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婚》夢无期

2、第一章 苦鸳鸯（2）

　　董孤萍瞧着古雪新诡异的笑容，惊恐不已，双手颤抖，心在慢慢往下沉。
　　古雪新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去说服你妈了吗？”
　　董孤萍点了点头。
　　古雪新凝视着手中的房产证，苦笑不语。
　　董孤萍道：“只可惜我明白的晚了。”
　　古雪新道：“的确晚了。”
　　董孤萍黯然道：“真是世事难料啊！”
　　古雪新道：“虽然你明白的晚了，但明白总比不明白要好，而且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董孤萍道：“可我宁愿一辈子都不明白。”
　　古雪新道：“可你还是明白了。”
　　董孤萍道：“有些事情，明白了未必就好，不明白未必就不好。”
　　古雪新一字一字道：“而这件事情就是不明白的好。”
　　董孤萍道：“可你却让我明白了。”
　　古雪新道：“我本来是不想让你明白的。”
　　董孤萍木讷道：“那你为什么又要改变主意？”
　　古雪新凝视着不远处正在缠绵打闹的情侣，瞧着他们脸上幸福而纯真的笑容，冷冷笑了笑，脸色虽然冰冷如铁，可心里却犹如针刺般疼痛，恨声道：“因为我想让你懊悔。”
　　董孤萍凄然道：“天作孽犹可怜，自作孽不可活。”
　　古雪新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冷光，郑重其事道：“因为我觉得这个世上最狠的报复不是赶尽杀绝，最大的痛苦也不是彻底毁灭，而是让一个人在懊悔和自责中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他又在笑。
　　但他的笑却让人心惊胆战。
　　董孤萍瞧着古雪新恐怖而僵硬的表情，如刀锋一般犀利的眼神，瞬间觉得这个自己深爱的一向和善且待人宽厚的男孩子已变得陌生，而且变得像地狱中的魔鬼一样让人心生畏惧，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你该走了。”
　　古雪新抬头望着天，不再看董孤萍。
　　董孤萍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勉强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公园的大门走去。
　　古雪新望着董孤萍高挑而消瘦的背影，喃喃道：“但愿你能如愿找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找到你妈喜欢的完美女婿。”待董孤萍消失无踪以后，才缓缓收回视线，呆呆盯着手中的房产证，惨笑道：“想不到我的爱情和婚姻居然不由我自己做主，而是由你这么一个小小的房产证决定的，这实在是太可笑了。”话音刚落，不由嘶声大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声凄苦而干涩，犹如叶莺啼血、猿猴哀号。
　　(四)
　　“轰隆！”
　　一阵雷声响起。
　　刺耳而高亢。
　　紧接着豆子大的雨点就铺天盖地的下了起来。
　　董孤萍神色木然，在暴雨中慢慢行走。
　　雨水已将她淋湿。
　　但她好像全然感觉不到。
　　她脸上满是水滴。
　　只是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精神恍惚，又想起了中午妈妈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
　　“妈，雪新想和我订婚，您同意吗？”
　　李雨寒坚决道：“不同意！”
　　董孤萍心里一骇，颤声道：“为……为什么？”
　　李雨寒道：“他买下房子了吗？”
　　董孤萍摇了摇头。
　　李雨寒道：“没有房子怎么结婚？难道你们结婚后还想租房子住吗，啊？”
　　董孤萍连忙道：“雪新说我们今年可以不结婚，但一定要订婚，因为这样我们两个人就可以安心工作了，至于婚房，雪新的父亲已经帮我们选择了，这个不用愁的。”
　　李雨寒讥诮笑了笑，漠然道：“你也太单纯了吧？这种没有含量的鬼话你都能相信？”
　　董孤萍道：“雪新不会骗我的。”
　　李雨寒冷笑道：“不会骗你？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骗你？醒醒吧，我的傻女儿，在现实生活中，像你这种单纯的女孩子被骗婚的还少吗？”放下说中的碗，喝了一口水，继续开导董孤萍：“常言说得好，画皮画骨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古雪新不说他父亲已经帮你们选择房子，你会轻易答应他吗？别说是他古雪新，换做是我，或者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都会这样哄你的，你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董孤萍一时哑口无言。
　　李雨寒道：“房子的问题我们暂且抛开不说，就是他自身的条件也不是太好，不但长相普通，而且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好工作，可以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啃老族，最可笑的是他还没有一个能让他啃的有本事的老子。”
　　董孤萍有些不高兴了：“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雪新呢？”
　　李雨寒反驳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轻轻拉起董孤萍的手，郑重其事道：“他没有能力没有本事也就算了，家里还摊上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你跟了他，只有吃苦受罪的份。”
　　董孤萍道：“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在城里上班，一年也回不去村里几趟，何况他妈并没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她只是不能做饭而已，而且她妈有他爸照顾，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照顾的。”
　　李雨寒冷冷道：“你说的好听。”
　　董孤萍道：“至于雪新的能力和才华，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才华横溢，聪明绝顶，这是我们同学有目共睹的，虽说他现在还只是报社一个普普通通的记者，但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出息的。”
　　李雨寒道：“出息？他什么时候能出息了？”
　　董孤萍木讷道：“这……”
　　李雨寒道：“就算他才华横溢、聪明绝顶，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听说过有人会拿才华和聪明当饭来吃当钱来花的吗？光有才华，没有金钱，又有什么用？难道在他出息前，你们吃饭穿衣就不花钱吗，啊？”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一字一字道：“何况他一不是富二代，二不是官二代，要钱没钱要门路没门路，想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中靠自己的本事出息了，简直比登天都难，你知道吗？”
　　董孤萍语气坚决道：“别人也许不能，但我相信他能。”
　　李雨寒惊讶道：“为什么？”
　　董孤萍道：“因为他在写小说，而且他的小说已经签约网站，很快就会拿到稿费了。”
　　李雨寒讥笑道：“就因为这个？”
　　“嗯。”
　　董孤萍呆呆点了点头。
　　李雨寒道：“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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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分手后，你会报复对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