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些事儿（原名：弹簧上的青春）》端木竹一

2、第 2 章

　　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菜，虽然今天学校大发善心改善伙食，可是我却没有那个心情去感激涕零。
　　在我第50次戳着我碗里依稀能辨别出称为饭的东西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尹晓莎受不了了：“喂，不要这么暴殄天物好不好，好不容易能吃上一顿像人的饭，被你这么一弄，连胃口都没有了。”
　　也难怪尹晓莎会这样说我，我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是怎样掉进学校这个温柔陷阱的。
　　刚开始说的挺好，试吃几天然后决定是否在学校里就餐，瞧瞧多民主啊，我们一听都乐了：不愧为A中，就是和别的学校不一样。
　　试吃的挺好，顿顿好饭好菜的招呼。估计我们都是特小资的那种，看看这饭菜也还不错，价钱定的也是公正合理，心里那么一盘算，就稀里糊涂交上了半年的饭钱。结果在交了钱的第二天，小红帽变成了狼外婆，西天佛祖变成了白骨精，饭菜吃的我们苦不堪言。我们班那个何胖子吃了多种减肥药上了多家健身房都没用愣是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减了几十斤，那家伙那个兴奋啊，就差没有写什么表扬信了。之后饭钱倒是涨过，但这伙食的质量依旧如此，而且这次金融危机袭来隐隐有下降的趋势。
　　这一次也不知道学校是大发善心还是良心未泯，伙食相当的好，本来就爱吃东西的尹晓莎乐了，可是看到我这副表情食欲估计也不怎么好，外加我碗里的东西那食欲就彻底的没了。

　　“不就是他又出现在你面前了嘛，这不就是老天赐予你的机会，正好让你去表白。”这家伙特简单，还真把我当做相思成病的那种了。
　　“不是的，其实如果他不出现在我面前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
　　尹晓莎彻底搞不懂了：“那你干嘛还摆着一副怨妇的脸啊？”
　　“怨妇？”我有吗？不是吧？！
　　“我只是有些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会留意上他的，到现在心里觉得怪怪的。”
　　“安啦。”尹晓莎小手一挥：“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过一阵子？那得多少天？不知道。至少我回到家里心情就不怎么样。
　　开门发现莫名已经很大爷的吹着空调躺倒在沙发里了，看到我就像使唤小丫头一样：“夏墨雨，去做饭。”
　　那个声调啊，抑扬顿挫的，像个太监似的。
　　“你自己有手有脚不会做啊？”

　　真不知道这种败类爸妈怎么会允许住到家里来的。
　　哎，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
　　我爸妈和他爸妈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就差生出来的小孩如果是一男一女的就结为夫妻的那种，我很庆幸双方的家长没有那么热衷于看武侠小说，否则我宁可拿根面条上吊摔死算了。
　　双方的家长都是工作狂，扔下小孩走四方，所以小时候我都是由爷爷奶奶照管的，也就养成了我那种很野的性格。现在长大了，问题也就来了。

　　“ 墨雨啊，最近我们要出去几个月。”
　　“哦。”都习惯了，也不会饿死。
　　“那个，还有一个人也会住进咱们家里来。”
　　我好奇了：“谁啊？”
　　妈在旁边出声了：“就是你莫叔叔的儿子，莫名。”
　　我一听笑了：还真有人敢取这个名字。莫名？那会不会还有人叫奇妙啊？
　　笑归笑，原则性问题可含糊不得：“这怎么可以，我又不认识他，放这么个人在家里难道你们放心？”我脑海里闪现出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写着引狼入室四个黑色加粗的大字。
　　我爸老神在在：“放心，那小伙子我见过，和你同一年级的，也在A中，成绩挺好的人品也不错，难道你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我怎么会知道，自从初中那次惨痛经历后我对到处溜达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你们真的放心让他住进来？”
　　虽然莫叔叔莫阿姨和我家关系很好，但我只知道他们有个儿子，至于叫莫名还和我同一级的就不得而知了。取这么古怪名字的人估计人也特难伺候，我没必要犯这个险。
　　但我爸的一句话立马让我缴械投降，乖乖的整理房间去了。
　　我爸说的那句是：要不我让你住他们家去？
　　得了，这样我更不放心。
　　我爸妈真是开明的一对夫妻，顺带着生下了一个极其不开明的我。我想基因突变大概就是这么产生的。
　　等我以后生活窘迫了去写一本《生物退化论》估计能挣大钱。

　　我的第六感还真是挺对的，莫名整个一少爷，样样事情都让我做。其实开始我挺不甘心的，但在厨房险些着火和看到洗衣机里我和他换下的衣物一起放在里面时我立马大义凛然的接过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我就是一老妈子，专门来伺候这一少爷的，老妈子还能赚钱，干活还特有动力，而我呢，义务劳动，还是做无名英雄的那种，因为莫名这小子从来都不知道感恩。
　　于是我愤怒了，就在前几个礼拜给了他一个教训。
　　自然不可能去买砒霜之类的东西，我还没那么恶毒，就是把前几天的剩菜连带着今天的一起炒了给他吃，他还真没看出来。
　　第二天他就向他的班主任请假了，在卫生间里呆了一夜估计是快要虚脱了，看到平时很腹黑的家伙现在像小白菜一样我心里特不是滋味，所以我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他一个星期。
　　哎，真是娇贵的身体。

