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是意外》韩燕清

39、面谈

　　戚煜云第二天推掉了自己所有的工作，虽然他并不想去，也有些犹豫，但是他还是选择去了。

　　戚煜云到了宋家的大门就被他们家的保镖给拦住了，戚煜云突然忘了一件事，没有跟宋岩预约啊！这人忙得很，不提前预约他是根本不可能倒出时间来的。

　　他只好让保镖等一下，然后自己打电话碰碰运气。电话接通了之后戚煜云赶紧问道：“宋总，你现在有时间吗？”宋岩那边十分安静，好像并不是在谈判局：“我现在在家，你找我有什么事？”戚煜云听到前面那五个字的时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降下来了一点：“我在你家楼下，我……想找你谈点儿事。”

　　“要是生意上的事就免了。”宋岩事先说道。

　　戚煜云知道宋岩担心的是什么，他担心的无非就是他们家破产的事情嘛，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得跟宋岩聊上经济方面的事情，但是也不多，他便肯定道：“不是，就是有点儿需要面谈的事情。”

　　宋岩思考片刻，才道：“进来吧。”

　　还没等戚煜云说什么宋岩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宋岩不管做什么事情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拉他这是知道的，但是他哪里知道宋岩可以这么“不拖拉”。

　　进了宋家的院子之后他有些路痴，他住在哪栋楼层来着？

　　还没让他费劲找，宋岩就从楼与楼的拐角处走了过来。戚煜云听到了声想，转头看向了宋岩。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宋岩不穿西装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浴袍式睡衣，手上还绑着绷带，整个人都是一股居家的风格。戚煜云抿了抿嘴，对宋岩弯腰问好：“宋总。”

　　宋岩扫了一眼戚煜云全身，总觉得这人好像哪儿变了。他们两个差了十岁，也就是说宋岩十岁的时候戚煜云才刚刚出生。他二十的时候就已经快要接管他们家的一部分产权了，那个时候在谈判局的时候看到戚煜云，讲话游刃有余，条理清晰，不管什么问题都能轻松应对，拥有十岁少年人的那种自信与骄傲。

　　但是现在时隔十年一看，戚煜云没有以前那种自信了，而是看着非常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儿一样。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憔悴的样子。

　　不知道是岁月磨平了青年人闪闪发光的棱角还是其他的外界因素，戚煜云原本在二十岁人生最美好的年龄段变成这样还是非常可惜的。

　　他不像是自己以前看到在谈判局大放异彩的少年，也不像是以前肆意挥洒自我优势的年轻“专家”Skies，而像是为了诸多繁琐事操劳而过的戚家少爷。

　　宋岩对戚煜云说道：“走吧。”戚煜云一惊，跟着宋岩，戚煜云走进了宋岩的房间。

　　宋岩坐在茶水间的主沙发上，朝戚煜云扬了扬下巴，说：“坐。”戚煜云走了过去，坐下了。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奇怪，他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之后对宋岩说道：“宋总，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这次我来，就是想跟你您咨询一件事情。”宋岩听戚煜云说着，给他倒了一杯咖啡，然后点了点头“问吧，只要是我知道不触犯我底线的，我都能告诉你。”

　　戚煜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把这一次当成是见家长了，他就像是那种害怕岳父岳母的儿媳妇，这根本不是他自己啊！但是戚煜云还是坦然接受了，对宋岩问道：“宋总，关于四年前，就是2012年，您家在第三季度这一期间有没有什么变动？”他知道自己这样问实在是太没什么素质了。

　　一直以来，各家都有一个共同的规矩，不管他家事管好自家事。家里有矛盾关门解决，即使是知道他家矛盾的事情也不能随意插手，除非和当家人关系特别好，不过也只是提醒一下而已。

　　他看了看宋岩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喝了口咖啡，抬眸看着戚煜云，问道：“不是你自己要求要来的吧？是谁叫你来的，又或者说是，是哪个人说可以来问我的？”戚煜云觉得宋岩是在刻意挑逗自己，这几家里面除了宋闻霜跟他熟悉之外别家人也不能来找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过他还是没敢说谎，说道：“宋闻霜。”

　　宋岩冷笑了一声，一副果然的神情，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戚煜云问道：“对了，你们两个如今是不是又在一起了？”戚煜云实在是没明白宋岩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如实说道：“是、是。”

