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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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
雾岛南中途反复醒了几次。她没有出声，每次都只是惊醒着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在哪后才缓下紧绷的神经，迷迷糊糊地再次被困意淹没。
不知道这样断断续续地睡了多久，外面走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
那双深红色的眼眸里一片浑浊，片刻后才慢慢清明。
脚步声比较轻，大概有三个人。
她顿了顿，又闭上了眼。
看来是帝丹小学下课了。
顾虑到里面的人可能在休息，工藤新一没有敲门。他在最前面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了个缝，先是看见床上窝着的一团，再偏移视线与工藤有希子对上了视线。
工藤有希子看见他们三个急匆匆地跑来也没生气，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后，她起身朝门外走去，轻轻把门给带上了。
最后一丝光线也这样消弭。
房间再次陷入了漆黑之中。
“南没事吧？”
“现在还有一点低烧，晚点吃些东西再吃一次药后、好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工藤有希子笑眯眯地一一揉过三个小孩的头。
“辛苦你们这么快就跑回来看南酱啦！都放心吧，南酱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回学校了。”
“呜哇，太好了！”
铃木园子现在才露出笑脸，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声音太大把里面的雾岛南给吵醒了。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都松了口气，不过心思细腻的毛利兰很快又担忧地问：“南酱的家人都不在日本，她回到家里一个人肯定不行的。可以让她在新一家住几天吗？”
其实她更想让雾岛南去自己家里。但想到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的工作都很忙，经常不在家，平时没什么，可现在雾岛南正是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去她家里就不合适了。
“那不是当然的吗？她肯定不能回去。”工藤新一毫不犹豫。
和自家儿子在某些方面脑电波完全一致的工藤有希子也没想过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还存在第二个答案的可能，不过她有些在意毛利兰说的前半句话，迟疑了片刻。
“……南酱有和你们说过她的爸爸妈妈吗？”
这句话她的声音放得很轻，使得他们也不由跟着降低了音量。
毛利兰摇摇头：“南酱只说过她有一个远房姨妈，现在不在日本。”
工藤新一倒是有些猜测，但他为难地盯着关紧的房门，还是没有出声。
“我知道了。”
工藤有希子点点头，没和他们继续说这个话题，自然地推着他们朝楼下走去。
“走，我们先去吃饭吧。等南酱醒了我们再来看她好不好？”
“好！”
“有粥吗？”
“肯定有呀臭小子，我可比你会照顾病人。”
“我就是问问……”
他们逐渐走远了。
雾岛南在被窝里翻过身。
没办法检查房间里是否有监控，一贯的警惕使得即使醒来她也一直在保持沉睡的状态。这里很安静，窗帘的遮光很好，只有她独自留下时像是被放逐到了单独的空间里，就连时间似乎也放慢了。
而一旦安静下来，外面的声音就会变得更加清晰。
她睁着眼睛听完，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他们走远才闭上了眼，不知不觉慢慢沉入冗长的梦中。
最后雾岛南被迫在工藤家休养了整整三天。
好在这三天都是工作日，工藤新一真正在家的时间不多。她基本都在睡觉中度过，只需要花很少的时间与工藤夫妇相处。
三天后，她坚持自己已经康复，完全具备独自生存的基本能力。只是工藤有希子显然不接受这个说辞，揽着她黏糊糊地不放开。
为了挣脱这个令人窒息的怀抱，她不得不答应了之前工藤优作曾提议的海边度假，才终于让工藤有希子心满意足地松开她跑去预订酒店。
“你能一起去真是太好了。”
工藤优作体贴地开车送她回去，通过后视镜雾岛南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此刻他那笑眯眯的表情简直和工藤新一如出一辙的欠揍。
雾岛南用谴责的眼神看向他，沉重地叹了口气。
“麻烦你们了。”
话说得客气，她的声音里却满是不情愿。
“有希子很担心你。”
“我知道。”
窗外的街景飞逝而过，车速不算快，离抵达还有一小段路。
雾岛南软绵绵地靠在座椅上，凝视着他的后脑勺，沉默片刻后才再开口。
“……我的父母已经离世，目前的亲属只有一位远房的姨妈，她在国外有自己的家庭，所以不会和我一起生活，只是作为我在法律上的监护人而已。”
这是可以查证的事实，而通过工藤有希子的疑问她可以确认工藤优作确实没有查过她的背景。
工藤优作顿了顿，微微颔首。
“为什么选择来日本呢？”
“大概是因为我想回到母亲的故乡生活吧。”
大概？
