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铜钱精他闯荡过三界》非文人

5、汹涌

　　费前站起身将闻甲拽起“衣服穿好。”
　　闻甲趔趄两步，随手蹭了蹭就套好衣服。
　　“跑不跑得动？”
　　“我可以。”
　　月夜，高悬的玉盘渐渐猩红，波光粼粼的潭面反射出血色的光，一具具骷髅爬出，挂在骨上的潭水滴答落下，眼窝处诡异的绿火燃的更旺，煞气冲天而起。
　　一旁插进土地的匕首剧烈震颤，向骷髅群飞去，削下最先出水的骷髅头，刀身符文熠熠生辉，匕首被光团包裹，倏地化出了个人形。
　　“嘶，几千年没出来过了……”那刀灵歪歪头，眼神冷冷的扫视过一片骷髅。
　　山洞中三人凭着符火走过一段狭隘的通道，符纸即将燃尽，已经走到尽头，面前是坚韧的磐石。
　　“找找有没有机关。”费前不死心的说道。
　　闻甲贴着边走，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两眼，转头咚的一声，他立即捂着头痛呼“我去！有东西！”手指颤抖的指向磕到的那处。
　　石壁上的没燃起的火把被他撞的出来一截，两人里面凑上前来查看，见到是根没有杀伤力的火把，安慰了两句就想接着找机关。
　　闻甲摸摸额头，鼓起了一个不明显的包，看着火把依旧安逸的插在凹槽，理智直接掉到马里亚纳大海沟，愤怒使他面目全非，伸手就将火把拔出来扔地上。
　　不扔不要紧，这一扔，凹槽旁原本完整无缺的石壁突然凹进去一块正好能过人的石板门，石板缓缓向内倾倒。
　　众人一愣，站在门框边往内探头。
　　石板下潺潺流淌着水，福瑞又引起一张符火，火光充斥这一地方，视线清晰。
　　正当中，一个圆坛立在水里与水面齐平。石板正好搭在通道与圆坛之间，充当了个桥梁。
　　“进去看看？”福瑞道。
　　闻甲手捂着包，指指自己：“你们碰不得水，这总不会还要我去吧？”
　　费前察觉到一丝朦胧的气息，不开玩笑的说：“小友，可能哦。”
　　一阵笑声传入，人未见，声已闻。
　　三人面对的墙上开出扇门，门后阴影盖住的人步出，流水形同虚设，踏上双云履。
　　“好久不见，我们都找的你好苦啊。”来人走上圆坛，傲然抬首。
　　闻甲当时就想：这看着可不像个好人呐！
　　水流渐凶猛，流动间偶尔爬上圆坛边缘。
　　费前垂眼瞧了瞧，没上前，幽幽道：“我认识你吗？”
　　“上来说话。”
　　“我不去。”
　　费前睨了他一眼。
　　那人收到鄙视，反讥一嘴：“去岁，你胆挺大啊，私逃在外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不怕我告上一状？”
　　闻甲和福瑞纷纷转头看向他，满脸疑惑：你啥时候叫这名？
　　费前避而不答，反问：“潭里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那人十分骄傲的摊手：“是我，怎样？你到这地步还心心念念苍生呢？那我再说一个，你座下的夕和祟又跑出去作乱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费前心里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邱万山的兄长。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怪不得当初如果不是那次，你也当不上掌门吧？要我说你们宗里能人也不少，动手脚了？”
　　邱遣山显然不想提起这段过往，恼羞成怒，气的脸色铁青。
　　费前见他这幅模样，笑了：“据我小道消息啊，大战过后，听说你们宗主还想冒死护下他来着。啧啧，好苗子啊！都是同一个师父，差距怎么这么大。”
　　邱遣山最听不得别人拿他和那个人比，一提起来必是怒得暴跳如雷。当了宗主后更不行，有次门中弟子只是说说，气的他大病三天，令全宗上下不得提起这个名字。
　　被点到痛处，他也不忍，抽剑就向费前袭来，速度之快，仿佛刺开了空气，带着风。
　　费前侧身躲过，将闻甲护在身后，邱遣山又一剑劈来，他横剑抵挡，飞起一脚踹到邱遣山腹部。
　　逼得他连连倒退到石壁，借此势极快的一剑冲向邱遣山，横在他脖子上，费前顺手给他定了身。
　　“哟，画阵的还想跟人打架，鸡蛋碰石头呢？”
　　邱遣山咯咯笑起来，听得人瘆得慌：“呵呵，我阵将成，你等着吧！”
　　费前也跟着他笑，笑的比他还灿烂：“小分身，避水珠在身上呢吧。”
　　扒了邱遣山的衣衫仔细翻找，抖了抖，掉出个水光盈盈的小珠子。
