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意》柳意宿

13、恐惧源头2

　　次日顾青被饭香吸引醒来，郁如意把鸡蛋炒饭做好，转身倒了一杯牛奶就看到了顾青睡眼朦胧的模样。
　　“哥？没睡好吗，眼睛怎么肿起来了？”郁如意上前揉揉这人的碎发，看到这人眼睛红肿，就像哭了一夜似的。
　　“......”顾青想永远留住此刻的温馨，郁如意身上传来淡淡的饭香，这是家的味道。看着眼前这人，他从未想过以后他们如何，可现在，他却忽然很怕失去。
　　“......嗯......嗯...”郁如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青双手捧着着脸吻了上来。
　　顾青的吻里带着深深的不安，吻的急迫，充满占有欲。这样的顾青郁如意从没见过，昨天从监狱回来，他隐约就觉得顾青有些不对。顾青一边吻着，一边把手伸进郁如意的睡衣里，细细抚摸那骇人的伤痕，一下一下捏着他腰间的软肉，一点一点向下滑动，郁如意哪受得了这样的顾青，马上反手扶着顾青的后脑把他按到了厨房门上，吻他的唇角，下巴，咽喉，顺着侧颈的一根筋一直吻到锁骨，他听到顾青的呼吸变得粗重，一只手从腰部紧紧搂着顾青，另一只手放开了他的后脑，慢慢向下抚摸，仿佛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顾青感受到郁如意指尖微微传来颤抖，就在郁如意的手要伸进去的时候，顾青却猛呼吸地一顿，一把推开了郁如意，郁如意只惊了下，随即把顾青扶好。
　　“哥......？”郁如意看着此刻顾青惊恐的眼神很是心疼，难道那件事他还没有放下么？
　　“如意...对不起...我.......我...我做不到......”顾青说着哭了起来，声音微弱的就像一只受伤的猫。
　　“哥，没事...哥...顾青，没事...没关系，我们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郁如意看着顾青滑坐在地上，他偶尔会在很想的时候在洗澡时纾解自己，可眼前的顾青紧紧用双臂抱着自己的样子，难受的只想把他拥住，心里更痛恨那些伤害顾青的人。他甚至痛恨让顾青来到人间的那对男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浓浓的恨意在心底滋生潜伏。这天以后一切好像回到了从前，他们依旧相拥而眠，只是除了偶尔的亲吻，不再进雷池半步。

　　“如意，你...想过以后么？”临睡前顾青慵懒的枕在如意肩上。
　　“什么以后？理想么？我还没想太远，只希望能够研究出更好的控制癌症的方法。比起在诊室面对患者无能为力，做研究可以给人以希望。”
　　“我们呢？能走多远呢......”顾青也开始怀疑自己，他推开如意几乎是本能，没有经过思考的条件反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他怪自己，恨自己，他很想和郁如意更亲近一些，也想彼此拥有，却无法跨出心里这一步，他不得不承认，他不能接受更进一步亲昵，甚至不能接受郁如意碰触他。他不是没有欲望，求而不得，令他痛苦。他开始患得患失，很怕郁如意渐渐的腻了他们这种关系，毕竟郁如意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可以忍受他一时，可以忍受他一世么？他需要说服自己，也要改变自己，他不想失去郁如意。他本身就是孤儿，也许在彦君身边感受过家庭和亲情，可如今他把一切都忘了，他又是孤儿了，精神上的孤儿。他只有郁如意了。