　　“这样，我猜猜，你肯定是从顾家或者其他关于四年前那件事情有关的人嘴里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会来找我询问四年前我们家的那一起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宋闻霜那个时候正在念书，肯定不会管我们家的杂事，而现在在这个家里，唯一能知道我们家当年的那场变故的只有我。我呢，就给你提出一个要求，你要是答应了，我就把当时的来龙去脉告诉你。”

　　宋岩说了一大堆，戚煜云只听进去最后一句话。

　　他松了口气，问道：“什么要求。”宋岩听到了戚煜云这一句话之后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句话就能逼出戚煜云的真实性格，对戚煜云说道：“我要让你下嫁到我们家，做宋家的‘小儿媳’。”戚煜云原本想着会是什么能把命搭上的要求，毕竟宋岩也不是什么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要求！

　　戚煜云犹豫了一下，然后勉强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宋岩欣然点头，好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年你们戚家和季家闹得很不愉快，毕竟你堂哥是当刑警的，而且在那个时候我国治安严打，像我们这样做生意的都得小心翼翼的。但是季家那个时候出来了逃税漏税的传闻，虽然也压住了但是还是对他们家的资产有了一定的影响。正好那个时候你们戚家和我们宋家的生意做得略好，季家也就是眼红，但是他明显没有对症下药，直接找上我们宋家旁支去了。我们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我得知消息的时候还是在我三姨，也就是宋闻霜母亲出事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个时候宋闻霜高考失利，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怎么时机能卡得这么准？我就把有关我们宋家的所有有可竞争力的家全都查了一遍，就查到季家和顾家两家一直以来都有一条牵连着的产业链。但是还没等我深入查，季家就先被公安查到了，我就没有可能再继续往下查。”

　　这种情况和戚煜云想的差不多，但是他现在有点“顾家”PTSD了。只要听到“顾家”这两个字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淮桦，这可能是心理作用。戚煜云对宋岩问道：“顾家……是哪个顾家？”宋岩听到戚煜云这么问便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因为京平总共就那么几个顾家，能和季家勾搭上的，也只有一个。

　　“就是你想的那个顾家。”宋岩并没有过多进行描述。

　　戚煜云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再对宋岩问道：“顾家小少爷顾淮桦，是不是跟我一个年龄段的？”虽然这句话不像是问宋岩，但是宋岩为了不让戚煜云觉得自己太过孤单，回应了他。戚煜云看到了所以的回应之后自言自语道：“顾淮桦……是和我一个年龄段的。”

　　那个时候顾家的生意并不像现在这么好，顾淮桦也还不能称之为是少爷。那种想法在戚煜云脑子里愈演愈烈，他在宋岩面前还是需要保持最起码的正常的，随后站起来对宋岩说道：“谢谢宋总。”

　　宋岩抬头看着戚煜云，就连他这么一个和戚煜云接触并不多的人都感觉到戚煜云精神状况的不对了。不过他并没有直说，而是站起来对戚煜云说道：“不客气，也别忘了你我的约定。还有……我送你回去吗？我看你这几天工作也应该是累了，黑眼圈都出来了，回去要好好休息。”

　　戚煜云有些惊奇地抬头看了看宋岩，他没想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连一个不怎么接触过他的人都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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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之后戚煜云直接倒在了自己的床上，试图放空自己的大脑，但是宣告失败。他重新想了想自己今天的行程，想要给宋闻霜打电话，但是想着他现在应该挺忙的，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拿出了自己的笔电想要查顾淮桦、陈逸巍和何雾的资料，但是刚想要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自己的电脑有被攻入的痕迹。

　　不过他并不能确定是谁攻入自己的电脑，但是既然能在他的电脑上留下痕迹应该不是黑客所造成的，应该是……

　　想到这儿的时候戚煜云的脑袋里冒出来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还需要被他证实，他尝试着寻找这个人的攻入习惯。每一位黑客都有自己的入侵习惯，不管是入侵什么，都会带有一些个人特色。

　　但是他找着找着却发现这种入侵手段为什么这么熟悉呢？他恍然大悟，宋闻霜！

　　戚煜云给了自己一个接受这件事情的时间，分析了一下宋闻霜为什么要闲着没事儿攻入自己的电脑。随后他便反应了过来，昨天晚上他没有带手机，带了笔电。

　　那一瞬间，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在宋闻霜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