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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第 2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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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昭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若薇,白若薇听完后就说她也要去北狄王城。
王文昭哪敢让她去,那可是北狄的王城,她一个漂亮的姑娘,又不会说北狄语,去了能干什么?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别添乱了,一个已经失踪了,你要是再有个好歹,我还回的了京城吗?”
“是啊,小姐,文香他们还没回来,就我们俩怎么去北狄啊?您要是有个闪失,奴婢就是万死也难赎啊!”茶香只差要跪下来求她了。小祖宗啊,你可别再出幺蛾子了,她就两只手,就算是天下第一,也打过北狄几万的王军啊!
白若薇看看眼前的两个人,想了想,她不会说北狄语,只凭她和茶香两个姑娘,要去北狄打探消息,确实挺困难的。但是让她在这里干等着,她肯定是不甘心的。
那么她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白若薇一指王文昭:“你跟我们一起去!”
“我?”王文昭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我不会打架啊!去了也保护不了你的。”
最后,王文昭还是跟着白若薇一起去北狄了。
“你怎么还是跟我们一起去了?”茶香奇怪地问。
王文昭白了她一眼:“你们两个姑娘家认得去北狄的路吗?你们听得懂北狄语吗?”
白若薇:“……”
根据白若薇的计划,几人扮成投亲的兄妹,进入北狄的王城,先在王城中的闲雅钱庄落脚,然后再想办法打听消息。
此时的北狄王城已经开始戒严了,北狄老王过世前并没有留下遗嘱,所有成年的皇子都动了夺嫡的心思,一时间王城乱成一片,今天是这个皇子打进来,明天又换成那个皇子打进来。街上的商户都怕受到波及,不敢开门做生意。老百姓也纷纷关门闭户,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北狄老王过世前,最被看好的其实是大皇子桑落,他是王后嫡出的皇子,朝中大半大臣都是支持他的,但他太过急功近利,先前为了争功,带兵去攻打凉州城,结果在返程途中,遭华国人刺杀,还没回到王城就死在了半路上。
剩下的几个皇子中,又以二皇子桑胜和五皇子桑齐呼声最高。二皇子的生母是贵族出身,所以获得了很多贵族的支持,而五皇子的生母却只是个宫女,他虽然没有母族的支持,却得到了王军的支持。
北狄的王军是一支只忠于北狄王的军队,王军的统领只听命于北狄王。有了王军的支持,就相当于承认了桑齐是下一任的北狄王。
霍谨言拼死射出一箭,将桑落射杀了,他本以为自己会被桑落的护卫当场格杀,没想到他们却带上了他一起上路。
霍谨言身上多处重伤,光是失血,就能要了他的命了。也许是命不该绝,他最后还是硬撑着到了北狄的王城。
他一开始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带着他回去,直到他们将他交给了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头。护卫们称呼他“胡里大人。”
他们说的是北狄语,霍谨言只听懂了大概,护卫首领说他就是杀死了桑落的人,还说他是华国的一个将军,所以把他带回来,交给那个老头,让他随意处置。
胡里上下打量了他许久,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然后示意手下人,将他带了下去。
霍谨言其实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只知道他被丢进了一个黑牢里,四周没有窗户,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在牢里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胡里大概是还不想他死,所以每天都有吃食和水给他,虽然伙食很差,但对于霍谨言来说,只要能活下去,吃什么都无所谓。
比起这些,更严重的是他身上的伤,他身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处理,开始化脓腐烂了。
他的意识大概只清醒了不到一天,然后就开始发烧了,他觉得身上忽冷忽热,一会儿像浸在数九寒天的冰水里,一会儿又像被架在火上烧烤,偏偏难受的又说不出来。
大概过了四天,就在他觉得自己会死在这个不知名的黑牢里时,突然牢门被人打开了,又进来两个侍卫,将他拖了出去。
朦胧间,霍谨言觉得自己被带上了一辆马车,然后又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高床软枕,似乎还有人在替他处理伤口。
他已经高烧几日了,浑身无力,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又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高烧已经退了。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房间里雕梁画栋,桌上的香炉里还燃着名贵的香料。要不是那些具有北狄风情的摆设,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国公府的小院里,之前发生的不过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房间里没有人,霍谨言试图起身看看周围的环境,但他全身无力,只是一侧身,就全身疼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用的还是上好的伤药,虽然伤口还很疼,但是愈合的挺好的。
霍谨言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更不知道究竟是谁救了他,他只知道他得离开这里。
他好不容易从床上坐起来,双脚还没落地,就听到房间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走了进来。
那个姑娘没想到霍谨言这么快就能醒了,猝不及防地与他的眼睛对视,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托盘。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霍谨言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不确定地问。
那个姑娘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托盘上的一碗药递给霍谨言。“先喝药吧!”