　　从那以后，我就比以前好说话多了，莫名很自恋的以为是他的魅力打动了我，我嗤之以鼻但也不做解释。他喊我的腔调也转向了公公的趋势，特别的势利，似乎我伺候他是应该的。
　　可是，今天本小姐不乐意了，也没有那个心情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装大爷。
　　“我告诉你莫名，要找人伺候到外面找去，我又没有欠你什么，装少爷到你父母哪儿装去，我为什么要来伺候你啊，不会烧饭去叫外卖，反正你不是钱挺多的吗，要不然你去厨房烧饭顶多把房子烧了，我也不在乎。”
　　憋了一天的火终于爆发出来了，嗯，果然神清气爽。
　　莫名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从来没有把那个好说话的斯文女生和现在的我联系起来。哎，这才是真正的我，吓到你了还真是不好意思。
　　他见我真生气了，也不把腿搁沙发上了，坐端正特严肃的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真别说，一副认真样子的莫名还真的有模有样。不过你要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那以后的日子都挺难熬的。
　　我懒的理他，背着书包走进自己的房间就把门关上了，也没弄出多大的声音发泄我的不满，因为我深刻的知道这门是我家的，弄坏了修起来还得自己掏腰包。
　　和谁过不去也别和钱过不去，这是我生活得一大宗旨。

　　在床上躺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醒来发现已经晚上9点多了，伸手拿出了一包薯片然后看起了英语，至于莫名他晚饭怎么解决的就不再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反正我的房间到处都是吃的，饿不死我就没有问题了。
　　说起我的房间，简直就是个储藏室，很乱，用“狼藉”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这在我家是一个禁区，基本上除了我没有人能进来。我妈有几次想要帮我理一下，可是在我的坚决反对之下作罢，之后就没有再提过，所以我的房间依旧凌乱。
　　如果有客人来我家，我就会很负责人的把门锁上，然后一本正经告诉他们这里是储藏室，客人都笑着夸我懂事，只有我看到我爸妈嘴角的抽搐。
　　莫名从来都没有进过我的房间，因为我都是把房间锁上的，防狼谈不上，就是怕吓到他。其实我个人认为我的房间其实挺不错的，一个星期不出房门也饿不死，从哪里都能找到零食。
　　而现在的我就窝在这样的环境里做着功课，等以后尹晓莎知道我的生活环境后，说了句：怪不得你的心理素质好了。

　　雷打不动我还是6点55分起床，穿好衣服进了客厅发现莫名还没有走，不是在等我准备早饭吧？我心里严重怀疑。
　　除去他的大少爷脾气，其实人还是可以的。时间观念很强，我起床的时候他早就走了，以前我和他说过让他起来的时候敲敲我房门顺带着把我也喊起来，可是他却说他没有那个义务。哎，想想也是，少爷怎么可能叫老妈子起床呢。
　　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晚他都还没有走。等我从洗手间出来他依旧坐在沙发上面。
　　迅速啃完两片面包背着书包准备冲出去了，莫名终于站了起来：“坐我车去学校吧。”
　　看来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我自己有车，干嘛坐你的？”
　　“就你那辆？”莫名用怀疑的口气。
　　我脸上渐渐挂不住了，的确，我那辆车确实没法见人，那还是我小学骑得车子。可是现在不是小偷特猖狂，我总不能骑着吉安特去学校吧，把崭新的车子放在露天风吹日晒的还得时不时担心有没有丢失，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那个心思。于是索性把老爷车骑出去了。

　　“这么好心？又让我做晚饭？”
　　莫名似乎懒的和我废话，一把把我推出了房间锁上门拉着我朝楼下走。
　　拍了拍他的后座：“坐上来吧。”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想要看出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不过莫名把头移开了。
　　不坐白不坐，立马身形矫健的跳了上去。
　　虽然他骑得也是自行车，可档次不是一个级别的，现在我才发现自己以前的速度多么的慢，这么一个优良的劳动力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呢？拍着自己的头，惩罚以前的判断失误。
　　“昨天你怎么了？”莫名开口问我。
　　“没怎么，心情不好，论谁伺候你这个大少爷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前面没有开口，我也懒的和他废话。
　　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莫名又说话了：“你给我做饭我每天上下学接你怎么样？”
　　我像奸商一样摸了摸下巴，考虑着自己的利益得失。其实挺不错的，每天都要吃饭顺带着也没多大麻烦，而且有免费的劳动力何乐而不为呢？
　　“成交。不过在校门口前面那个小店等我就可以了，另外不要把我送到学校里面。”
　　现在男生女生只要一走近就会有八卦的家伙到处宣传，不一会就满城风雨了，而我前面的这位据说还是个优良品种，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可是……”莫名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可是什么？”
　　“我们现在已经在校园里面了。”
　　“啊？”
　　刚才谈的太兴奋，竟然没有发现。这校园够大的，所有的同学都是直接骑进去，估计今天我这里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看看周围的学生一个个长大嘴巴朝我这里看过来。
　　哎，失策失策。
　　莫名在3号楼前面让我下了车：你去上课吧。
　　我把前面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嗯，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