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思长卿》吴家月半

41、日夜赴边塞

　　第二日天才刚刚擦亮，碧云天掌了两刻的灯灭了。不一会儿，知晚与铃铛拎着大包小包的便下了楼来。
　　铃铛拎着包裹，边走边说到：“小姐此去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早早回来哦，铃铛会在家等的。”
　　萧卿拍了拍铃铛脑袋上的髽髻，笑说：“好，回来时给你带些土产可好？”
　　铃铛笑眯眯的点头，拎着包裹跑跑跳跳的走在前面。
　　知晚也笑，边笑边说：“小姐小心脚下。”
　　萧卿来到凌霄阁时，上官已经在书房等候了。
　　萧卿走过去，看着上官眼下那抹黛青道：“我不在，不可这般熬夜了。”
　　上官点头。
　　萧卿将手中的一罐花茶放在上官面前道：“呐，听斑竹说上几次我还没回呢，你就喝完了。所以此次我就多备了些。”
　　上官展颜一笑，“每晚都要你的花茶才能安神了。”
　　萧卿双手往身后一背，笑道：“我这花茶可是有方子的，上官公子若是出得起价钱，我也是可以考虑考虑买给你的。”
　　上官被萧卿的俏皮逗得低声笑着，门口的斑竹看一眼屋内，也偷偷低下头笑起来。只要有二小姐在，公子才稍稍多了些人气儿。
　　翠瑶端着茶来到书房前，对着斑竹说到：“斑竹，我来给公子奉茶了。”
　　斑竹看一眼屋内还在笑话着的二人，接过了翠瑶手中的茶盘道：“我送进去吧。”
　　翠瑶看到萧卿在屋内，忙道：“原来二小姐也在，那我再去备一杯。”
　　斑竹道：“不用了，二小姐稍后就走。”
　　翠瑶又问到：“二小姐这是要出远门啊？我见小铃铛拎着包裹往马房走呢。”
　　斑竹看一眼翠瑶，心思一沉，笑道：“哦，公子近来忙，不能陪着小姐。让小姐去绿萝姑娘家玩儿几天。”
　　翠瑶笑一笑，道也是。转身离开，手中的帕子又拽紧，不过是个山上来的狐媚子，还要公子陪着。
　　斑竹看翠瑶走远了，才将茶给公子送了进去。
　　上官将精细处理密封过的木珠交给萧卿道：“这颗木珠务必亲自交到秦晟手上。”
　　萧卿点头，将木珠挂在了脖子上，藏进衣服内。
　　上官点头。抬头看一眼天色，道：“已经卯时过半了，快出发吧。切记保护自己。”
　　萧卿点头，长吁一口气。转身出门。
　　上官看着萧卿渐远的背影，心中问到：卿卿，我将你带到这朝野江湖真的对吗？
　　萧卿坐在马车内，赶车的行云流水看看天色，手中的鞭子挥的勤快了些。
　　知晚看着萧卿，道：“小姐放心，我与行云流水会护着小姐的。”
　　听到知晚这般说，萧卿正色道：“不，知晚，你与行云流水要记住我的话。如果途中我们遇到了危险，能应付过去是最好。如果实力悬殊太大，我叫你们跑的时候你们一定要跑。”
　　知晚忧道：“小姐！”
　　萧卿摇摇头，止住知晚的话，继续说到：“我的身手，行云流水是清楚的。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自保还是没有问题。如果我们被冲散了，就到北边最近的村落或是城镇集合。记住，不管是在哪里，去北边最近的村落和城镇。”
　　知晚点点头，应下了。
　　萧卿掀开车帘，问行云流水：“可都听见记下了？”
　　行云流水点头，萧卿继续说到：“不管怎样，保命最重要。这一趟，我们四个出来，也要四个回去。”
　　待天色大亮时，萧卿一行人便到了驿馆。知晚扶着萧卿下车，道：“小姐，下来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萧卿点头，带着行云流水进入驿馆。
　　上了楼以后，掌事的便对着萧卿行礼道：“楚归楼第十三楼掌事张免见过二小姐。”
　　萧卿道：“张掌事快请起。”
　　张掌事起身道：“都进来吧。”
　　说罢，只见里间走出四人来。与萧卿一行四人长得无二。张掌事介绍到：“这是咱们十三楼的秘术：易容术。此四人便代替二小姐前去探望绿萝姑娘。”
　　萧卿道：“有劳四位。”
　　四人单膝跪地道：“属下必完成任务。”
　　张掌事吩咐完四人，带着萧卿一行人通过内间来到另外一间房间。道：“二小姐，一路上的衣物和用品都在这里了。稍后会有小二来带着二小姐去寻马车。”
　　萧卿点头，张掌事行礼过后便从密道回了隔壁房间。
　　萧卿看着桌上的衣物，衣物朴素，确实是行商常有的行头。
　　萧卿与知晚拿着衣服到了内间，不大会儿便换好了。一袭灰蓝素衣却掩不住萧卿的容色。知晚拿了头巾，将萧卿的头发裹起来，顺带遮住了脸颊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
　　萧卿满意的看看自己，带着知晚往外走去。看到行云流水也是一身灰褐色的素衣。
　　四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于马房找到了一辆装满药材的大马车。看起来很是普通，上了马车萧卿才发现车内都是机关。稍稍一动，围在马车四周的人必死无疑。
　　外头还是行云流水在赶车，知晚从离开驿馆开始就已经警惕起来。
　　日夜兼程的赶路，倒也平顺。只是越往北走，战争的迹象就越明显。渐渐的开始有了难民的踪迹，就连人烟也开始稀少起来。
　　原本该是万物复苏的时刻，所到之处却是荒蛮丛生。乡间民宅大都废弃。萧卿靠在车门旁，眼中有隐痛。行云扬了扬马鞭，马儿往前奔驰而去。一旁的流水道：“小姐，约莫还有三日的路程咱就要到北城了。”
　　萧卿掀开车帘看了看，四周残有烧焦的树木，遗落的刀剑，甚至还有不曾被掩埋的血迹。鼻子一酸，睫毛就微湿，民不聊生谁之过。一旁的知晚见状将萧卿头上的头巾紧了紧，严防死守她的脸露出来。
　　萧卿闻着空气中的味道，对知晚说到：“知晚，去后面取几味药材来。我们做点儿防疫病的药。”

　　北城内，关闭城门之前能逃的城民都逃了出去，剩下的渐渐慌了心，四处尽有了屠城的流言。秦晟听着大将戟禹的汇报，心下霎时明白了三分。城里这是有了细作，开始散布谣言妄图蛊惑民心了。秦晟放下手中的地图，道：“戟禹。”
　　戟禹道：“属下在！”
　　“随本王前去城中的瞭台。”
　　戟禹应到：“是！”
　　城中瞭台，历来都是官府宣布大事的地方。秦晟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老弱病残的城民。胸中隐隐作痛，他们本该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戟禹看着台下众人道：“此乃吾军主帅天朝秦三王！”
　　闻戟禹之言，台下的城民躁动起来，有几个大胆的对着秦晟喊问到：“王爷，您真的要屠城吗？”
　　秦晟看一眼那几人，抬手拦住要下台的戟禹朗声道：“各位乡亲，只要我秦晟活在北城一日便不会让北戎的人踏入城中一步！更不会屠城！”
　　台下的城民看着秦晟坚定的面容，渐渐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秦晟接着说到：“北城乃是我们的家园。我军将士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会击败贼寇，守住家园！”
　　秦晟此言一出，身后的将士纷纷士气大振，举起手中的长戟高呼：“击败贼寇，守住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