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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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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早就没有那份闲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在宇文思醒来后便是一阵阵的忙碌。
那晚急需的血液最终是找来了,但是有些事实就那么明白的摆在了几个人的眼前。
宇文思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床跟前坐着的李子木,意识尚算清醒的她轻飘飘开口,“小光呢?”
“刚刚被谢朝带回去睡觉了,好几夜没睡。”
宇文思还不太能说话,轻轻嗯了声,闭眼很久,又再次开口,“那些你都知道吗?”
李子木很久才反应过来,“刚知道。”
“怎么看?”
“现在看来很平常,只是很寻常的喜欢和爱恋而已。”
宇文思嘴角微动,脸色依然很惨白,但是李子木还是看出了她想笑的意味,伸手握住露在被外的手,“等过些时候,你爸妈回来了,跟他们说好了,我跟你去别的地方,把病看好,好不好?”
宇文思手一动不动的任他拉着,心里有点凄然,又有点释然,最终还是被知道了。但是,眼角却有点点的水渍,没有回答什么,却是眼睛睁了开来看着俯身看向自己的人。李子木笑,这样看来,姐弟俩,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却也是那么的相像。
年岁之间,变化就是这样产生的,昔日粘人的厚脸皮李大混蛋可以如现在这般儒雅,不枉他在欧洲待了几年,而曾经剽悍的女王也终有放下身段任别人看到脆弱的那一天;同样的,从前的阳光白衣少年也可以变得沉静异常。
宇文光睡醒了,伸懒腰,看到一侧坐着看书的谢朝,捣捣他,“军人叔叔翘班了?”
谢朝一笑,“关键时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我姐醒了吧?”
“李子木打过电话,说是醒了,目前一切状态都好。”
“那就好。”说着说着,眼睛又渐渐要闭上了。
“饿吗?”
“还要再睡会儿……”没了声音。
谢朝笑着,慢慢起了身,去阳台上接电话,眉目间是疏朗,并且越说眉目舒展的更加开朗。
等宇文光彻底醒了,俩人去了医院,宇文思已经坐着靠在床上,可以吃苹果。
李曰木在讲着笑话。自己笑得夸张,别人对他是不理不睬,他也不嫌冷场,照样讲得开心。
“闹不闹啊?”宇文光走进去,劈头一掌。
“哟,咱小光光来啦,我这不是制造活跃的气氛嘛。”
宇文光白了他一眼,使劲把他挤到一边,自己靠着姐姐坐着,手握住她没有吊点滴的手,身子轻轻的伏在上面,“姐姐……”
宇文思听了这一声,轻轻柔柔,突然像是要哭了般,慌忙的移开视线,看到谢朝倚着窗户朝自己笑,顺着窗口的那些阳光,她心中也似明镜般开始明朗,跟着绽放笑颜。就这样了吧,从小便觉得他不错,不是嘛。手缓缓动着,反握住宇文光的手。
宇文光心中的委屈一直还在着,被自家姐姐那难得虚弱冰凉的手一握,眼睛一热,但是很好的掩饰了下去,只是头低的更深了。
谢朝还站在窗户处,逆着光站着,看了看床边上坐着的人,手指不经意的拨了拨窗帘上的拉绳。
李子木抱着煲好的汤来的时候,另三个人很自觉的要求离开。
“姐,我先回去了呀,明天再来。”
“考试考得怎样?”
“不知道呢。”
宇文思虚弱一笑,很不寻常的说话,“没事,小光你开心就好了,哦,爸妈要回来了。”
“是吗?”总归跟父母不是很亲。“你少说点话,养好身体就好啦。”
宇文光跟李曰木一起走出病房的时候,谢朝跟李子木俩人正说着话。“嗯,她爸妈回来我就打算……”李子木还没说完。
宇文光凑上去,“姐夫,你终于要提亲了啊?”李曰木听了这话,也不管医院里不可以大呼小叫,顿时不合规矩的在病房门口哈哈大笑。李子木听了,那早已变得成熟的脸庞,这会儿也微微红了起来。
“哥,你可要加油啊!哦哈哈哈……”自家弟弟笑得更加夸张了。
李子木一把扯住他衣领,“小祖宗你快回家吧,要不爸妈待会儿又怪我开酒吧把你带坏了!”
谢朝摇头,颇具大人风范的把两个小孩拉离了这里。
到了医院门口,谢朝去拿车的时候,李曰木故作扭捏,“小光光,人家要去约会,就不与你二人同行了。”
“你省省吧,跟我们一起吃饭去!”
