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虎]制音器与弦》大家不要慌

8、解梦

　　宿傩，他是非常称职的堂哥。
　　虎杖得出这样的结论。

　　和宿傩同居后，虎杖再也没有为一日三餐烦恼过。他现在每天都闻着各种香喷喷的食物味道醒来，不管吃多少次，虎杖都忍不住感叹堂哥在厨技上颇有造诣。
　　因为堂哥的帮助，难搞的数学也变得简单起来，甚至有时太阳没下山他就能完成学科作业，又因为上下学都搭堂哥的摩托，节省了很多在路上消耗的时间，他去医院陪爷爷说话聊天的时间大幅增加。

　　半个月的被照顾，虎杖对堂哥宿傩的印象有了大大的改观。
　　宿傩会用摇晃过的汽水来恶搞久别重逢的弟弟......虎杖为曾经有过这样的偏见，默默道歉。
　　而关于那日在天台上看见宿傩和身份不明的人员在一起的事情，虽然在那之后虎杖有留意过，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面孔，再加上宿傩除了上课几乎所有时间都和他待在一起，应该也没再和那些奇怪的人一路，所以这一页算暂时翻过去了。

　　虎杖回国后一切事情都进展得很顺利，很快地适应了这边的生活，爷爷的病情也在好转。
　　可虎杖这几天的精神却不太好，不好到班主任强制要求他去医务室休息。
　　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虎杖和宿傩约好放学后去一家新开的拉面店吃晚餐。
　　回复完消息后，虎杖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中搜“解梦”。
　　虎杖不是一个多梦者，但自他回国后每日每夜都会做梦。
　　每每醒来他都会忘记梦里发生的事，可梦中的恐惧过于剧烈，即使醒来后也残存在意识中，让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冷汗涔涔。
　　始终如一的痛苦刻印在身体里，告诉他那是同一个梦。

　　——梦是前世的预言。前世的执念会通过梦的形式传达给今生的人。如果前世被车撞死，这一世可能会做一些关于车祸之类的梦，警醒身体不要坐车......
　　看着越来越神叨叨的“科普”，虎杖退出了页面。
　　他关掉手机，这样下去果然还是得看看医生吧。
　　几乎没生过病的人，因为做梦而去医院...希望不要让妈妈担心。
　　虎杖想。

　　.
　　虎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混混沌沌地不知道睡了多久。
　　什么人冰凉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沉甸甸地半压在他的眼皮上，腥红的世界被一分为二。
　　跟着那份沉重，他漂浮的身体从半空回落，一点一点地落向安全平稳的地面。
　　可那个人只作轻微的停留，便着急着要走。虚脱感再一次浸入他的四肢百骸，托着他又飘起来。
　　虎杖下意识地抓住那只手，宛如救命稻草般死死拽紧。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眼皮、在脖颈，或在与那个人相握的手心，
　　由急变缓。

　　宿傩盯着被捏得发白的指节，没有挣脱。他熟练地抬脚勾过凳子，顺势坐在了一旁。
　　“你是自讨苦吃。”宿傩冷声道。
　　医务室背光，正到下午傍晚时，太阳的余晖才从窗户斜照进来，洒落在虎杖身上。
　　看着青年微皱的眉头，宿傩搭在靠背上的手指抬了抬，夕阳被薄薄的窗帘褪去艳色，只余下几分缠眷。
　　宿傩扣紧他的手。
　　.

　　“宿傩人呢？”拦住背着书包从教室后门出来的女孩，头留板寸的男生没好气地问。
　　因为他的出现，其他人都折返往前门出去。
　　女孩愣了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和男生拉开距离。
　　她往教室里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对方要找的人，怯生生地应道：“好像不在。”
　　板寸男深吸了一口气，牙齿磨得咔咔响。
　　“我记得让他等着吧？”板寸男回过头，他身后跟着几个健壮的体育生，发达的肌肉露在外面，时时刻刻宣扬着他们拥有远超同龄人的力量。
　　“很少见啊，这个月第几次放鸽子了。”穿四号球服的体育生在走廊上拍拍篮球，皮实的橡胶与地面相撞，发出巨大的响声，迎来路过学生的斜视。
　　他抱住弹起的篮球，眼珠一转，举球弯臂，发狠地砸向刚刚路过的人。
　　前面的人被击中后脑勺，踉跄着向前栽了几步。
　　“喂！疯了吧？！”学生捂着脑袋转头怒吼。
　　拦截住弹回来的篮球，体育生转了转球，不顾学生的反应，他一边再次举球瞄准对方，一边对板寸男说道：“不用担心，今天有我们震场子，西高的崽子掀不起什么浪来。”
　　“不过，”看着尖叫着逃开的学生，他弯腰捡起落空的篮球，声音低了几分，“一直都听话的家伙，最近听说是跟在别人的屁股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