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舟一道同风雨[互穿]》山海大观

6、武艺切磋

　　放学铃声一响，李方圆就带着几个小弟一溜烟地冲出教室跑了个没影，方佳佳慢吞吞地整理着书包。
　　施维清神清气爽地背上书包准备回家，上了一天学他反而是越学越精神了，对他来说上学可比上班轻松多了。
　　但为啥周围同学都萎靡不振的样子？
　　果然还是缺少锻炼啊。
　　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也没心情管人家了，还是赶紧回家问问贺兰舟今天有没有出什么状况吧。
　　刚走出校门，五个坐在电瓶车上的小混混就冲他吹口哨，施维清鄙夷地看了眼他们就往家走。
　　谁知没走几步，这几个小混混就骑电瓶车晃悠到了他旁边，其中一个黄毛小子伸手就要拉他胳膊。
　　施维清条件反射地一胳膊肘顶了过去，黄毛小子没有防备，差点连人带车地翻到在地。
　　黄毛小子一边忙着稳住车身，一边哀嚎:“舟姐你咋的了？我也没惹你呀!”
　　原来贺兰舟和他们认识啊，但交这帮狐朋狗友能学什么好？净瞎胡闹!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推你的。”算了，贺兰舟之前交什么朋友也是她的自由，他干涉那么多做什么，还是帮她维护下友谊吧。
　　施维清扶了下黄毛小子的胳膊，旋即又不着痕迹地松开他。
　　“我今天心情不大好，想回家休息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吧，别在外面瞎晃悠。”
　　“老大你是不是因为那天进派出所后挨你爸骂了，所以心情不好？”旁边一个寸头的精神小伙问道。
　　施维清本来就是因为不想和他们鬼混才随便编的一个借口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脑补这么多，不过好像理由也挺合适的。
　　他敷衍地点点头，转身就想离开。
　　哪知一瓶被递过来的可口可乐又挡住了他的去路，有完没完了？咋回个家就那么难？
　　施维清有些暴躁地顺着可乐看过去，黑黑瘦瘦的阳光男生正没心没肺地冲他笑，对他的不耐烦毫无察觉。
　　这又是谁？施维清仔细想了想之前贺兰舟对她小伙伴们的介绍。
　　黑瘦的……应该叫刘胖吧？
　　“喏，老大你最喜欢的肥宅快乐水，喝了就不许再生我们的气咯？”
　　“生气？”施维清一不小心就将心里的疑惑说出了口。
　　不过也幸好他们都是神经大条的人，没往舟姐早已不是舟姐的那方面想，只当她是不记仇。
　　“就是那天咱们和叶青他们约架，警察来了我们几个以为你已经跑掉了，就也跑了，没……没想到你被抓了。”
　　“舟姐你肯定生我们气了，怪我们不讲义气!”
