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恶劣》Timekiller

11、第 11 章

　　晚饭之后，两人并未再多言。祁钰劳累了一天，所以申寻让他先去洗个澡。他自己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他收拾完了再去洗漱。

　　可没成想申寻低着头玩了会儿手机才猛然发现祁钰进去那么久了，都没听见他洗澡的声音传来。听着断断续续的水声，申寻这才想起祁钰由于皮肤过敏了，最近他是不能洗澡的。今天忙活了一整天，祁钰满身都是汗，估计他现在只能将就用水擦擦身子。

　　申寻不自主地咬了咬唇，眸色深沉，似乎在纠结。他也想干脆就什么都别管了，可最后还是起身敲了敲卫生间的门：“祁钰，你最近不能洗澡是不是？需要我帮你吗？”

　　祁钰只是皮肤过敏，当然不是手脚不灵活。但是背上他可能够不着，而且最最主要的是祁钰得上药。当初那杯薄荷水顺着他的脖子也流到了他的后背，导致那里的皮肤也红肿了一大片，祁钰可够不着。

　　申寻询问后，他听到卫生间里静默了许久，连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正当申寻都打算转身的时候，里面总算是传来了祁钰的声音：“那麻烦你了。”

　　申寻这才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一开门，他看见祁钰正背对着他，上半身未着寸缕，起伏有致的蝴蝶骨映入眼帘。在终年有衣物的遮盖之下，祁钰的后背瓷白似玉，上面大片的红疹子格外显眼。可能由于生活清贫，祁钰身形很瘦，但是骨架却很坚实，再加上经常打工的原因肌肉线条流畅好看，一点也不干柴。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间，肌肉的浮动有致。

　　“你已经擦完澡了吗？”申寻转身把门带上，免得放些冷气进来再把祁钰冻感冒了。

　　“还没呢，”祁钰摇了摇头，拿着帕子就要往后背上擦。

　　眼见那粗糙的帕子就要往那红肿的皮肤上擦去，申寻赶忙说：“后背我来帮你擦吧，你看不见。”

　　那红肿在祁钰冷白的衬托下，本身就显得有些猩红可怖，再拿帕子一擦申寻怀疑都要流血了。

　　祁钰的动作一顿，这才垂下了手，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申寻。

　　申寻接过了帕子，发现那帕子有些发凉了。他先将帕子浸入热水中，这才拧干了帕子，帮祁钰擦背。

　　他站在祁钰身后极温柔地擦拭着他的皮肤，小心地避开了那些起了红疹的地方。他时不时地会把帕子在热水中浸一浸再擦，保证帕子接触到祁钰后背上都是温热的。帮他擦背时，祁钰的身形难免晃动，申寻只好一只手轻轻扶在他的肩上。可能没有试过与人这般亲密接触，申寻的掌心按上来的时候就很明显感觉到他手下的肌肉绷紧了。

　　申寻手中的帕子走过祁钰骨相优美的后肩，又顺着匍匐着的脊骨而下，在后腰盘桓。他隔着毛帕都能感觉到腰的紧实。

　　申寻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祁钰，这孩子虽然比自己小了三四岁，却比他高了半个头。想着自己吃得比他好，年纪比他大，个儿倒是长不过人家，也不知道自己从小补的那么多营养到哪里去了。

　　“好了。”就在祁钰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的时候，申寻的声音终于从他的背后响起了。

　　他转过身对申寻轻声说：“谢谢。”

　　可不知怎地，他看见申寻避开了视线不看自己。他比申寻高，再加上浴室里氤氲着些许雾气，他看不真切申寻的脸色。只听他微垂着头说：“你药在哪里，我帮你把后背先上一下药吧。”

　　祁钰将洗手池上的那管伤药递给了申寻：“这儿，麻烦你了。”

　　“没关系。”申寻轻声说

　　申寻拧开盖子，用面前蘸着白色的药/膏涂在了祁钰的红疹子上，原本因为过敏发热的皮肤像是有凉风吹过，清爽无比。

　　洗手台前有着一面巨大的镜子，祁钰忍不住想通过镜子看一看自己身后的人，然而却发现那人被自己宽厚的肩膀挡了大半，他能看得真切的只有申寻的那双眼睛。

　　那眼睛睫毛浓密，勾勒出一条极好看的上目线，眼尾微微上挑，给他这张素来温文尔雅的脸平添了几分勾人的媚。那眼睛极认真地盯着自己的后背，额角垂下了几缕青黑的碎发，不时晃过那双褐色的眼。

　　由于祁钰的腰脊出也有一小块红肿，申寻弯下腰凑了过去，祁钰只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肌肤之上，瞬间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自他长大，他真的从未与人这般近距离接触过。

