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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视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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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的汽水。
薄荷特有的冰凉感在汽水喝下后仍然残留在口腔、咽喉,伴随着一呼一吸,不断地强调其存在。
半空的易拉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碰撞声,密集的气泡破开水面,把携着的香气带到空气中。
虎杖食指搭在拉环上,手提着瓶罐晃了晃。
他感觉周围都是这味道。
宿傩把体育室的柜门打开,扯出一件白色的背心扔在长凳上,转身靠在柜子旁,他对虎杖扬扬下巴,“换上。”
虎杖不加思索,两下把已经被雨淋得半湿的外套和T恤脱下,用换下的T恤随意糊弄了两下湿发,他套上宿傩给的背心。
“哇...”虎杖发出小小的一声惊叹。
堂哥的衣服对于他来说有些宽大,领口快落到胸口下了。
虎杖低头扯了扯背心,顺着领口,视线可以直达脚下的水泥地,他有些好笑道:“感觉空荡荡的。”
虎杖抬起头,宿傩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墙上张贴的某位花滑选手的海报。
虎杖对花滑不了解,扫了一眼后收回了目光。
“头发要吹吗?”
虎杖刚坐下就听见了宿傩的声音,他仰头灌了口汽水,半睁开一只眼睛笑道:“不用,这个天......”
刚随意地偏过头,虎杖便动作微顿。
他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立马坐直身体甩了甩头发继续回答道:“头发干得很快,我夏天都这样,不用担心。”
他一边这么说着,心咚咚地跳得有些快。
虎杖以为他还在欣赏海报。
......怎么会老是对上视线。
他堂哥是那种喜欢用眼神沟通的人吗?虎杖在心里犯嘀咕。
“对了,堂哥不需要换衣服?”虎杖突然想起宿傩也是在雨里晾了半天。
“在树下躲着还好。”宿傩回答,他的语气淡然到好像打雷天站在树下很科学。
虎杖怀疑地看着宿傩,那棵矮树能抗住几下暴风雨的冲击?
可看起来,宿傩的确没有虎杖狼狈,他从头到尾算是很干爽了。
“已经干了。”宿傩微微扬起唇,坦荡地张开双臂,让虎杖随意检视。
面对宿傩突如其来地表现自信,虎杖感到有些莫名。
“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你怎么打算?”宿傩瞥了眼风窗外的雨势,不等虎杖回答,他继续说,“今天先去我宿舍。”
“在这里上学干脆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两人打刚刚遇见才说上几句话,他都还没来得及说清楚现在的情况。
堂哥能知道他转校过来,应该是母亲提前打过招呼。
不过现在突然去学校宿舍难免打扰到堂哥的室友。另外,他没有考虑过住校,因为课后去医院看望爷爷就会变得很麻烦。
虎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宿傩听,他解释说:“所以我还是......”
“那不就刚好吗?”宿傩打断他,“我的住处就在校外,离地铁站很近,到时候还能一起去见爷爷。”
虎杖愣了一下,他仰起头看向宿傩,“堂哥不是住校吗?”
“你听到宿舍就误会了吧。”
宿傩背光站着,在昏暗的体育室里,他的浅眸变成了幽深的红棕色,像寒夜里伺机而动的头狼。
宿傩平淡的语气中掺杂着些许冷冽,从容的神色之下仿佛还压抑着其他情绪。
一瞬间,室内的氛围变得紧张,有什么将土崩瓦解,轰然坍塌。雨天的低气压姗姗来迟,让人慢慢地感到胸闷气短。
时间的流速顿时变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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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望向宿傩身后穿透云层的银白月光。
“雨停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