　　“当时都打散了，我们不是故意的抛下你跑路的，舟姐你就原谅我们吧。”
　　施维清听他们七嘴八舌说的话勉勉强强地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
　　应该是他们觉得贺兰舟生他们抛下她跑路的气了，所以来负荆请罪了吧？
　　也不知道真的贺兰舟有没有生气，不过这事要是搁他身上他倒是挺气的，那还是帮她出出气吧，正好他看这群小鬼不大顺眼。
　　施维清微不可察地转了下眼珠，捉弄他们的主意就浮上了心头，他促狭一笑。
　　“要想我原谅你们就跟我来吧。”他说罢便拿出手机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戴好安全头盔后就向前骑去。
　　“老大不是不会骑车的吗？今天咋不坐我后头了？难道被我们气得一瞬间就会骑车了？”黄毛对其他几人纳闷道。
　　刘胖骑车追了上去，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别管那么多了，都快跟不上老大了。”
　　五人连忙骑车追了上去，驶过好几个路口施维清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到了，跟我进来吧。”这是他经常来的一家拳馆，里面有全市最大的拳击俱乐部。
　　他一直都是个拳击爱好者，自从队友为他牺牲，他过不去心里的坎选择转岗后，他的空余时间都尽数消耗在了这家拳馆里。
　　在酣畅淋漓地和人PK打到精疲力尽后，他才会从那压得他快窒息的对队友的愧疚感中得到一丝喘息的气口。
　　让自己忙到无暇乱想后，他才会暂时地从负罪感中脱离出一些。
　　今天就带这帮混小子发泄发泄无处释放的精力吧，也省得他们在外面胡作非为。
　　用手机刷了他的超级会员卡后，他们顺利进入了拳馆内部。
　　“哇塞，老大你有这么好的地方咋不早带我们来？”刘胖高兴地东瞅西瞧，却也不敢下手碰这些东西，生怕碰坏了要赔。
　　施维清看到他强忍着好奇不敢乱碰的谨慎模样，不由得觉得他像刚进天宫的孙猴子，怪好笑的。
　　“朋友的会员卡，刚借来的。”解释完为什么才带他们来后，施维清让他们挑选适合的拳击护具和手套戴上。
　　等大家都戴好，施维清率先登上拳击擂台：“你们谁想先来？”
　　“刘胖先来吧。”黄毛之前被贺兰舟打怕了，赶忙推他们之中最耐揍的刘胖先去挨打。
　　刘胖对此也不生气，他知道黄毛没有恶意，坦然地登上擂台，他的热血也微微地有些发烫起来。
　　“懂规则不？”施维清做着基础的热身问道。
　　刘胖有样学样地跟着做热身：“老大你忘了我们以前一起看过拳击比赛吗？我们几个都没这么正式地打过拳击，但规则还是懂的。”
　　原来他们也爱看拳击比赛，施维清迎着刘胖探究的眼神淡定道：“这不是怕你们忘记了嘛，懂就好，咱们开始吧。”
　　早在他们上擂台的时候，拳馆为会员们专门配备的拳击教练就在场上静候着为他们服务和当裁判了。
　　施维清脚点地跳了两下，找到感觉便一记直拳冲向刘胖的面门。
　　刘胖打野架向来是以皮厚耐揍闻名的，他当即就选择了放弃攻击，只顾双手环头接下施维清的重拳一击。
　　看到刘胖被一拳打得后退了好几步，施维清才记起贺兰舟的这个身体有着比他原本力气还大的怪力。
　　“啊!老大你轻点!”
　　饶是刘胖这般耐揍的皮子也禁不起施维清用贺兰舟身体使出的全力一击。
　　刘胖已经可以预见到明天他胳膊肘上的淤青了，幸好他赶紧护住了脸，不然明天可怎么见人啊。
　　施维清对自己的一时疏忽感到懊恼，退后了几步与刘胖拉开距离道：“抱歉，下手太重了。”
　　刘胖憨笑摇手：“没事舟姐，切磋嘛，难免受伤的。”
　　二人再次摆开阵势，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
　　施维清这次不打算再主动攻击对方，只管自己蹲低下盘，密切观察刘胖的动作，预估他出手的时机以便于闪躲。
　　刘胖给自己喂了几颗打老大的隐形熊心豹子胆后，果断出了两记摆拳、一记直拳。
　　他原以为怎么着都会打中一拳，却没想到施维清连脚都没移动一步，只是晃头仰头的几下动作这些爆发力极强的攻击就全都落空了。
　　擂台底下的小混混拍手起哄道：“老大真牛，刘胖你行不行啊？”
　　男人怎么能被说不行？刘胖羞恼得连连出了好几拳，施维清不紧不慢地躲闪着，心下明了对方已经被激得失了章法。
　　找到他的破绽后，施维清猛得一记重拳瞬间将重心不稳的刘胖打倒在地。
　　裁判开始倒数十秒，刘胖捂脸满地打滚哀嚎着，丝毫没听见倒计时。
　　待十秒结束，裁判举起施维清的手，宣布他获胜。
　　黄毛赶忙跳上擂台扶起刘胖：“有那么疼吗？瞅你这熊样。”
　　“我熊？有本事你自己上啊，之前被舟姐打得眼泪汪汪的难道不是你？”刘胖之前被黄毛赶鸭子上架的怨气
　　寸头在台下安慰道：“没事儿，输给老大不丢人，老大的实力我们都知道的。”
　　施维清对在地上挣扎的刘胖伸出手：“之前的事，我原谅你了。”
　　刘胖龇牙咧嘴地笑着搭上他的手站了起来：“舟姐原谅我就好，这顿打挨的值!”
