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独居动物》雨果子

8、第八章

　　“前面，前面瑞慈宾馆民居房不贵也很安静。”
　　老板递给她钱，筱孀点了点头算是道谢，她走了好久才找到招牌，筒子楼峠在商铺的中间楼梯已年久失修，墙角挂满蜘蛛网，筱孀跟着指标连续上了三层楼，瑞慈宾馆，红底黄字明晃晃的印在眼帘，门敞着筱孀象征性的敲了门走了进去，她看着简陋的前台随手拿起上面的名片喊了喊:“老板？老板在不在。”
　　“哎！来了。”
　　有人回答她。
　　“住房啊姑娘。”
　　大中午，老板也在吃饭，她拿着一双筷子手上还捏着馍，她眼睛亮亮的冲着筱孀笑得和蔼可亲
　　筱孀低头笑说：“对，住房。”
　　———
　　———
　　“姓名”
　　“夏天”
　　警察看他一眼
　　夏天随口又说道：“梁夏天。”
　　“性别”
　　“男”
　　“家住哪里？”
　　“蓟州省HA市”
　　“有什么兄弟姐们。”
　　“没有孤儿。”
　　赵平又看他一眼：“那刚才那一个口口声声说是你姐姐？”
　　夏天说：“那是假的，没有血缘。”
　　赵平问：“你为什么在案发现场？你们。”
　　夏天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说：“钓鱼。”
　　赵平：“钓鱼？有这么巧。”
　　夏天：“就这么巧”
　　“可是正常人都有生理反应，惊恐无比，你们怎么还敢把他捞上来？”
　　夏天笑了笑身子前倾：“警官你忘了我杀过人。”
　　赵平冷了冷表情肃穆：“请你不要挑衅。”
　　“哎呀，人果然没看头。”
　　他摆了摆手
　　“你说什么？”
　　赵平问
　　夏天回他：“没什么，你继续问。”
　　赵平说：“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夏天：“那你拘留我干什么？”
　　赵平：“就是治治你。”
　　夏天侧脸问他：“你们把一个杀人犯来回玩弄这样合适吗”
　　赵平看他：“你能怎么样。”
　　赵平摔了一下档案夹：“臭小子还真当自己无法无天了。”嘟嘟囔囔的走了。
　　“我得吃饭。”
　　夏天从座位上起来，手铐甩在桌上叮当响。
　　“哐当”
　　关门声，
　　“玛德”
　　夏天坐下，人生有三大事吃喝拉撒睡到目前为止他一个没落着，坐了会赵平又回来了。
　　他说：“跟我走。”
　　他敲了敲夏天的椅背走出门，夏天戴着手铐比刚才认命他以为会带到什么地方只是转个弯来到另一个房间，赵平掏出钥匙打开拘留室的门，他拉开铁门对着夏天说：“进去。”
　　夏天心里不由的烦躁并且带着一点点厌恶，他轻巧巧的走进去坐的地方还没有半尺宽，关门，落锁，夏天视线跟随着赵平的一举一动，微垂的肩略显着颓废，他被铐的双手耷拉在□□表情很木然。
　　“明天这个时候就可以出去了。”
　　赵平对他说
　　夏天坐在里面低下头沉默。
　　天黑，宾馆。
　　一声拉长的哀叹，有双手打开台柜上的灯，暖光让筱孀的眼睛暂时不适应，她用手遮了会脑袋从桌上抽出一根烟来起身依在床头。
　　“夏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去上学。”
　　“上学，”
　　捡着垃圾袋的夏天回头看她嘴角微微勾起，明晃晃的讽刺，筱孀知道他想什么依旧冷漠不为所动：“上学。”
　　夏天收拾情绪表现的也很冷漠，他继续翻着垃圾箱回答说：“好啊，上学，拿什么上学。”
　　他大概只当筱孀痴人说梦，更多的是顺着她来省的无谓的废话，对，是一些浪费精力不切实际的废话。看看他们衣衫褴褛四处为家，乞丐，吃顿火锅都要攒够半个月的卖废品钱还要洗澡挑拣出最得体的衣物否则谁让你进去，就那样还是不免忍受一顿白眼因为他们要算着来。
　　“啪”
　　台灯的按钮被人再次按压，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熹微 。
　　到了中午12点，筱孀醒了，她有些偏头痛，一根烟没抽到半根来了电话
　　“喂”
　　“你人在哪里？”
　　“在宾馆。”
　　她低着头坐在床沿边揉着太阳穴。
　　“宾馆？什么宾馆。”
　　筱孀：“慈瑞宾馆。”
　　夏天：“光说我怎么找？”
　　“县城就这么大你打个车就过来了。”
　　夏天捏着电话许久，果断给她挂了。
　　楼梯口
　　“下来。”
　　夏天按通了电话，他看着老久的石泥梯不想上去，狭小窄仄的墙上因为时间的推移落满了灰尘还有厚厚刷不掉的油腻就像小时候睡觉，头蹭墙的哪一块，时间长形成了反光的黑印。筱孀听他的话，哦一声下来。
　　夏天站在楼口等着，从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直到人走到跟前一直默默的看着她，他的眼里大有哀大过死的悲切可偏偏还那么不甘心……
　　他说：“你就那么放心睡。”
　　他那知道，筱孀关了灯之后硬是挺到早市过半才合了眼，她晃了晃身子：“昂。”
　　“你个小没良心的。”
　　他掐着她的脖子使劲往下按筱孀被他按的低血糖也没吱声在某些时候她是真的有些情绪偏嫩，这个嫩就是此嫩，像孩子。
　　她哼哼唧唧的：“你按疼我了。”
　　夏天松了手，这种潜移默化转变的腔调不知从何时开始……应该从她变懒开始，从她不在事事亲为，全全依赖，有什么主意有什么琐事甩了大权有夏天主事，她放手让他着手身边的一切事物，好像一切变得无关紧要不值一提，从前她手抓紧的掌控自己的命，现在都交到他手里，他就问：“你怎么能睡得着。”
　　“我就是能睡得着。”
　　筱孀回，她打着哈欠还拍嘴巴：“啵～啵～啵～”
　　回音很长，一到这种时候夏天就恨她，他们相互毒舌针锋相对的活着，再惊心动魄的世道也未必能伤分毫偏偏一些微小的事物让其脆弱无比。
　　“跟我去吃饭。”
　　他拉着她很自然
　　筱孀拖着身子问：“事情怎么处理的。”
　　过早的经历让他们少了共情，越是哭泣越是冷漠，反而那些从地狱爬出来较为欣赏所以说，表达什么看什么都偏冷感。
　　夏天眨眨眼看着前方：“他们心里有数就是治治我。”
　　“治治你。”
　　“嗯，可能态度不好有点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