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沐远

6、第 6 章

　　金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这里绝对不应是死后虚无。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惊呼、感叹、问询、叱骂。
　　陌生又很熟悉——
　　是武装侦探社、与谢野晶子。
　　“请君勿死。”
　　——麻烦的异能。

　　明明就差一秒、连心脏都已经停跳......
　　真是恶心。

　　我固执的不肯睁开眼睛。
　　我蜷缩起来，用手捂住双耳，
　　似乎这样就能隔绝人世间的声音。
　　嘈杂、恶心。

　　她不知道我是谁、也不认识太宰治；
　　还兀自说着“不要放弃生命”这样的话。
　　她似乎很生气、又像是受了刺激、
　　连话语都在颤抖——
　　可又与我何干？
　　我当然知道与谢野晶子的过去；
　　她害怕看见有人自杀。
　　可现在的我、
　　只怨恨着她多管闲事——
　　让我没能杀死太宰治。

　　。

　　我疲惫不堪、又紧张的绷着神经。
　　心脏开始抽痛。
　　捂住耳朵的手渐渐往上、
　　缠紧了头发；
　　把绷带拉下来——
　　从遮挡住右边的眼睛，
　　变成了、
　　为我隔绝所有的光。

　　即便睁眼也看不见世界了。
　　纯黑一片。
　　再没有奇诡的色彩。
　　我轻轻喘了口气。

　　摸索着起身，
　　我没有理会身边的嘈杂；
　　一步步的往前走，
　　是走在锋锐的边缘。

　　我一直往前走着；
　　摇摇晃晃、宛如醉酒。
　　又像是最不堪的瘾君子，在麻木的游荡。
　　我从台阶上跌落、又撞到什么；
　　摔倒、又爬起来继续。
　　可我却不知道——
　　此行何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去哪里。
　　太宰治的39岁？
　　太可笑了吧。
　　我宁愿回归还没有被斧子劈开的混沌。

　　车子、人群。
　　鸣笛、叫骂。
　　世界很吵，又很安静。
　　我一脚踩进水里，
　　嗅到腥咸的气息，
　　才意识到自己竟安然无恙的走到了海边。

　　水波被海风揉送着、
　　飘飘摇摇——
　　缠绵又缱绻的轻抚着我的小腿。
　　即便我看不见那些被点缀的碎金、
　　也依然能想象得到、
　　这样的海，究竟多美。

　　我被勾/引着向深海走去；
　　毫不犹豫的想要投入塞壬的怀抱。
　　可是、
　　当夕阳下温热的金色浪花、
　　真切的舔吻到我的嘴唇之前——

　　“够了。”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包裹着材质上佳的黑色皮革手套。

　　我平静下来。
　　感触变得清晰。
　　是中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