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归》凌曦洛云

17、顾笙笙

　　如果可以，白北洛宁愿呆在自己府邸内。可此时他已经换上了女装进了皇宫，想反悔离开也不可能了。
　　再次以白家三小姐身份出席接风宴的白北洛正死亡凝视看着墨朝渊。

　　“……”

　　“阿念啊，你这么瞪着我也不可能回去啊。”墨朝渊把白北洛的手撇开，视线心虚的瞥向一边：“再说了，咱们来都来了，想回去还得去找我父皇啊。”
　　白北洛郁闷的走进了晏厅，墨朝渊在他的身后耐心的劝着，惹得了其他小姐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顾笙笙看着和墨朝渊牵着手的白北洛，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杀意。
　　白清雨在刚走进宴会厅时就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同时也看见了怨恨的看着墨朝渊白北洛身影的顾笙笙，思量了一会儿也明白了什么，假装漫不经心的和大皇子墨涵江从顾笙笙身旁走过，话虽然是看着墨涵江说的，但却是在警告顾笙笙：“你说得罪了我的人，下场都会是怎样呢？我很好奇，你得罪了我家小妹会是个怎样的下场诶。”
　　墨涵江也发现了顾笙笙的不对劲，此时听见白清雨这么说，心下了然，答道：“挺惨的，如果得罪了小白少帅那我不仅仅是得罪白家，同时也得罪了我的父皇母后还有朝渊他们。”
　　“别怂啊，我们白家是臣子，你放宽心，我顶多告诉皇后娘娘而已。”白清雨说着，回头看了眼面色惨白的顾笙笙，“最多就是罚跪，但如果是其他人，光是我白帅白清雨就能让她生不如死。”
　　“嗯，你最厉害了。”墨涵江温柔的揉了揉白清雨的头，示意她吓吓就好了，犯事了让墨朝渊去。

　　白清雨和墨涵江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可方才的话却是被顾笙笙记在了心里。
　　顾琴婉看着自己的妹妹，冷笑一声：“笙笙啊，不是你的你就别肖想了，我看太子殿下和白三小姐挺般配的，你若是不听话，我可以直接处理你。”
　　听见这话的顾笙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地狱罗刹。
　　“顾笙笙，别忘了你不过是妾室过继到我母亲名头下的。”说完这话，顾琴婉就走进晏厅，也不管身后之人是自己的嫡妹妹，自顾自的走到几年未见的白清雨身边与她说说笑笑。
　　“顾琴婉，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顾笙笙看着和白清雨有说有笑的顾琴婉，心里的杀意也宛若实质一般，被白清雨察觉到。
　　看着厅堂门口狼狈但是眼神怨毒的顾笙笙，白北洛下意识的皱起眉头：“阿言，我看这位顾家小姐似乎于你有意啊，看上去不是什么善茬，还不如顾家嫡长小姐顾琴婉，喏～你看。”
　　顺着白北洛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墨朝渊看见了和白清雨有说有笑的顾琴婉，有些惊讶。
　　察觉到了弟弟的目光，白清雨转头就和二人对视上，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小幺儿若是紧张还望太子殿下多多照拂了。”
　　“自然。”墨朝渊很自然的揽住白北洛纤细的腰身，朝着白清雨郑重的点了点头。
　　看着和颜悦色的太子殿下，顾琴婉一只手捂着小嘴拉了拉笑得一脸欣慰的白清雨：“清雨姐姐，你家小幺妹真的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了？会不会被殿下欺负啊？”
　　听见这话的白清雨愣了愣，显然没想到顾琴婉会问出这话，然后轻笑一声，道：“不会，更何况根据我的观察，不是我家小幺先动的心，而是咱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放下身段去追的人呢。”
　　“哇，真哒？”顾琴婉的眼睛仿佛闪着光。
　　见自己仰慕的人点了头，顾琴婉激动得没忍住亲了一下笑得很温柔的白清雨的脸颊。
　　“哦吼。”白北洛见状，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激动不已的顾琴婉和满脸惊讶的自家长姐。
　　墨涵江温柔的看着惊讶的白清雨，觉得她甚是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结果就被白清雨瞬间拍开了，并且收到了她气恼的眼神。
　　“好了我知错了。”
　　“哼。”白清雨轻哼一声，很是傲娇的转过头去不理墨涵江。顾琴婉看出了二人之间的不对劲，用揶揄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着。

　　帝后到来，宴会开始。

　　白北洛坐在白清雨身边，墨涵江墨朝渊坐在皇帝的左右首两个位置，其余皇子皆按年龄排位，墨紫萱和墨梓雅堂姐妹二人则是和皇后坐在一起。

　　“洛小北，悠着点顾笙笙。”白清雨十分不喜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瞪着自家弟弟的那位小姐，默默的移了身子将她投过来的视线挡住。
　　白北洛早就发现了顾笙笙，不过也没将她当回事，毕竟琉璃前辈说过别人气你你不生气生气的就是气你的人，你没必要因为没关系的人生气。
　　点了点头，当做知道了。
　　白清雨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白北洛也是笑了，毕竟换作以前，自己这个小幺绝对第一时间冲上去把人打了，这次没想到居然选择了无视，当做那个顾家嫡次小姐不存在，只是静静的吃着东西。
　　墨朝渊看着吃得正欢的白北洛，眼底流露出了些许笑意。
　　“白北洛，来本太子这。”
　　熟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以寻常相处时的语气唤着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就跌进了那人的星眸之中，愣了半晌，笑了笑：“是，臣女遵命。”
　　白清雨端起酒盏喝酒，衣袖遮住了她带着欣慰笑意是脸庞，但身侧的顾琴婉和身旁案桌的墨涵江却将她的笑脸看得一清二楚的，酒饮尽，看着自家小幺走到了太子殿下的身旁，白清雨和白卿阎姐弟二人更是相视一笑，什么也不说，但话语却像是在这点点笑意中。