　　“不是挨打，是切磋武艺。”施维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他才不是为了帮贺兰舟解气才故意吊打他们的呢。
　　等刘胖被黄毛扶着下了场，施维清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问他们：“下一个谁想来？”
　　台下的五人陌生地看着场上逆光而立的“贺兰舟”。
　　明亮到略微有些刺眼的灯光照在他的背上，面容隐在耀眼光亮下的阴影处变得模糊不清，唯有他强势彪悍的气场伴着凌厉的光线不留一丝气口地全面碾压着他们。
　　朝夕相处的舟姐何时有了这么令人窒息的气场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老大吗？
　　“谁想来？”施维清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再次问道。
　　一群怂货，就这素质还敢街头打架斗殴？施维清心中暗暗鄙夷。
　　“电线去呀，你不是和老大一样都是空手道黑带吗？”寸头推搡着他旁边长得白白高高的男生。
　　名叫电线的男生意味深长地看着寸头：“西瓜，你是不是傻？没看出来老大实力大涨了吗？原本我就打不过她，现在她更厉害了，我上去直接跪地求饶吗？”
　　空手道黑带？
　　贺兰舟，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听到了他们这段对话的施维清一面默默记下了一些细节以免露馅，一面对表面上劣迹斑斑的贺兰舟有所改观。
　　场下，被怼得面红耳赤的西瓜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反驳的话，一气之下对电线放下狠话：“你看我怎么赢舟姐的吧！”
　　说罢便跳上了擂台，施维清满意地拍了拍西瓜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勇气可嘉。”
　　唉，职业病犯了。贺兰舟哪会这么说话啊？
　　西瓜嘴角微微抽搐：“老大你也不用这么讽刺我吧？”
　　台底下的小混混们笑得东倒西歪，自觉说错了话的施维清闭上嘴决定少说话多做事。
　　严肃起来的施维清气场全开，小混混们乖乖地自动止了笑，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比赛。
　　“比赛开始!”站在二人中间的裁判手向下一挥就撤到擂台的边缘。
　　贺兰舟往日的积威甚重，西瓜踮脚弹地了半天也没敢对面前的“贺兰舟”出拳。
　　施维清看西瓜这怯懦样就来气，果断打了一套组合拳后，西瓜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满场逃窜：“舟姐舟姐，我错了，放过我吧！”
　　场下贺兰舟的兄弟们笑得前仰后合：“老大你让西瓜下场吧，他也太丢人现眼了。”
　　施维清期待的势均力敌的相互搏击并没有出现，单方面地虐打西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成就感，于是他摆摆手：“之前的事我也原谅你了，下去吧。”
　　“谢老大不杀之恩!”西瓜双手抱拳耍了个宝就飞快地钻过围绳，向下一跃跑走了。
　　施维清双手搭在围绳上俯视场下，目光环视一圈后落在了会空手道的电线身上，电线也正在看着他。
　　二人目光相触，施维清意外地从他的眼里看见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光。
　　施维清被他提起了兴趣，难得从怂包堆里挑出了个不那么怂的嘛。
　　他微抬下巴用眼神邀请电线上场PK，电线观看了他两场的比赛，自觉摸透了他的拳路，一脱上衣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向他走来。
　　施维清本没觉得什么，转身正要准备开打，电光石火的一道想法不由得让他皱了眉：“男女有别，这次就算了，以后你在我面前还是穿好衣服吧。”
　　虽然他身材挺养眼的，但贺兰舟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啊，他这样成何体统？
　　电线傻眼了：“舟姐你以前不还经常怂恿我脱上衣吗？难道我身材走样没以前好了？”一定是因为他最近没有经常锻炼，所以舟姐嫌弃他了!