“别啊,我是真要约会。”其实是不想做灯泡,心里说着。
但宇文小朋友能不知道吗,正在朝他翻白眼,李曰木的手机还真响了,他乐了,也不看是谁,一笑,“瞧见没?催我来了,你快走吧!”说着,把宇文光往正开来的车那边推。
宇文光上了车,头探到外面去,看到正接着电话的李曰木,黑了整整一张脸的李曰木,正要缩回脑袋的时候看到他一把合上自己的手机盖子了,宇文光心中了然,安稳的坐好了,想到那个夜晚,另一番风貌的胥越,还有曾经也有一天李曰木很冷静很诙谐的来跟自己表白。其实怎样才会是那个人的真正面貌,只是为了少点伤害而在掩饰隐藏罢了。
“要吃什么?”谢朝转头,看身边突然没了气力的人。
“随便。”
不说话了,又是不说话。
“我常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主动抱你,你是不是就会一直那么下去,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回来,不知道你就是你?”宇文光手顺着自己的刘海,一点一点的轻声说话。
“应该不会吧。”
“总是不带感情的说话,为何人要变这么多?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陪我看动画片玩弹珠,永远都是陪我一个人玩!”
谢朝却是依然不说话,但是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人都是会变的。”深深说道。
“我知道!我也变了!但是为什么你总是高深莫测,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点点都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么几年之间你的事,哪怕一点点就好!”
谢朝微微侧头看着他,不说话。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你总是这样!讨厌你这样子的表情!”
“那想要听什么?”谢朝淡淡的问。
宇文光怒极,笑了,“我不知道!”一把弹了起来,开门要下去。门却开不了,大叫,“开门!我要下去!”
谢朝一脸的了然和郁卒,心念终于这一刻爆发了,前面那么多次的情绪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他伸手去揽住宇文光乱舞的双手,把他困在怀里。
“我总是觉得我们就像是晴朗天空中的云朵,看似紧密的联系着,其实只有身在天空的我们知道,我们是多么的不堪一击。”被困住了的人,知道挣扎无用,放弃了似的低头暗淡说道。
“不是不堪一击。”
那人却再也不答话,暗暗冷笑,想要找机会离开。
谢朝却终于开始缓慢道来了,“那一年我本是想念法律,想念的学校早已选好,父母却不容置疑的要求我学商,你生日后的第二天,他们在另一个省的分公司建立,爸爸突然脑溢血住院,我只好去那里,连夜赶去,之后便是繁忙的大学开学,生活,没多久他们又想我去做军官,他们有的是办法,我只能一一遵从……”
“为什么那么听话?”
“那时已经知道自己喜欢的不是女孩子,以后也许会给他们带去许多的忧愁,于是在自己有能力让他们开心快乐的时候便尽量了。”
“那为什么后来不回来,不是已经认识到,为什么不敢面对?”
“你还小。”
这么一句话,就堵住了宇文光想要问的任何一个问题,不是感动,只是心里突然温热了下,只是因为想到我还小,只是因为我。
他吸吸鼻子,“我还小又怎么了?”
谢朝眉毛动了动,没说话。
“那么那天那个黄颜色的人是做什么的?”
“如你所见,或者也如你所想,我过去的生活有点……”说到这,谢朝说不下去了,脸色有点赧意。
“说呀,敢做不敢说呀!说吧,我是你的第多少任?”宇文光冷笑。
“不一样。”像过去般,谢朝低头摸自己的鼻子。
宇文光嗤笑,“哪里不一样了说呀!”说完了,好像发现有哪里不对劲,自己是否不该问他哪里不一样?
接着,谢朝果然抬头,眼神有点变样,“我跟他们是互相提供与满足的关系,跟你……”好像是自己的单向满足与供给吧,这话他没敢说,就心里说了遍过了把瘾。
这么一来,也不气了,脸虽然还是红的,但是不是因为生气了,早就有了别的事情分去了注意力,宇文光满脸红红的,自己低下头,也不叫着要下车了,也不去拷问了。
“不问了?”谢朝看在眼里,心里在笑,却是一脸正经的问。
“回去继续问!”
谢朝看着宇文光点点恢复,脸上顿时浮上笑容,宇文光自己看的心里一颤,这样是代表着什么。自己笑了他就轻松了,我快乐所以他快乐?哆嗦!
“要吃什么?”
“蛋糕!”
“甜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要你管!”
谢朝回身发动车子,“买了带回家吃好不好,家里没酸奶了,还要顺道去买一下。”
这下,宇文光才发觉,谢朝真的这几天都没有去军分区或者哪里,一直都是在家里陪着自己,不禁又想问,但想到那人一贯擅于隐瞒的嘴脸,自己撇了撇嘴,不问了,陷在座位里安等到家,同时为自己忿忿,为什么总是无法跟他生气?
实在太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