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孤寂客

7、选择

　　我回到家，发现竟然过去一个多月了。我和田野又自觉的断了联系，有时想起感觉这只是一场梦。辛洁没有问我去哪了，我也没有说，她开始频繁的提起结婚的事，还埋怨这种事不应该是她一个女人先提。家人也开始催促结婚的事。所以当辛洁再次提起，我答应了她这个周四就去先把结婚证打了。
　　那天民政厅里的人很多，结婚离婚的都需要排队，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的人紧张兮兮，还有人是一种真正解脱了的放松状态。
　　在等着的时候，我问辛洁为什么会选择了我？辛洁眼里倦意更重，“我实在太累了，我想要一个家，哪怕给我一点温暖也行。”
　　“你在我这里得到了吗？”
　　“会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以后应该会有的。”
　　“曾经有个男孩说过，两颗孤独的灵魂在一起，会互相得到安抚，他不知道，这个需要看时机，看对方是什么人，不然，两颗孤独的灵魂在一起得到的是加倍的孤独。”
　　说完，我跑出大厅，我已看不见身后辛洁站在那里掩面哭泣。
　　我跑回家里，我“扑通”一下跪在母亲的面前，我抱着她的双腿，痛哭着说“妈妈，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向你保证，我一个人可以过的很好，我保证，我发誓......”
　　母亲爱怜的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她也哭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只要你过的好就好，儿子，别哭，以后妈妈再也不逼你了。”
　　我想哭，这些年压抑住的泪水倾泻而出，收也收不回来。

　　生活还在继续，我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下班后就在家里翻阅着买来的各种花草养殖技术的书，累了，我就去看那一盆盆的多肉想着，它们都是一个男孩一盆一盆偷来的，我要珍惜，我没再去钓过鱼，我以为我就这样彻底放弃了，□□湖，我偶尔会想它，却不愿再去到那里。

　　田野回来了，我打开家门，他正在阳台上修剪花草，认真专注的神情和以前一样，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笑着说：“这些生长的很好，看来你已经学会了。”
　　我指着沙发上杂乱放着的书，“我还在努力的学，怎么也没有你修剪的好看。”
　　“已经很不错了。”
　　田野走过来，他抱住我，在我耳边喃喃的说：“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外婆老了，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我想这里，每晚都会梦见自己走进这里。”
　　我凝视着他愈加成熟的脸，他的眼睛深沉的黑，还是那么的真诚，带着一丝忧郁，他的嘴唇厚实热烈，硬硬的胡渣摩擦着我的脸，痒痒的，身上浓重的男人气味迎面扑来，我迷醉其中，贪婪的吸着。
　　田野把那张银行卡还给我，他说里面的钱已经用光了，我接过来，随手放进抽屉里。
　　饭桌上田野说：“我很害怕打开门有个女人在里面，我站在门口想好了借口才敢开门进来。”
　　“什么借口？”
　　“我会说是你的远方表外甥，以前在你这里借住过，这次是来探望你的。”
　　“这里不会有女人居住的。”
　　“为什么没结婚？”
　　“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我没有把跪下哀求母亲的事告诉他。
　　“你应该结婚。”
　　“我不会结婚的。”
　　“以后我照顾你。”
　　“这是承诺吗？”
　　“嗯，不过我应该会结婚的，外婆她想看到我结婚。”
　　“你没有做错。”
　　夜里，田野大汗淋漓躺在床上，他叫我躺在他的臂弯里，他说，当时他走的时候，恨不得把这张床背着一起带走，只有睡在这张床上，我才能睡的踏实。
　　第二天下午，我俩拿着尘封已久的钓鱼包去到□□湖，他帮我把一切弄好，才脱光衣服跳到湖里，我笑话他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害羞，他“哈哈哈”大笑着，说我不会知道，在这里，他就觉得一下的变得自由自在，心情也轻松惬意了许多。他不再是以前的泥鳅在水里串上串下，他如一条大鱼在水里扑腾着。

　　田野自己组建了一个装修工程队，有时自己接活做，大多数是从装修公司里接活，他变得忙碌起来，一边自己亲自带着工人干活，一边和各个装修公司打交道，谈价钱，闲时，他会看那些装修设计的书，也会在网上查看一些装修的样板，他说多学点能用到的，我欣喜的看着他的这些转变。
　　我俩见面的时间不多，他说不放心外婆一个人在家，外婆行动已经不方便了。
　　一天，我回到家里，他已经做好饭菜在等着我，那些菜等于放在水里煮熟的，我调侃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勤快。”
　　他把我拉到桌边坐下，“我也不会做，就凑合着吃吧。”
　　田野开了一瓶红酒，我俩边吃边喝。
　　喝了两杯，田野说：“我要结婚了。”
　　我迅疾稳住心情，酒杯里的酒还是狠狠的晃动了一下。田野垂下眼皮没有看我，“外婆眼看快不行了，天天念叨的就是希望在生前还能看到我成家，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看到她带着失望的心情就走了。”
　　“女孩找到了？”
　　“嗯，也是别人介绍的，人挺不错的。”
　　“她喜欢你吗”
　　“我没问过她，我问她可愿意结婚，她就同意了。”
　　“挺好的。”
　　“挺好吗？”田野一下站起来，气冲冲的说：“你认为挺好的。”
　　“是，你是应该需要有个家了，有个人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帮助你。”
　　“我要的不是这个，我有家，这就是我的家。”
　　“这只是我俩秘密的家，不是世人眼里的家。”
　　田野坐下来，“外婆已经见过她了，你想见见她吗？”
　　“我就不见了。”
　　田野刚走，我就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呕吐起来。

　　田野结婚的日期定下来了，没有买新房，他就把现在和外婆一起住的房子简单装修一下当做新房，他问我能不能借到几辆好一点的车，我说能，我去到婚庆公司，提前付款租了他们那里最好的车。
　　结婚的前一晚，田野喝的醉醺醺的跑到我这里，他抱起我，把我摔倒床上，他扑在我身上，喘着粗气在我脸上一通乱咬，我感觉脸上的肉都要被他咬下来。
　　“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不骂我，你让我内疚的想要死去，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用力的推开他，朝他大骂，“我他妈的是圣人吗？我在装高尚吗？我不是，我比谁都自私，如果行，我现在就想拿把刀把那个女人杀了，你要我磕头求你吗我磕头，我求你，你能不结婚吗？你他妈的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无非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些，你他妈的真虚伪，不用，我会活的很好，还轮不到你来可怜我。”
　　田野被我骂的楞在那里，我指着门说：“滚，快滚。”
　　田野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我，他转身要走。
　　“把钥匙留下吧，你以后也用不着了。”
　　田野拿出钥匙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