台上看着还站在台阶上的她,很认真的在注视着她,是辨别。
奈纯垂下眼睑,把视线移开,看向楼下。从现在开始,她对他不会再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她对他只有怨恨。
“奈纯。”
奈纯的恨使她冷静清醒,她觉得她可以跟他断得更彻底些。没有他,她才能活得更开心,她要找回以前放飞自我的感觉。
她往下再走几个台阶,站到了他身边,仰头对视他,“我跟你结束了。”
“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因为你不配。”奈纯对闻燊说完后,他又是面无表情。就跟以往打了他脸那样,他毫无感觉的样子让她没来由的更加生气。
闻燊往她赤裸的脚看去,拖鞋也不穿,她以为这样就能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吗?
奈纯顺着闻燊的视线垂落到她的左脚上,她下意识踮起左脚的脚尖,离冰凉的地面一点,慢慢移到右脚背上。
“我跟严诗诗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闻燊边说着边把不情愿靠近他的奈纯抱离冰凉的地面,“小心左手的伤口。”
奈纯看着手腕内侧的伤口,松开了攥紧扶梯的左手。虽然他语气出奇的温柔,但并不能减少她心里的恨。
“我对别人的未婚夫不感兴趣。”奈纯把脸撇向一边,幽怨很深。
闻燊微启的唇抿了起来,抱着她往二楼上去,转进主卧室。奈纯又回到了床上,只是被迫让闻燊抱在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
她拉张被单过来盖到脖子位置,右手抱膝。
闻燊轻轻拉起她左手,放在他掌心。那伤口旁边的皮肤还是红肿的,那么长一道口子就像划在他的心头肉般,“还疼吗?”
“疼也不关你的事。”手上的痛根本不及心里的十万分之一。
奈纯嘴倔的反击,却又被他温暖的怀抱迷惑,坏人的怀抱还是那么有吸引力,他男性的魅力正一点点的腐蚀她的思维,温柔的气息正慢慢瓦解她对他的恨意。
他慌乱而紧张的喘息声竟然无意间透露了他的一点脆弱,热气拂在她颈窝,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环抱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有些紧。
“谁说不关我的事。”他想吻她的唇,但她躲开了。
“你这个时候不更应该陪着严诗诗吗。”奈纯拉回理智,按捺着不安分的心跳把被单扯高点,严实的遮住了整片雪白的脖颈。
“我想结婚的对象一直是你。”闻燊不得不给她换个体位,横抱在怀里,注视她。
“但是我想结婚的对象不是你。”虽然眼前这张脸很俊美,曾经让她非常迷恋,也曾被他吸人的气息紧紧缠住脱不开身,但她现在已经清醒了。
“你再说一次。”闻燊由刚才的紧张害怕转变成一箭穿心的疼痛。
“我不想跟你结婚,从来没有想过,以前不想,以后也不会想,这辈子不可能想!”
“嘴巴还是这么厉害。”压着一口准备冲上来的血,双眼瞬间渗出了泪水。他的心已经钝痛得无法好好的呼吸,如果她再继续放刀子,他肯定会被割得遍体鳞伤,毫无反击之力。
“再厉害也没你厉害,我这种小兵小将的手段怎能跟你比,论残忍还是要看你。”
闻燊把她的脑袋往胸口按住,轻叹,“奈纯。”
“有何指教。”
“司晚……”泪水快要溢出眼角,还心绞痛,闷感压得人喘不上气来。闻燊稍仰了下头,把准备流出的眼泪铺回了眼眶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让她出现。”
“凭什么,她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如果没有她,我也许挨不到今天。”
“以前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他自责、懊恼、悔恨到令他抓狂。
“觉得没必要。你不是也什么都不跟我说吗。”她到现在都还很不了解他,他就是个浑蛋,应该挨千刀,少一刀都不能解恨。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起来?”他再也忍受不了她被司晚控制。
“我说了你就能做到吗?”
“你说说看。”
“不要干涉我的生活,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妨碍我去找其他男人。”奈纯一字一句说得异常冰冷。
闻燊听着,以为是司晚出来了。奈纯怎么可能说出这么狠绝的话来?闻燊胸口堵得慌,脑部已经隐约感到缺氧了,那口气一直顺不上来。
奈纯推开他,小脸狠绝的仰起,眼神比司晚还多几分冷酷,正在等着他点头。
半晌,闻燊一直抿得很紧的嘴唇终于微启,挤出一句让他更心碎的话。“好。如果这样你才能开心得起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