　　施维清被电线低头摆弄腹肌的沉思样雷得外焦里嫩的，等下，他说什么？贺兰舟以前怂恿他脱上衣!
　　真行啊她贺兰舟!
　　翻出心底的小本本，施维清咬牙切齿地记下这件事，决定待会回家好好说道说道她。
　　哪有正经女孩子要男生脱上衣给她看的？
　　这倒也不是施维清他管得太多，之前他只当她是生命中的过客，好言相劝过便算是对得起这因缘际会了。
　　但既然老天爷赐下这段奇缘，让他们彼此产生瓜葛，那他就势必要将她带回正道!
　　与此同时，电线误会了刚才施维清的那番话，正暗戳戳地下定决心要好好健身，练出八块腹肌给舟姐看。
　　二人心思各自流转千回，所耗时间却不过一瞬。
　　施维清不欲在衣服这种琐事上与电线纠缠太多时间，多说多错：“先打拳吧。”
　　“好嘞。”电线嬉皮笑脸地应下，但他所有的漫不经心都在举起拳头之际瞬间消亡。
　　台下观战的几人只能模糊主观地感受到电线身上气势的转变，但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施维清却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那如鹰隼般的眸子里所突然聚集的光亮与骤然爆发的凌厉神采。
　　施维清心下一惊，赶忙躲闪。
　　果不出所料，配合着犀利眼神的是势如疾风，快如闪电的出拳。
　　躲闪不及的施维清被咄咄逼人的三连直拳打中了一拳，“好!”底下的兄弟大声鼓掌喝彩。
　　旗开得胜的电线大喜过望，一鼓作气地打出左右俩摆拳想将施维清撂倒在地。
　　可这失了一开始狠厉劲的俩拳怎么可能打到回过神且因吃痛而战斗力倍增的施维清身上呢？
　　见两拳都落空了的电线再次果断出拳，施维清吃过亏，只将注意力放在他的动作上，心里预判他的出拳走向。
　　格挡，格挡，出拳!
　　施维清专注地进入了拳击的世界，周围嘈杂的喧闹声都被他屏蔽在外。
　　他老练地主导着比赛的节奏，使出大道至简的最基础的拳法招式，将电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众人的眼里则是“电线不知天高地厚惹怒舟姐，舟姐单方面暴打电线”的残忍场面。
　　当事人电线表示：现在就很后悔，非常后悔!
　　直到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施维清才如梦初醒地停下了手，看着面前弯着腰气喘吁吁的电线一时回不过神。
　　这就赢了？他还没打够呢。
　　“老大，你啥时候学的拳击？我看你这几下不像自学的野路子啊。”电线委屈道。
　　老大居然背着他们偷偷加练了拳击!
　　其实就算施维清没练过拳击，电线他们也是比不过施维清的。
　　施维清是根红苗正的警三代，从小就接受着家里长辈精心定制的体质训练，成年后更是不负家族期望地考入了警校，科班系统全面地将他培养成了一名优秀的警察。
　　长期专业化的训练和偶尔非专业的训练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电线看不出来，但施维清心里跟明镜似的。
　　要是谁都能打得过他，那他前十几年训练的苦不是白受了？
　　但这些都不能和电线他们说，施维清只能随便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在家自学的，厉害吧？”
　　“太厉害了!啥时候教教我吧舟姐。”黄毛围上来满眼小星星地说道。
　　这是传说中的花痴脸吗？施维清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一阵恶寒：“改天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行，我们护送你回家啊舟姐。”刘胖眯眯笑地跟着施维清往外走。
　　电线连忙拆了护具，追了上去：“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