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虎]制音器与弦》大家不要慌

2、狗狗

　　“宿...傩...”年幼的虎杖蹲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透过栏杆的缝隙好奇地打量楼下院子里的陌生人，他学着母亲刚刚的发音喃喃出了这两个字。
　　虎杖并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是某人的名字，他只是玩似的不断重复。

　　一直在大雨中跪着的少年却抬起了头，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虎杖的身上。
　　被那道目光吓一跳，虎杖向后躲避，却重心不稳地摔了个屁股墩。
　　他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着急地推开阳台的门逃走，嘴里嚷嚷着“妈妈...妈妈......”

　　等虎杖扶着楼梯一小步一小步地下到一楼大厅，那位雨中的不速之客已经被他的母亲请到了沙发上坐着。
　　正用毛巾给少年擦着头发的虎杖妈妈立刻就发现了虎杖，她拍拍少年的肩，示意对方自己来，随即小跑着把虎杖抱了起来，她笑道：“悠仁怎么啦？妈妈在呢。”
　　虎杖拽住妈妈的衣领，窝在妈妈臂弯之中的他小心翼翼地打量沙发上的少年。
　　湿漉漉的少年正随意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可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偏移。他紧盯着虎杖。
　　虎杖妈妈用食指轻轻刮了刮虎杖肉嘟嘟的下巴，希望逗一逗这个看起来受到惊吓的小孩子，几番无果后她才发现儿子对家里的客人格外好奇。
　　她拍了拍小家伙的背，轻声道：“是宿傩堂哥，悠仁要去打招呼吗？”
　　这样说着，虎杖妈妈已经慢慢地把虎杖放在了地上。

　　虎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母亲，她正温柔地笑着，张了张嘴做无声的鼓励。他又回头看了看沙发上的人，挪动着脚走了过去。
　　在离对方两三步的地方，虎杖停了下来。

　　宿傩被雨打湿的衣物还未来得及换，身上的水流淌下来打湿了肉粉色的毛绒地毯，让那一圈地毯的颜色变得更深了些。
　　虎杖看着脚下的地毯，犹豫了半响还是迈开腿，一步跨了进去，赤脚踩在微有些黏腻的地毯上，虎杖抬起头，正巧对上宿傩低眉看他的眼睛。
　　虎杖高高地举起手，想去够宿傩的头，几番尝试失败后，虎杖举着双手连带着踮起脚尖，憋着气往上够，憋得脸颊泛起微微的薄红。
　　宿傩看了他一会，抬手按住头上的毛巾，弯身把头低在了他面前。

　　虎杖看着突然矮下来的巨人，一双眼睛顿时一亮，他转头惊喜地叫了声“妈妈！”
　　虎杖妈妈捂着嘴笑了笑。
　　虎杖回头俯视着一抬手就能摸到的头顶，他盯了一会儿没有动作。
　　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按着膝盖蹲了下来。
　　虎杖仰起头，在宿傩搭下来的碎发中他找到了那双眼睛。

　　虎杖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宿傩的下巴，自言自语道：“像狗狗一样......”
　　......
　　宿傩勾了勾唇，下一秒他猛地张开嘴，凶恶地发出一声吼叫，宛如异变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要将面前的人撕咬成碎片。
　　虎杖被吓得猛然一怔，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

　　望着灵魂出窍的小孩，宿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捂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接连发出爽朗的笑声。
　　虎杖缓缓回神，他嘴角抽了抽，看着笑得不能自已的堂哥，尽管人还很恍惚，却也慢慢地跟着笑了起来，他学着宿傩的样子捧腹大笑。

　　宿傩听见虎杖的笑声，脸上的笑容立马收了回去。
　　他不爽地“嘁”一声，重新坐直身体，面无表情地继续擦拭头发。

　　.........
　　啊，是有些恶劣的人。

　　回忆起某些陈年旧事的虎杖望着宿傩递过来的汽水，有了一瞬间的犹疑。
　　他堂哥，有到这种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