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臣》D一刀

2、忆当初

　　江珩出国以后，我们一直会在固定时间保持联系，可是有一天他一直没接电话，接连打了三个后，我就去临摹最后一帖字了，刚写了第一个感怀，王姨拿着一沓信件进来，“江少爷真细心，就算不在您身边，这些小事也会和您分享。”
　　我欣喜的跑过去，把他不接电话惹我生气的事情也忘在脑后，想着今天是什么风景，我已经通过他看到了巴黎塔、香榭丽舍大道、威尼斯和冰岛，那天还说他打算把我最喜欢的春光乍泄里的伊瓜苏瀑布寄回来，他说虽然我们离得远，只要是他看到的都会让我也看到。
　　拆开后，不是我期待的瀑布，而是他和季茗的照片--
　　巴黎塔下为伊撑伞，香榭丽舍大道上相拥漫步，共渡威尼斯时的对视，冰岛上用冰堆砌的爱心，还有瀑布前相站的璧人，学院派对上妙曼的舞姿，排名上永远紧挨的名字Kristen.Ji和Christ.Jiang，就连他说的独栋别墅相邻最近的也是季茗……
　　我怔怔的想，我算什么，空占未婚妻的常败将军，是他追爱路上的试验品，还是不该配真心的小丑。
　　上初中的时候妈妈就告诉我，江家和顾家是要结亲的，所以他会照顾我保护我，可是他永远风度翩翩，我们从未逾距，不会牵手不会拥抱，就算外出就餐，也不会选择在一个盘子里吃饭的菜系，当时高中那么多人探索恋爱的滋味，荷尔蒙初初绽放，发乎礼，止乎情，即便如此也不乏牵手拥抱共舞，可是我们从未。
　　当时只当是他君子有度，原来是不喜欢，若你早与她人两心同，何苦惹我错付情衷。
　　等我讲完后，星若抱着我，“清和，我不知道，当时我以为只是普通的一天，只是觉得你沉默了点，不喜欢讲话了，之后慢慢变得淡漠，没有以前热烈了。”
　　“可是我从来没多想，没有问过你为什么突然变得不再是你，没有问你为什么再没有接收江珩的任何东西，我以为你们只是闹别扭了。”
　　我拍拍她“没关系的，都过去了。”那些质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好，悄悄收集季茗的照片、她的喜好，看了无数遍他们的合照，每天晚上睡不着就会编辑短信想问，为什么不是我，是我哪里不好吗，还是我哪里做得让你不喜欢了……那些灰暗破败的日子，都过去了。
　　我已经不对季茗好奇了，也不会想要问你为什么了，尤其是在今晚见到以后，原来季茗没有那么好，我想象的她该多么落落大方，多么耀眼，你们该多么般配，原来离开想象，现实是这样的。
　　我早已释怀。
　　等沈宴来到梦清，星若早已烂醉如泥，我尚存理智，“阿宴你先带她上去，我在这等你。”
　　星若刚出去，我扶着盥洗池清洗了一下，慢慢走出去，路上摇摇晃晃撞到了一个人，抬眼就看到金丝眼镜下狭长的丹凤眼似乎含着笑意，眉若星河，连接起一整副五官，使得整个人都温润起来。
　　我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心里默默想着，一看就是斯文败类又腹黑的主，早道歉早离开。
　　他扶着我“让一位醉酒的女士单独离开并不是绅士的行为，你住在几楼，若是还没定好我帮你开一间，以后可不能单独喝酒了。”
　　我刚要拒绝，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放开她。”
　　“江少？”
　　“江珩？”
　　我刚纳闷他为什么会来的时候，他将我整个人抱起，“星璨，我们一起来的，还是我送她去房间吧。”
　　“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自然不会抢这位醉酒的女士，不过江少，你不担心季茗吃醋吗？女孩子可是很小心眼的。”
　　我整个人晕乎乎的，听到这句话就想挣扎，“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然后酒精上头，等我醒来时已经天大亮，衣服是完整的，所以很难闻都是酒味，我赶紧爬起来去卸妆，边跑边想完了完了，一晚上带妆睡再加醉酒，未来一周状态也不会好了，结果看到的是清清爽爽的，除了黑眼圈，此时门突然打开，江珩提着Chanel的袋子和虾皇记的早饭进来--
　　“昨晚给你卸妆了，衣服不方便那么晚也没有还在工作的女性，给你买了一套你常穿的，还有早饭，吃了给星若回电话，她在群里到处问你去哪了，还有阿宴也是。”
　　我嗯了一声，“那你放在那儿吧，我给星若回个电话后洗了澡吃。”从小都是这样，他永远在为我们善后，所以我习以为常。
　　给星若回了电话以后，我看他站在落地窗前光线明灭间凝结的表情，“江珩……你昨晚怎么会来。”
　　“是阿宴打电话让我来的，他那里出了一点突发状况。”说完回头看我“你不用多想。”
　　我本来想问的话，在他补充完的那句以后就哑口无言了，毕竟现在他为我做的，都是季茗施舍给我的。
　　“那你早点离开吧，星若说一会就过来了。”毕竟昨晚那句女生还是很小心眼的我听得很真实。
　　他嗯了一句就离开了，我站在他之前的位置，以前的自卑油然而生，那些看着季茗照片疑问的夜晚，想自己到底哪里不好的夜晚，似乎一瞬间都回到了过去。
　　可是看到楼下季茗跟在他身后的样子，我不想继续了，顾家大小姐，从来也不需要追着男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