　　“嗯，擦好了。”申寻从他身后抬起身子来，对着镜子冲他带着轻笑，“其他地方你都能够得着了，我就不多事儿了。”

　　说罢，申寻便把那药膏递给了祁钰：“你先给自己上药吧，我就先漱漱口准备睡觉了。”

　　祁钰点点头，接过了药膏，又在自己的身旁让了个位置给申寻洗漱。申寻懂他的意思，便挤了牙膏开始漱口，然而祁钰却是久久没有动作，只静静地看着申寻漱口。

　　申寻奇怪，含着泡沫含糊地说道：“你还不给自己上药吗？”

　　“不急，等洗完澡再慢慢涂药。”

　　申寻莫名其妙：“你不是说你都擦好了吗？”

　　祁钰沉默了一瞬：“我下半身还没洗。”

　　“......”申寻差点被牙膏泡沫呛到，“那你现在快去洗吧，现在是冬天，即便开了浴霸还是挺冷的。”

　　这套房子的洗漱区域还是挺大的，做了干湿分离，即便申寻在这儿漱口也丝毫不影响祁钰洗澡。

　　不过申寻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他瞥见淋浴区的那块透明玻璃墙，吐了吐口中的泡沫不好意思地说：“抱歉，那我动作快一点吧。”

　　当初他家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就是考虑他一个人住，所以装修也没那么讲究，洗浴的地方没有完全做隔档。他站在这儿洗漱，是能看见祁钰洗浴洗澡的样子。但凡是没去过北方大澡堂的，即便是两个男孩子要这么赤诚相见也有些难为情。更何况他和祁钰都是那种天性不喜与人接近的性子。

　　申寻这才囫囵一通收拾，飞快地从洗漱间里面出来了。他片刻不歇，直直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房间门关上申寻才好像进了自己的安全区一样，从刚才起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此刻终于放松下来。

　　他脖子后仰，头靠在门上，胸中长舒一口气，而后像脱了力一般缓缓滑坐在地板上。

　　申寻坐在地上，双腿忍不住收紧：是的，刚才他帮祁钰上药的时候起反应了。

　　申寻是弯的，他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从小就会被男孩子吸引，即便进入青春期荷尔蒙开始萌动之后，在身边的那同学开始对两/xing的东西产生好奇的时候，他也只会对男生产生原始冲动。

　　所以，当他祁钰那健实的身子展露在他眼前之后，他忍不住有了反应。他很想抱住祁钰的后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背上，感受他紧实的肌肉。

　　那么，他喜欢祁钰吗？

　　当然不是。

　　祁钰确实比普通人和他关系密切了些，不过要说喜欢还远远谈不上。申寻并不再想和人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是以他疏离、淡漠，他拒绝和人产生任何深入的纠缠。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并没有影响，因为他并不想喜欢任何人。

　　至于他对祁钰有反应，只是他的生理现象而已，他看钙片的时候一样会有反应，二者并无太大区别。

　　不过，他是个gay的这件事，他还是不能让祁钰知道。不然，自己最近做的这一系列事儿，无论他怎么辩驳也好像很难澄清自己真的没有歹心。尤其是自己明知自己的取向，还跑去帮人家擦背上药。

　　在上药的时候，他已经尽力不过多地碰到他了。祁钰正面面向他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敢直视，然而祁钰优越的身形还是让他没忍住。

　　不争气啊。

　　手在动着，申寻蜷缩成一团，脸庞如羊脂玉染了血一般。

　　申寻的另一只手捂在了脸上。房间中的灯光漏进了指缝之间，在半明半暗之中，身体的感觉愈发强烈。他脖子后仰，纤细的腰也不自主地挺起。

　　“申寻，”祁钰的声音从他背靠着的那扇门之后传来。

　　申寻眼睛陡然睁大，他瞳孔骤缩，腰高高挺起到了极点。好久之后，他腰才没了力气落了回来，用力掩住了唇才不至于发出任何声音

　　“申寻，今天真的谢谢你了。”祁钰站在他房间门外这般说道。

　　门内的申寻早已瘫/软了身子伏在了地板上,眼神中没了焦距。

　　申寻听见祁钰没有走，似乎还站在门外等自己的回复。他轻轻地喘着气，平复了呼吸。终于发出了极低的声音：“嗯，不用客气。”

　　听了这话，申寻听才见门外的祁钰的脚步声，他终于离开了。

　　申寻从地上坐起。清明的意识回了笼，只是脸上依旧绯红未消。

　　浑身汗涔涔的申寻想起方才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有些自我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