工藤优作抬眸看向后视镜，镜中的卷发女孩正歪头看着窗外，小小一团缩在座椅中的模样可爱又脆弱。
莫名的，她身上拉扯出了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工藤优作甚至有瞬间的错觉，此刻正在与他对话的是一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成熟灵魂，而不是一名刚刚升上小学的稚嫩孩童。
他把这个不可理喻的念头记在心里，转回视线后露出了安抚的笑容。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们当作你在生活中的监护人哦。”
回想起刚才那个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拥抱，雾岛南立刻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谢谢，不用了。”
“哈哈哈，南酱，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拒绝的表情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现在有人说过了，我争取改进。”
“哎呀，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车程很快结束，雾岛南不是很有诚意地感谢了工藤优作的体贴护送，回到屋子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
她快速进入了之前搭建的系统，一目十行地确认着所有她想要的信息。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她才起身回到房间，一一查收手机的消息。
对方回复得非常快，直接拨回了一个电话。
“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被吓得钻回洞里了呢。”
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妩媚的讥讽，就连尾音都格外撩人。
雾岛南面无表情地在窗前站定。
“有点事而已。你们的收获倒是不少。”
“嗯哼，只是正常的商业合作啦。”
“你要查的那些企业还在用纸质记录，自己去挖吧。”
“真可惜，还以为能见你一面呢。”
“是吗？为此我今天开心得能多吃一碗饭呢。”
“无情的小家伙，记得按时体检哦。”
“……就这样吧。”
雾岛南放下手机，坐在了书桌前。
桌面上摆放着那本烫金的黄金国，她撑着下巴发了会呆，才慢慢翻开了第一页。
*
销假返校的雾岛南受到了同学们的热切关怀。
其中毛利兰尤其严重，一直念叨着想让雾岛南不要自己一个人生活，雾岛南全当没听见。她飞快地转移了话题，把会和他们一起去海边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那两天正好要和家人去别的地方度假的铃木园子颇为怨念地祝福了他们的旅程。
与她相反，毛利兰非常兴奋。她还从来没有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过，当下就抱了雾岛南满怀，兴高采烈地规划起她们要在海边捡多少贝壳。
雾岛南：……所以为什么要捡贝壳？
提前在父母那得知这一消息所以反应沉稳（？）的工藤新一：所以说去海边当然要打沙滩排球啊！
“呜！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和你们出去玩！”
铃木园子哀叹一声，忽然下定决心般握紧了雾岛南的手。
“不行，为了安慰受伤的我，南酱你今天一定要和我们玩捉迷藏！”
雾岛南提出质疑：“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毛利兰倒是接受良好地两眼放光：“对呀，你还没有玩过呢。来嘛，新一也一起啊。”
工藤新一自然是不喜欢参与这种幼稚的小游戏，就算雾岛南加入也不能动摇他更想去踢足球的心，当下抱着球跑开。
于是最终的受害者只有没有任何课间娱乐可言的雾岛南。
她悲痛地被拉到了一堆同学身边，沉重地听完他们热心的规则介绍，然后在猜拳抽鬼中正常发挥地输给所有人，现在正闭着眼睛毫无感情地念着捉人的倒计时。
“……三、二、一。”
雾岛南叹了口气。
其实她本身对游戏并不抗拒，只是帝丹小学就这么大，她平时又习惯性地会观察身边的人，对他们的行踪和倾向也算是清晰。与其说是玩捉迷藏，倒不如说是在地图导航、目标明确。
她从近到远一路慢悠悠地走去，没绕一点路，一个一个地找到了藏得不高明的小朋友们。
直到她沿着夕阳的余晖踏入最后一站体育馆，时间在她缓慢的蹉跎下已经不算宽裕。
雾岛南在体育馆内逛了逛，最后在中央的舞台旁停下，看着用于上台的矮梯面露为难。
梯子本身比较重，她的力气又比较小。现在馆内没有其他人，可去外面找人帮忙也太过麻烦了。
她抿起唇，还是上前吃力地把梯子推开。推开后，背后才露出了一扇被遮挡的小门。
雾岛南喘着气把门打开，看见了被关在里面一段时间有些害怕的毛利兰，还没缓过气来就被一个温热的拥抱包裹。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放轻了语气。
“……兰？”
“没什么！”
毛利兰摇着头扬起笑容，眼神明亮得像是星光在闪烁。
“恭喜你，你找到我了哦。”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