开口是标准的华国语,声音清亮悦耳,只是语气淡淡地。
霍谨言看了眼面前的药,并没有去接,而是继续盯着眼前的姑娘。他的记性一向很好,一般见过的人他都记得的。他觉得这个姑娘很面熟,那就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
“你是花月阁的红衣姑娘!”
霍谨言终于想起了她的身份。当初他在丰城活捉五皇子桑齐的时候,曾经在丰城最大的青楼花月阁见过她。当时桑齐还想带她回去,是他在逃跑的时候,挟持她做人质,后来将她带到了城外,将她送走了。
“我本名青蝶,红衣只是在花月阁中的花名。”红衣姑娘掩饰住内心的澎湃,云淡风轻地说。
“当日我明明带你离开丰城了,怎么你还是被五皇子带回王城了?”
青蝶并不回答,又将手里的药递到霍谨言面前:“药凉了,药性就差了。”
霍谨言还是没接那碗药,反而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然后得出了结论,他目前应该是在五皇子的府上。
“你为什么要救我?或者说,五皇子为什么要救我?”
青蝶还是不回答他,见他不肯接药,索性将药碗凑到了他的嘴边,一副你要是不肯喝,我就灌下去的样子。
霍谨言突然福至心灵,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接过那个药碗,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一定是五皇子不让你说吧,那你能帮我逃出去吗?”
“你的伤还需要静养,别想着离开这里。”青蝶将药碗放回托盘里,然后端起托盘,就要往外走。
“青蝶姑娘,谢谢你!”
霍谨言的声音从青蝶的身后传来,青蝶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打开房门出去了。
等青蝶一走,霍谨言就撑着身子站起来。他先凑到窗边,推开窗往外看了看。他竟然是在一个独立的小楼里,小楼有三层,他就在顶层。小楼外面有不少侍卫站岗,还时不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
霍谨言估计了一下现在自己的战斗力,就算从窗户跳下三楼摔不死,估计也打不过那些侍卫的。所以他放弃了从窗户逃跑的计划。
他又悄悄地走到了门边,想打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没想到门才打开了一条缝,他就被守门的两个侍卫发现了,两个侍卫回头瞪着他,像是要用眼刀将他千刀万剐一般。吓得霍谨言赶紧关上了房门。
霍谨言想了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五皇子救了他,却将他关在这里,看门口侍卫的样子,像是杀了他们全家似的,看他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既然这么敌视他,为什么又要救他呢?难道是想用他做人质,跟大华换取好处?
霍谨言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当初抓了桑齐,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将他送去了京城。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就跟桑齐一样吗?但是他不过是一个将军,虽然霍家世代守护西北,功在千秋,但是他还没重要到可以让皇帝拿东西来赎的地步吧!
想到他注定会被北狄人拿来要挟华国,他骨子里的热血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法子离开这里,而这里唯一有可能帮他的人,也就剩下那个青蝶了。
青蝶离开霍谨言的房间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其实离霍谨言的房间并不远,就在同一层的另一头。
她的房间里早有几个侍女在等她了,见她回来了,忙伺候她换上了华服和钗环,然后陪着她下楼去到了一层。
这里是北狄宫中最有名的云霞楼。是已过世的北狄王为他早逝的爱妃建造的,一砖一瓦都用的是最顶级的材料,更遑论里面的装饰摆设了,几乎是用珍珠铺地,金砖砌墙了。
青蝶来到一层大厅的时候,厅里正站着两个人,如果霍谨言在场,就会发现,这两个还是老熟人,都是在丰城见过的,五皇子桑齐和大将军赛巴扎鲁。
“殿下,您把那小子带回来做什么?胡里那老家伙天天在宫外吵着要人。”赛巴扎鲁嗓门大,回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嗡嗡的回响。
“现在王城的情况怎么样?”青蝶坐在首位,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还能怎么样?桑胜接收了桑齐的势力,已经有很多部族私下投靠他了。”桑齐回答。
青蝶想了想,说道:“胡里那里还是不肯点头吗?”
“他说了,只要您把那小子交出来,他就考虑站在我们这边。”桑齐回答。
“考虑?”青蝶轻笑了一下。“那就让他慢慢考虑吧!”
然后就见青蝶拿出一个白色的挂坠,挂坠的样子像是某种动物的牙齿。她将挂坠交给赛巴扎鲁,“你去一趟西边的七熊族,这是他们族长的信物,你把东西给他们,他们就会站到我们这边了。”
赛巴扎鲁瞪大了眼睛,说道:“您说的是那个以悍勇著称的七熊族吗?老王在世时,几次想收编他们,他们都不肯低头。”
青蝶又笑了一声,也不再多话,起身又要往楼上走。
“青蝶,你为什么选我?”桑齐终于忍不住,还是开口问道。
但是青蝶并没有给他回答。
为什么选他?青蝶想了想,也许是因为他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