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奶茶》逆光的妖精

279、第 279 章

　　“花将军呢？可有送信向他求援？”
　　“有，不止是花将军那里，西北的其他几个将军那里，我们都派人去求援了，也不知道是他们没收到信还是怎么了，除了花将军答应派五万将士来支援，其他将军那里都没有回应……
　　老奴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回京来向陛下求援，但是老奴人微言轻，今早在宫门口跪了一个时辰，就被门口的士兵赶走了……
　　老奴只好去找宋尚书，希望他看在当年夫人为了救他，早产伤了身子的事，能进宫去找陛下调兵，没想到宋家人连面都不肯见……”
　　姜嬷嬷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白若薇攥紧了拳头，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嬷嬷，你就算能进宫，也见不到陛下的，陛下如今病危，宫中两位皇子夺嫡，朝中怕是也有一场风雨，宋尚书那么会审时度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为霍家出头？”梨枝说道。
　　姜嬷嬷脸色大变，哭的更凶了。
　　白若薇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一种无力感蔓延上心头。
　　京城的局势不明朗，西北的那些将领哪个不是人精。只有花统才会这么傻，在这种时候，还能调出五万兵马去驰援凉州。
　　西北缺人，缺粮，缺钱，什么都缺，已经是火烧眉毛了，朝廷竟然还不知道要派兵支援。这是打算亡国吗？
　　“县主，求您想想办法，救救公子吧！”姜嬷嬷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白若薇的面前。
　　一屋子的丫环嬷嬷都被她吓了一跳，白若薇也被吓了一跳，赶忙要伸手扶她。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姜嬷嬷又给白若薇磕了个头，说道：“公子是我们镇国公府仅剩的血脉了，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他。”
　　你不说往日情分还好，一提什么往日情分，白若薇顿时怒从心中起。她收回了要扶姜嬷嬷的手，将身子埋进了身后的圈椅里。
　　“嬷嬷，与我定亲的人是霍谨言，他已经死了。我就是记着往日与他的情分，才给西北军送去了军粮。你总不能拿着这么点‘往日情分’，一个劲地要挟我吧！”
　　姜嬷嬷顿时语塞，这件事确实是他们霍家做的不地道了。
　　看姜嬷嬷懊恼地样子，白若薇叹了一口气，好歹也算半个长辈，白若薇不忍心让她为难，就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我就答应你，想办法借兵救人。”
　　姜嬷嬷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
　　“霍谨言为什么要冒充霍慎行？”
　　白若薇的话如同一个炸弹，炸的屋里死一样的寂静。
　　姜嬷嬷低着头，像是石化了一般。
　　白若薇也不催促她，捧起手边的茶，用茶杯的余温温暖着早已冰冷的双手。不止是双手，她的全身，从头到脚，都是冷的，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
　　过了好一会儿，姜嬷嬷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当日，霍青前去兖州找失踪的霍慎行，却被困在了兖州城。霍谨言在军中久等父兄未归，就违背了军令，叫上了以前斥候营里的兄弟，一起去兖州打探消息。
　　他们找到了被北狄人抓起来的霍慎行，霍慎行那时已经饿了四五天了，还受尽了毒打，奄奄一息了。霍谨言要背着他逃回去，却在半路上被北狄人发现了。跟着霍谨言一起前去的兄弟死了一大半。
　　霍慎行怕连累弟弟，就让他放弃营救，想办法通知霍青。
　　霍谨言一开始说什么都不肯丢下他独自逃走，但是霍慎行趁他不备，拼尽全力将他推下了一个坡，他因为滚下了山坡，逃过了追兵。结果跟随他的兄弟，全部死了。
　　后来北狄人在阵前凌虐霍慎行，霍慎行自知在劫难逃，又不想霍青为了他束手束脚，最终选择了自刎于阵前。
　　霍青的死讯传回京城后，卫夫人连夜赶回了凉州，军中因为失了主帅和前途无量的少将军，军心惶惶。正巧这时候北狄和北戎又要联手攻打凉州，卫夫人思虑再三，就提出让霍谨言顶替了霍慎行的身份来稳定军心，对外只说死的那个是霍谨言。
　　霍慎行从小在军中长大，也建立了不少军功，在军中也颇有威信，虽然霍青不在了，但是只要霍慎行还在，霍家军的心就不会散。
　　再后来，霍谨言扶灵回京，本想跟宋倩说清楚真相，但卫夫人不想放弃与宋家的亲事。宋倩的父亲是兵部尚书，也是行伍出身，与军中关系匪浅，卫夫人想到西北军常年缺衣少食的，霍宋两家结为了姻亲，宋尚书总会看在这层关系上，在朝中多加斡旋。
　　霍谨言没办法，只能听从卫夫人的话，娶了宋倩。
　　这件事，除了他们几个身边最亲近的人，连宋倩都不知道真相。
　　白若薇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好一个为了家族大义舍己为人的霍谨言。
　　“宋倩怎么会连自己的枕边人换了人都不知道？”
　　姜嬷嬷嗫嚅了一下，最后说道：“二公子与少夫人至今尚未圆房……”
　　白若薇又嗤笑了一声，没圆房了不起吗？霍谨言的行为远比精神出轨更过分好吗？