　　那天之后顾青沉默了许多，即便还是像小太阳一样温暖着身边的人和小动物们，但是话却越来越少了。沉默的时候他都在画画。顾青从小就喜欢用画笔来抒发情绪。他的话很少，但是郁如意太了解他了，总是能从他的画中感受到他的心情。郁如意找东西时在柜子的侧面看到了一幅已经落了灰的画，这幅画似乎画了很久了，画面很简单，是一片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四周都是张牙舞爪的树干，在满是杂草和落叶的森林中央，放着一把破旧的小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被麻绳捆绑住的孩子，看上去这个孩子没有挣扎，只是绝望的看着黑漆漆的虚空。郁如意久久的望着这幅画，用拇指轻轻擦过画中孩子的脸庞，这个孩子是顾青。这是郁如意冒出来的唯一的念头。他从来不知道在顾青的心里原来世界是这样的灰暗和绝望。这幅画显然是车祸以前画的，因为车祸以后顾青很少动笔了，他很大部分时间都陪在身边。可能受原生家庭的影响，顾青是悲观的，但是他本身却是向往阳光的。没有人不想好好活着。郁如意悄悄地用笔在那个小人儿旁边笨拙的又画了一个小人儿，就挨着坐在这个椅子旁边的地上。他把画放回了原处，又往墙里的位置靠了靠，尽量让画不显出来。也许顾青也忘记这幅画的存在了吧。如果他忘记了，就永远不要看见，如果他没忘记，再拿起时会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顾青是他的王子，他的小精灵，他不该有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这几年里顾青每年放假都说各种理由不回去，似乎对那个家很抗拒，可为什么抗拒他自己也说不清，彦君也不好勉强他，只能每年都过来看看他，郁如意有时候会回去，不过等到过年的时候就很纠结了，去年的时候顾青还病着，他因此没有回去过年，而今年顾青除了失忆，其他基本恢复如常了，他和顾青不一样，那里毕竟是他的家，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其实真的很想家，他也知道顾青不想回去，眼看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顾青说出来。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却很难让人选择留下还是回去，虽然回去过年也没几天就能回来，可他还是不想让顾青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一天顾青的心理师导师临时给他们安排了课业题目，要求他们回家观察身边的人，用心理学知识来重新感受人与人的关系。顾青唯一想到的就是郁如意，他把自己幻想成郁如意，如果他是郁如意，郁如意是他，他会怎么面对这样抗拒的自己他躺在郁如意的枕头上，深深地索取着属于郁如意的味道，想着每天看着亲着自己的爱人，却不能拥有他的心情，顾青需要克服自己的心接受郁如意，他想着郁如意亲吻他时迷离的双眼，想着他搂着他时粗重的呼吸，顾青的呼吸也变得有些重，有些情不自禁，他缓缓的把手伸|进了下面，握住了自己的欲|望，他虽然也想要过，但他从来没有弄过自己。也许是本能的抗拒，抗他从心里无法接受这种事。有时他甚至厌恶自己的下|身。而此时，他愿意为郁如意而改变，他要接受郁如意，接受这样的自己。他颤抖着紧紧握住那块，不由得紧张起来，少年时他也有过梦遗，但是什么感觉他早就忘记了，而此时他想象着是郁如意在纾解自己，顿时脸热的发烫，心跳加剧，他忍不住狠狠的揉搓自己，他不知怎样才能让自己痛快，只觉得想要发狂，有种血液逆流，浑身发软的感觉，下面却变得越来越硬，有一回夜里他发现郁如意没在身边，起来却听见厕所里传来轻微的喘|息声，他知道郁如意在做什么，可他只能假装不知道，默默地回到床上。。。。。。想到这里顾青的呼吸加重了......涨的发疼，他冲进厕所用冷水浇遍全身。他痛恨这样的自己。等到自己冷却了，他打开门看见了门口的郁如意。

　　“哥，别勉强自己，没事的，我不需要你这样做，真的，你只要好好的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郁如意在顾青抚慰自己的时候就回来了，只是他想到顾青抗拒自己，所以没有出声，假装不知道，靠在沙发上让自己冷静的等待顾青结束，结果却看到身后顾青匆忙的跑进了厕所，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淋湿自己。他想他知道顾青怎么了。他不但抗拒别人，甚至自己都不行，他真的不忍顾青这样难受，可他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自己可以忍耐，可以克制，甚至实在不行可以自己纾解，可顾青呢，他连自己都抗拒，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这么难受？郁如意把顾青擦干了又拿来了衣服给他换上，看着顾青含泪的眼睛颤颤的看着自己，这一刻真是心都碎了。
　　“如意，我不行，真的不行，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就走吧，别守着我，你还这么年轻......”顾青忍着不让泪流下来，憋红了双眼，发出浓重的鼻音。
　　“哥，没事，没关系，我哪都不去，总有一天你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永说过远不离开你的。忘了么？”郁如意温柔的亲吻着顾青的眼睛，宠溺的看着他。他想到以前初中的时候顾青好像就比较抗拒梦遗之类的事，他好像从来没有从这方面得到过快乐，这种心理和生理的快乐，他从未感受过。
　　“可我想让你舒服......”顾青红着脸小声委屈的说。
　　郁如意此时在顾青洗澡之前已经冷静下来的身体再一次被点燃，只因这一句话，噬心蚀骨。

　　“如意，今年我们一起回家吧。”
　　“好。我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