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沐远

1、第 1 章

　　再美的灯火阑珊，也与我无关；
　　我站上露台，背向人间，一跃而下。
　　风，穿透我的身体，带走我满身疲惫；
　　我终于，感到安然。
　　无尽的坠落、遥远星空；
　　我闭上眼、
　　欣喜地等待着，拥抱我的死亡。
　　终于......

　　冰冷的河水，骤然淹没我口鼻；
　　肺疼的像是火烧。
　　时空凝固，变得五光十色；
　　随着水波上上下下，我经历了、他的一生——
　　流浪、□□、织田作；
　　侦探社和白虎，最后入水而死。
　　我睁开眼，看见了那个悲伤之人的脸；
　　我向他伸出手：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起死吧。”
　　“太宰治。”

　　。

　　“你醒了。”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是森鸥外。

　　疼痛、疲惫，这不对。
　　我已经死了——
　　死后的世界、不该如此真实。
　　眼眶酸涩、好难过。
　　我费力的偏过头，看到玻璃上的倒影——
　　是太宰治的脸，不是我。
　　我长舒了一口气，念出属于太宰治的原台词：
　　“真遗憾。”

　　我微微勾起唇角；太好了。
　　活着的是太宰治。
　　而我、已经死了。

　　。

　　我开始假扮太宰治——
　　台词、神态，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森鸥外的反应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做着太宰治做过的任何事；
　　就好像、
　　我真的已经死了；
　　活着的是太宰治。

　　港口黑手党的老首领被森鸥外杀死了；
　　“太宰治”是见证者。
　　在记忆中，这是太宰治与深渊的第一个照面——
　　那时的他、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我猜不到。
　　我只是按照已有的剧本一言不发，然后、
　　与黑色的虫子玩耍。
　　无聊。

　　森鸥外成了首领。
　　我在他的诊所里将升压药和降压药混在一起；
　　得到了森鸥外安乐死的许诺。
　　太宰治雀跃的应许了森鸥外的要求；
　　可我知道、这是骗局——
　　没有安乐死。
　　甚至、要挣扎到39岁才会死。
　　还有24年......
　　那么长；和我原本的人生一样长。
　　巨大的绝望笼罩了我。
　　我竭力的扮演着太宰治；
　　否认活着的太宰治身体里是我、这一可悲事实。

　　太宰治拿了森鸥外的银之神谕，
　　开始调查“荒霸吐”的事。
　　擂钵街、突然的袭击。
　　我被中原中也踩在脚下、
　　抬头仰视赭色的发；
　　耀眼如烈火一般——
　　好恶心。

　　我牵动太宰治的脸颊，扯出一个笑；
　　嘴里说着初次见的原有台词、
　　声音像是没睡醒的糖。

　　中原中也是太宰治的狗、蛞蝓、小矮子；
　　太宰治是中原中也的青花鱼。
　　他们是相互厌恶又默契十足的双黑搭档——
　　龙头战争、十六岁。
　　迷茫又坚毅的少年、无知的被森鸥外哄骗着，
　　献出了自己的忠诚。
　　无辜如稚子一般——
　　又像是黑暗里最艳丽的花；
　　我又一次意识到我与太宰治的不一样。
　　虽然挺恶心的、
　　但是；
　　我喜欢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