　　“县主……二公子真的很喜欢您，您去灵堂那日，二公子好几次想上去拉住你，都被夫人制止了。夫人一直在感叹，您比少夫人更适合做国公府的主母……”姜嬷嬷看白若薇似乎有些不高兴，生怕白若薇反悔不肯去救霍谨言，忙替霍谨言说好话。
　　“真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会选宋倩？只因为她爹是兵部尚书吗？”白若薇不甘心地问，“兵部尚书又如何，如今出了事，他可有管过霍家的事？”
　　姜嬷嬷应了几声是，她本也是雷厉风行的爽利性子，如今为了西北军，为了霍谨言，在白若薇面前也只能唯唯诺诺的。
　　“县主，事已至此了，您与霍公子……若是有可能，还是帮一把吧！”梨枝劝说道。
　　“帮？如何帮？那是要拿尸山血海去填的战争，我能怎么帮？”白若薇负气说道。
　　一屋子的人都面面相觑，白若薇只是个京城贵女，就算平时有些小聪明，也变不出十万铁骑啊！
　　“如今京城局势紧张，宫里那几位夺嫡都来不及，哪会管西北军的死活。如果凉州城真守不住了，北狄和北戎就能进入中原腹地，只靠京郊大营的几万兵马，根本抵挡不住，亡国指日可待了，还抢什么皇位？”
　　白若薇嘴上虽然说着没办法，心里却急得五内俱焚。多等一天，凉州就多一分危险。但是她只是一个空有名头的县主，什么都做不了，连皇宫都进不去……
　　白若薇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她找不到段奕商量，只能去找柳随风想办法。
　　“师妹，这次你去西北的事，秦掌柜都跟我说了，好几次都因为你化险为夷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稳妥的姑娘，从来不做冒险的事。虽然我答应让你去西北送粮草，但不表示我会同意你再次去西北。如今西北的情况，你想必比我清楚，你现在去那里，是要去送死吗？”
　　白若薇知道是自己心大了，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怎么作都不会死。但是让她眼看着霍谨言去死，她还是做不到的。
　　十五万老弱病残对上二十五万的西北铁骑，谁胜谁负根本都不用想。
　　“师兄，唇亡齿寒啊！”
　　“如今兵力悬殊，你就算有心想帮忙，你又如何变出这十万将士？”柳随风把玩着手里的算盘，他不认为白若薇有这个本事借到十万将士。
　　白若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兄，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把嘉茗所有的股份都抵给你，你看看值多少钱。”
　　柳随风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将算盘丢在了桌上：“胡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嘉茗是你所有的家当，你卖了自己的家当，打算以后喝西北风吗？”
　　白若薇眼里蓄满了泪水，她也很绝望啊，她能有什么办法？十万两黄金她有，十万个将士她要去哪里变？
　　那些西北的将领不是一直在观望局势吗？她就拿钱来砸，国库常年空虚，当兵的哪个不缺钱？她就不信了，白银收买不了人命，她就砸黄金，总有过不下去的人愿意铤而走险的。财帛动人心，再忠诚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引诱，她不怕他不动心。她要用钱为霍谨言砸出一条生路来！
　　“我没了一个嘉茗，还能再开别的店赚钱。我手上还有水银镜的制作方法，这个制作方法全天下除了我和石头记的掌柜，没人知道。只要我抛出这个诱饵，金山银山都会有人给我的。”白若薇自信地说。
　　钱可以再赚，人没了……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柳随风看了她很久，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嘉茗的股份不值钱。那个墨玉琴你没丢吧！自己去钱庄拿钱吧，不可以把钱庄的所有钱都提走，至少要留二分之一给他们做日常的流水资金。”
　　白若薇的脸上扬起了一个笑容，她给柳随风深深地鞠了一躬，“师兄，谢谢……阿轩就托付给你和陆大哥了，还有师傅那里……我从来也没尽过孝，以后也麻烦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临走前，她将一张纸放在了坐过的凳子上。虽然柳随风说了不要嘉茗的股份，她还是想留给柳随风，哪怕以后作为白沐轩的私产。她这一去，九死一生，能否回来，还是未知了。
　　白若薇得了柳随风的允诺，下一步就是找虎皮扯大旗了。她设想的最好的情况，当然是能跟沿途的守军借到正规军，如果实在凑不齐十万将士，她必须在最快时间召集沿途的志愿军，让他们去西北上阵杀敌。有武功底子的固然好，若是普通老百姓，上阵就等同于自杀，她其实是不愿他们白白送死的，所以这个就是下下策了。
　　要想召集正规军，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兵符调令，但如今皇宫大乱，谁能拿到兵符，首先就会召集地方军入京勤王，怎么可能借给她调兵去西北？所以她只能想到用她在明州围城时，借兵的方法。找三皇子写一封信，再带上三皇子的贴身信物，去游说那些守军。
　　但是临走前，她还有些事要安排好，才能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