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君子括号伪

3、江南篇

　　北固山庄同花钿楼是世交，北固山庄的公子同花钿楼的少爷也是从小就称兄道弟，交往甚密。

　　花惜是花钿楼的少爷，李京南是北固山庄的小少爷，两个人是真正的狐朋狗友。这俩狐朋狗友正在北固山庄转悠，还有李京南的姐姐李香雪也跟着掺和。

　　三人在一起真是一道风景，放在哪哪儿的街上都招人眼球。可惜这里是北固山庄，这仨人，就是成天在北固山庄晃来晃去的那种，看得众人眼晕，再美也早就免疫了。

　　夏衍那件事过去了很久了，转眼已经四五年的光景了。

　　四五年能抚平很多伤口。李香雪依旧，北固山庄依旧，夏衍已经埋进三尺黄土了，被人遗忘了。

　　“碧墨姐姐……”声音甜甜的，带着童稚。凭这声音，碧墨就知道是花惜无疑。“哎呀，惜少爷，你叫的这个甜啊……”碧墨娇笑，“我都成姐姐啦。”

　　花惜一双眸子盈盈带水，笑得更甜，“本来就是姐姐嘛，碧墨姐姐……”碧墨怒了，双手掐腰，正要逮着花惜揍上一顿。

　　“碧墨姐姐，这包袱纸墨放哪里？”碧墨一听这话，不再理花惜，转过身去，温柔地笑：“那是大少爷要的，等会你给他送去好了。”

　　“哎呀，他叫你姐姐你怎么这个反应，我反倒不行。”花惜用一双带水的眸子仔细看着那个拿着包袱的少年，少年很英俊，眉梢带些风流，叫人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那种。别是碧墨开了情窦啊。

　　“我认的弟弟，你管不到吧。”碧墨回身看着花惜，得意洋洋。李香雪原本嘴角含笑，看到碧墨得意的样子，笑出声来：“哎呀，看你得意的，都快没了正形了。”

　　碧墨眉眼弯弯，笑得开怀了，“肖言，这是花惜，花钿楼的少爷，那位是咱们庄的小少爷。”肖言做个揖，道：“小少爷好，花少爷好。”

　　“怎么我在后面？明明先介绍的我嘛。”花惜挑着眉，看着肖言。肖言低头不语，眼睛看地。碧墨不乐意了，“喂，你这分明是挑刺嘛，难为我弟弟做什么？”

　　李京南开口了：“我怎么没见过你，你什么时候进的庄？”肖言抬头，说：“回少爷，两年前。”李京南点点头，又转过头去对花惜几人说：“别瞎转了，直接到我那儿玩去好了。碧墨姐姐你弄些点心来，把你认的弟弟也带上。大家一起聚聚。”几个少爷小姐往墨京阁走去。

　　碧墨点头称是，让肖言先把包袱给大少爷送去，自己去准备点心，“肖言，你到厨房找我就好了。”说完送给肖言一个笑，碧墨也款款离去了。

　　春暖花开，碧墨听到几声猫儿叫春的声音，再瞧绿上柳树梢，心里喜滋滋的。

　　肖言也转身跑到大少爷住的雁归阁，在庭院里迟疑了下，他听到求饶的声音，带着哭腔，是大少爷的小厮阿吉。耐着性子等了会，肖言看见阿吉流着泪，肩膀一起一伏，步态轻浮出了雁归阁。双颊有明显的五指印儿，衣服没遮住的地方有青有紫。

　　阿吉看见肖言，愣了一下，随后低着头说：“阿言，你来找大少爷的吗？”

　　“我是来送东西的，就在这个包袱里。”肖言把包袱递给阿吉，正欲转身离去。“肖言，你就这么走了，不给我问个安？”大少爷整着衣衫，缓缓走到庭院里，直勾勾看着肖言。

　　“碧墨姐姐有事找我，我得赶紧回去。”

　　“我也找你有事啊。”大少爷挑起眉梢，一双桃花眼里风情万种。北固山庄的少爷小姐都是个顶个的貌美英俊，这大少爷是出了名的风流，男女通吃，常年流连风月场所，勾引人的本事大了去了。