　　看到避水珠落入闻甲的手，邱遣山目光闪过一丝慌乱，转而变得凶狠“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我从未听过如此无理的要求，满足你。”
　　长剑没入邱遣山胸口，并无一滴鲜血落下，他全身变成一个光团，逃到圆坛处与之融为一体。
　　圆坛发出诡异的光芒，缓缓转动起来。
　　此时潭水处，地面崩裂，泥土融入潭水，原本望月崖底的一片土地此时成了一条汹涌的河。
　　河流澎湃冲击着峭壁，三人所处的山洞似乎也为之晃动。
　　洞口的石块碎裂成渣，显然已抵挡不了什么，远远跑来一个人影。
　　人影凄厉的嘶嚎响彻通道“哥！我打不动了！太多了！！”
　　景熠在凶猛的水流前狂奔，背后乌泱泱一片骷髅跟随其后。
　　费前在圆坛启动时感应到一丝微妙的共鸣，他伸手抚上，渡过去一丝灵力，圆坛顿时清澈通透，缩小躺在费前掌心。
　　追在景熠身后的骷髅仿佛被抽去了魂，天灵盖飘出与断腿鬼身上邪秽毫无二致的气息，飞向山洞，钻进那个缩小后的圆坛。
　　费前心里轻轻呢喃“净玉。”
　　流水赛过景熠，于是他被迫在水里憋着气，眼睁睁看着山洞里他哥和两个男人握着避水珠。
　　费前也注意到他，向他伸出手，山洞瞬间被灌满，景熠成功进入到避水珠制造的空气内。
　　三道目光扫射着他，景熠轻咳两声，默默躲到费前身后，害羞的抓着他衣角戳了戳“哥，给介绍下呗。”
　　闻甲与福瑞对视一眼：这哥俩长得也不大像啊。
　　但还是礼貌的一个伸出手“叫我闻甲就好。”一个作辑“在下福瑞，幸会。”
　　景熠看了费前一眼，挨个回了礼“在下景熠。”
　　费前解释道：“这是我的伴生兵器器魂。”
　　两人心下了然。
　　“现在安全了吗？那群骨头呢？”闻甲问。
　　虽然四人在水底空气里，但空气外仍然受水的影响什么都看不清。
　　费前指了指净玉“目前可以说安全，骨头是邪秽驱使他们行动，被收在这里，但他们的灵魂不知所踪。当前最好先出去。”
　　福瑞道：“邱遣山从那里进来，那里应该会有个出口。”
　　说走就走，只是过程十分艰难，走出邱遣山进来的门口，眼前是另一番光景。
　　青山绿水，天蒙蒙亮，还有层薄雾笼罩，花草被露水坠着点头，生机盎然。
　　一回头，出口已经消失，水流止步于那里，如果去触摸会发现，长草掩住的岩石是可穿过的。
　　闻甲掏出手机一瞧，四点五十分。
　　“先回家吧。”
　　他们此时身处山脚，走了几百米后景物愈发眼熟，闻甲记起这是上山时走过的路，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一棵槐树映入眼帘。
　　老槐树下，断腿鬼曾呆滞望向山上的目光望着他们。
　　黑色眼眸的视线黏在他们身上，表情十分奇妙，几人走近后，他别扭的起身，问道：“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闻甲回道：“见过，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要回死去的地方？
　　断腿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我总觉得这里有几个人找我来着。”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仅找过，还读取过人家记忆了，费前尴尬道：“是吗，你可能记错了？”
　　“可能吧。”说罢往山脚去了。
　　又走了段路，渐渐有了人烟，卖早点的摊子上飘出阵阵的香气。
　　回到家，闻甲才觉出满身疲惫，拢了拢身上费前的比他大一号的外衫，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从他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爬过山，入过水，中过毒，无一件不是他曾从没经历过的。让他头脑混沌。
　　在外面精神总紧绷着，回家才得到放松，他很累。
　　望月崖崖底的山洞处，邱遣山一身现代装，用着避水咒在河底寻找着，不久臭骂了一声。
　　出来后他拨了一通电话，响了三四声才接：“前天，那股波动注意到了吗？”
　　对面声音慵懒，一听就是对人颐指气使惯了的人物：“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别说废话。”