　　坐在了墨朝渊身旁后，白北洛隐晦的瞪了一眼身旁笑得很开心的太子殿下，嘟喃道：“我还没吃够的你就把我叫上来了，那些浪费了多可惜，你今夜陪我去夜市买吃的，不准拒绝，不然我不嫁你了，在这上面被那么多人看着，就要注意吃相，烦。”说着，白北洛想起了在北疆的那段日子，穿着盔甲束着发冠，上阵杀敌，饿了就大口大口的吃着猎来的鹿肉或者野猪肉，渴了就着大碗一口气喝完热腾腾的菜汤。想到这，撑起脸颊叹了口气，道：“好怀念上阵杀敌的日子啊，为什么这么快就凯旋了，我还想去烧人家的粮草库呢。”
　　听见心上人这么说，墨朝渊有些哭笑不得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战争波及的永远都是百姓，这点我想你不会不知道的，我们能这么快就回来，那些百姓也能少遭些罪，和家人团圆，不用流亡。”
　　白北洛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如果没有战争，那么那位妖神也不会出事，先前听那狼妖苍玉说自己是她的次子，而自己也与她有七八分相似，自己可能真的是那位妖神的孩子，可自己却害了她。
　　看着情绪忽然低沉下来的白北洛，墨朝渊似乎也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沉温柔：“阿念，别想了，这不是你的错，应龙前辈和我说过了，琉璃前辈她本就是天道意料不到的威胁，如今的这个结局我想琉璃前辈她应该是预料到的，你无错，而且她也是心甘情愿的，不怪你，不必自责。”

　　在白北洛走到墨朝渊身旁和就一直注意着太子殿下的顾笙笙看见自己倾慕的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居然放下身段去哄一个臣子，气的绞紧了手帕，恶狠狠的瞪着墨朝渊身旁那情绪低落的白家三小姐白家军这一辈的第二位小白帅白北洛，心道：“一会儿我看你怎么出丑！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和一介武夫的孩子在一起！”
　　顾琴婉一直有分神注意着自家过继到自己母亲底下的嫡妹妹，见她扯坏了帕子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轻轻的扯了扯白清雨的袖子示意她看自己的嫡妹妹顾笙笙。
　　白清雨看过去时，顾笙笙刚好站了起来，走向了晏厅的中央。
　　“陛下，民女有一个不情之请。”顾笙笙福礼说着，看向了墨朝渊身旁明显神游天外的白北洛，笑道：“听闻白三小姐不仅武艺高强，琴技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民女想与小白帅白家三小姐白北洛切磋一番琴技，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墨朝渊听见了，冷笑了一声，随后看向了身旁心情低落且发着呆的白北洛，柔声道：“阿念，回神啦，有人想与你切磋琴技，去不去？”
　　被唤回神的白北洛看了眼看向他时眼神充满挑衅的顾笙笙，思量了一会儿看向了帝王，嘴角勾起一抹笑，点头答应了：“臣女应战。”
　　墨朝渊好笑的看着顾笙笙，晏厅中央的那名女子却是认为殿下对她有意，娇羞的低下了头。
　　看见墨朝渊小动作的白北洛，苦笑了一声，随后一个起落就落在了顾笙笙面前，道：“顾家的，你我二人谁先？还是一起？输了可别哭鼻子。”
　　墨北辰在白北洛点头后边兴致勃勃，把皇后叫到身边坐着一起看着晏厅中央的二人。
　　顾笙笙走到已经让开位子的琴师的位子上，坐下弹起了曲子，而白北洛则越听眉头皱的越紧，随后心情十分不悦的看向次位上的墨朝渊，心道：沾花惹草还真是有一手，算了，我放手吧。

　　一曲终了，顾笙笙得意洋洋的看着皱着眉头心情烦躁的白北洛，道：“白三小姐，到你了。”
　　听见这话，原本收到白北洛不悦的视线的墨朝渊松了口气，想道：“看来今晚有得哄了。”毕竟方才自己也察觉了顾笙笙所弹奏的曲子里的意思，那是一首诉说相思苦和爱慕之情的曲子，白北洛不生气才有的奇怪了。

　　沐雪在听了顾笙笙的曲子后便想着若是白家幺儿生气了自家蠢儿子不能哄好他，那自己便把墨朝渊关进祖祠里，然后让墨涵江假装去通风报信给白清雨，依照小家伙的脾气，多半是自己来找的。
　　不过在看见白北洛坐上了位子，沐雪便将注意力全部放下了白北洛的身上。

　　曲子前边的一部分很缓慢，略带一丝凄凉，而后越来越快，逐渐高昂。
　　墨朝渊听着这首曲子，愣住了。
　　这首曲子他还是妖族时曾听那位妖神弹奏过，而且此曲除了青丘狐王和妖神基本无人学会。这个小家伙还真是给自己一个又一个惊喜啊。墨朝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弹奏着七弦琴少年，内心如是感叹着。

　　最后一个片段的节奏忽快忽慢，让人感觉自己已经在战场上看着将士战斗。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除了有些感怀的墨朝渊之外其余人都分外震惊的看着脸上毫无波澜的白北洛。

　　墨北辰半晌才从曲中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看向台阶下站着的白衣女子。
　　“此曲何名？”
　　白北洛眯了眯眼，答道：“此曲乃臣女一前辈所教之曲，名曰《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