　　“小姐和少爷还等着我和碧墨姐姐去送点心，大少爷的事日后再说吧。”肖言弯弯腰，不急不缓出了雁归阁的庭院。大少爷轻笑，倾国倾城的颜色，长在绿意盎然的春天里。

　　肖言不回头，也猜得出大少爷是怎么个笑法。最近，他的差事大都跟大少爷有关，连该归丫鬟管的端茶送点心也扯到他身上了。

　　等到了厨房，碧墨等得有些急了，见到肖言就问：“怎么？大少爷难为你了。”肖言说没有。姐弟两个就往墨京阁奔。

　　“还真是迟。”花惜拖长尾音，眨着眼睛，把白白嫩嫩的手往碧墨的点心盒上放，迅速抽出一块糕点来。

　　“馋死你算了。”碧墨放下糕点，又是一套双手掐腰的动作，作势要去逮跑到李京南身边的花惜。

　　“你这丫鬟还真厉害，就要对主子动手了。”花惜冲着碧墨做鬼脸。

　　“你算哪门子的主子？你旁边那位才是咧。”碧墨气哼哼地看着花惜。花惜也不示弱：“我是客人，也算主人。”

　　看两人这架势就要开打了，李京南开口了：“你们两个这样，这聚会还开的成么？”

　　“开，开，小少爷发话了，怎么能不开呢？”碧墨笑笑。“我听京南的。”花惜也笑。

　　几个人其乐融融，天南海北闲扯起来。肖言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四个家伙说话。

　　碧墨笑得激烈了，喝口茶水，听见花惜说：“喂，你怎么不说话，好像我们冷落了你一样。”

　　“你就专爱找我弟弟麻烦不是，他天生不爱说话，你能怎地？还逼着人家说不成。”碧墨挑着眉，李香雪隐约闻到硝烟的味道，正想说什么，忽然有人说：“天生不爱说话便让他变得爱说话不就好了。”

　　“大少爷？”碧墨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不好看。

　　“你们聊得爽快啊，我正无所事事呢，过来看看。”大少爷做到离肖言最近的座位，看着别人，眼神却往肖言这里瞄。

　　“大哥，你来了也好，大家一起聚聚。”李京南笑了一下，花惜却一脸不爽。

　　“好啊，我正想同你商量些事情呢。”大少爷撮了口茶，语气缓缓的：“江南剑门的二公子下月十八成婚，庄里最近忙，我走不开，你还得替我去上一去。”老庄主亡故后，北固山庄就由大少爷接管了。李京南虽说已经十七八了，到底还是喜欢玩的，要游遍江湖，不喜欢呆在北固山庄，这次回来就不准备待长。

　　“好，我正要同花惜一起到江南看看，这差事我接了。”大少爷一听，笑得人畜无害。

　　花惜又高兴起来，眯起一双含水的眸子，啃着糕点不放。倒是李香雪，虽然是笑着却看不出高兴来。大少爷笑眯眯地同几个人聊了会，等某个下人匆匆忙忙跑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大少爷才又笑眯眯告别众人。

　　等大少爷走远了，碧墨发话了：“小少爷，江南是个好地方啊，听说随便一个地方也是山明水秀……”

　　“碧墨，你想去江南？”李京南挑眉，眯起眼睛看着碧墨。

　　“不是我，是肖言，小少爷带肖言去见识见识江南。怎么样？”碧墨眼睛里满是期待，花惜却不爽：“带个不会武功的家伙不是很累赘？”

　　“小少爷还没说什么，你急个什么劲。”碧墨语气不善，急了的是她才对。

　　李京南看着李香雪，她也是希望肖言去的，于是，李京南说：“花惜，带着肖言吧，我们本就是去游玩的，带着人照顾着也好。”

　　花惜是很听李京南的话的，“带个木头疙瘩？又不会武功，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不管花惜的哼哼叽叽，李京南笑得温柔，他不知李香雪是何意。

　　碧墨安了心，笑盈盈看着肖言，莫怪我不问你的意思，我这是为你好，大少爷的心思我明白，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阿吉啊。

　　这场聚会一直到半夜才散，花惜自然而然住在了墨京阁，十分得意。李香雪同碧墨肖言出了墨京阁，李京南不知的是，李香雪的为的同碧墨是一样的居心，让肖言远离大少爷的毒手。

　　我护不住阿吉，不能让肖言也成为大哥的入幕之宾。李香雪看着天上的月牙，碧墨也同样抬头看月亮，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个少年，冷漠的夏衍。

　　人之力能保护的太少，何况是两个女子。她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拼尽全力保护身边的人吧，这世界可悲的可怕，人心不古。

　　“肖言啊，你收拾收拾东西，江南离这里远。”碧墨眉眼里全是笑意，所幸还有你，肖言，我还能保护你。

　　“要小心，外面比不得庄里，人心险恶，你要好生听小少爷的话。”李香雪还想嘱咐什么，终是放弃了，“总之，万事小心。”

　　“喵……”春天离人近，相思离人远。绿上柳树梢，墨洗天无云。

　　有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