　　“一个能震惊三界的消息，我先告诉你一声，咱们老地方面谈。”邱遣山十分不愿听他的声音，无声骂了两句后开始言语。
　　挂了电话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目的地，迟迟看不到人来，心里窝火，越烧越旺。
　　十分偏僻荒芜的地方，至少几十年没有来过人了，只有一个快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老窑洞。
　　木窗外红光闪过，来人趿拉着拖鞋，似乎刚睡醒，还穿着长款睡衣。
　　清晨的风偏冷，他打了个冷颤将睡衣裹紧，走进窑洞。
　　窑洞里摆着张四方桌，邱遣山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谭安，身居高位了果然过得舒坦啊。”邱遣山暗讽道。
　　这话在邱遣山那谭安听的多了去了，一点也不放心上，拉开另一张椅子坐了上去。
　　“彼此彼此，说说什么消息。”谭安一双桃花眼紧盯着他。
　　邱遣山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谭安不耐烦的掏掏耳朵：“不是告诉你了，少说废话。”
　　“好消息是那灵力波动是去岁的。”
　　谭安瞳孔猛缩，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直接让他醒了盹。面上表现镇定，扎起长发“继续说。”
　　邱遣山指节轻叩桌面，一下一下的“那你就得听点废话。”
　　一盏茶功夫，邱遣山说完，他也做好了面前这人暴怒的心理准备。
　　“邱遣山你脑子是他妈进水了吗？！老子当初就让你把净玉给我，现在好了，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拾金不昧啊，还物归原主！”谭安一掌把方桌拍飞，掐住邱遣山脖子，越说手收的越紧。
　　邱遣山快要窒息，脸憋的发紫“你先松手，听我说完…”
　　谭安将他甩在地上，尘土飞扬，砸进去一个浅坑。
　　“你看清楚了那就是去岁？”
　　邱遣山不住的咳嗽：“咳…咳，当然不确定，净玉是去岁的法器，非他别人用不得，还是我家老祖出动用特殊法阵才收入囊中的，被他轻易取走了，他确实是去岁。或许是那个人，我不说你也知道，当年仙魔大战，多少神仙魂飞魄散才仅仅将他封印……”
　　“够了，我不比你清楚？”触及那个人，谭安瞬间面如土色，他登上魔帝宝座后无数次梦到，那个人冲破封印回来，知道了真相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有一点，”邱遣山说道“如果真的是他，他现在的情形就是去岁的前身铜钱仙，但他跟的那个凡人弱的不可思议，这就说明，他有禁忌，关于那个凡人的，他迈不过去的一条槛。”
　　谭安知道他这么说，是有要求了：“条件。”
　　邱遣山一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灰：“仙界在找他，你们魔界也在找，两界都下了通缉令。但他在人界，你们要顾忌太多。人界就还我们几家修炼者，其他家是不掺和了，我可以帮你啊，你也帮帮我。帮我找到邱万山。”
　　谭安冷笑一声：“哼，你不也是身居别人的高位，大战后他失踪，你知道邱万山的意义，我也想要他，你想弄死他是不行了。”
　　“不，这次我也要活的。”
　　日上三竿，阳光刺眼，三只阿飘围在熟睡的闻甲床边。
　　费前：“他脸怎么这么红？”
　　景熠：“咦，好烫！”
　　福瑞叹了口气：“他这是生病了。”
　　三只魂只能眼巴巴瞅着，一个也不会治病啊。
　　闻甲双眉紧锁，显然睡得并不好，脸颊通红，额头发烫。
　　似乎是感觉到靠这三人他能烧死在床上，幽幽睁开眼，从水里出来后他全身都是湿的，这会儿差不多干了，头发不服帖的炸着。
　　闻甲费力的将劲瘦的手腕搭在额头，嘴里含糊不清：“发烧了…”
　　他侧过身，三双眼睛紧盯着他。
　　“别看了，帮我倒点热水。那个柜子里有个白色药箱，拿过来，谢谢。”
　　三魂急急忙忙在这不大的屋子里转悠，已经有人拿来药箱，闻甲才想到他们不认识饮水机，心累。
　　“在那，旁边有杯子，下面两个水龙头各接一点水。”他撑起身，指了指墙角的饮水机。
　　忙活了五分钟才拿来这两件东西，闻甲表示十分疲惫，以后要给他们讲解一下在现代怎么活下去。
　　闻甲坐起身喝了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