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是意外》韩燕清

2、机会

　　两人到了附近的一家烤鸭店，是京平有名的烤鸭店。

　　像是戚煜云这个造型，在京平这条街上还是比较耀眼的，何况还拖着一个笨重的行李箱。戚煜云以后还是要面子的，所以就重新戴上了口罩。

　　两人找个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戚煜云一手提着行李箱整个人都有点儿不知所措。最后还是为了不挡人家的道直接把行李箱拉到了座位里面。秦倩新把菜单推到了戚煜云面前，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吧，我什么都可以的。”戚煜云当然不会傻到自己这么点餐，僵硬地对秦倩新笑了笑，把菜单推到了她面前：“还是姐姐点吧，我刚来京平，也不太熟悉。”

　　秦倩新听到这句话之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是京平人？那我怎么听你说话一股子京味儿？”戚煜云咬了咬嘴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以前考研都没这么紧张现在他的四肢都在发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是那么颤抖稍有控制地说道：“我确实是京平人，但是我从出生就在F国，今年回国了。”

　　秦倩新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半开玩笑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染头发成这个样子，刘海留这么长，还抽烟，容易被人当成小混混啊？”戚煜云也没把这句话放到心里去，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小混混，而不是容易被人当成一个小混混。

　　菜上来了之后，戚煜云看秦倩新一直没动筷，他手上也没有动作。这可能成为了他的习惯。秦倩新看到戚煜云这么矜持，一点儿都没有刚才的野性眯起眼睛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不动筷？等会儿菜都凉了。”戚煜云抿了抿嘴，不安地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说：“我父母教我的。”

　　他承认，秦倩新确实有很大的气场，好像不管在什么时刻，什么地方，女王气质好像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戚煜云第一次这么怕一个人还是他们高中的班主任。

　　看到秦倩新动筷了之后，戚煜云才动了筷。当然，可以从他的吃相和焦急程度来看，这孩子是真的饿了。他也就在飞机上吃了点儿东西，其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吃一丁点儿东西，他是真的有点儿饿了。他的吃相不算野蛮，但是看起来也挺着急的。但是嚼东西的时候却很斯文，即使自己很饿，嚼东西却还是细嚼慢咽。吃的时候觉不说话，很快就从之前的小狼狗变成了一只温柔的小猫。

　　这种吃东西的方式是长时间养成的习惯，绝对不是看到秦倩新之后才是这样的。

　　戚煜云能感觉到秦倩新在自己吃东西的时候观察自己，还是那种从头到尾的观察，好像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能被秦倩新观察到似的。但是戚煜云的心特别大，吃上东西之后对秦倩新的态度就是你观察你的，我吃我的。

　　吃完了之后戚煜云也拿纸巾擦了擦他的手。然后重新正视着秦倩新。

　　秦倩新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戚煜云：“看你有当偶像的气质，特别是这种性格。对我们公司感兴趣吗？”戚煜云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意外地对秦倩新问道：“您是怎么看上我的？”

　　秦倩新自信地笑了笑，把自己的名片推到了戚煜云的面前，说道：“帮我把包拿回来可能是意外，原本想请你吃饭，但是你肯定看到了我的名片，你也知道我的名声，跟我来吃饭，你的主要目的就是等着这一刻。虽然演得不错，但是却还是有些演的痕迹。”

　　说完，戚煜云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完全没有了笑意：“姐姐，你真的很会看人。没错，我刚才有很多都是对你演的，可是抱歉，我不想要当偶像。”如果按照以前秦倩新递给一个素人名片的话，他们都是感激不已的，可是今天碰到的这个小孩儿挺有意思。这应该是第一个敢拒绝秦倩新邀请的人。

　　有意思。秦倩新心想。

　　“你才说过我很会看人，之后又说你不想要当偶像。你不觉得这两句话很矛盾吗？”秦倩新双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戚煜云，“小朋友，你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利啊。”

　　戚煜云听到这句话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自信的人。而且秦倩新厉害就厉害在于他根本不能从他的微表情里面读到什么，即使读到了，也很有可能是演的。他直接对秦倩新说道：“我想要当演员。”

　　秦倩新好似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问：“小朋友，就凭你这么个演技，真的能当好演员吗？”戚煜云略带谦虚地说：“姐姐，我的可塑性很强的。”秦倩新换了个眼神看着戚煜云，细数道：“演员不仅需要有很强的可塑性，还需要有技巧性，融入角色本身，还有很多的要求。哦对了，我如果没看错的话……你不是科班生吧？”

　　他没有想到秦倩新居然能这么强，此时，他上升出了一种不安感。这种感觉很空虚，不像是真正能够体会到的。他有些犹豫地说道：“我确实、不是科班生。但是我是学过心理学的。”秦倩新边思索边应了声“啊”，紧接着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那么你不适合进入这个行业了。”

　　以前的戚煜云可以说是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他回到国内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能这么“苦”！戚煜云握成拳的手又紧了一些，对秦倩新说：“我其实……可以从最底层干起的。”

　　一个人真的可以为梦想付出很多。

　　“我猜猜啊，你是不是没钱吃饭了？”秦倩新一针见血，对戚煜云毫不留情。

　　好吧，可能也只有没钱吃饭的人才能这么着急。戚煜云承认自己确实有点儿着急了。

　　看戚煜云的反应，秦倩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依然露出了那个自信的笑容：“对了，你是不是叫戚煜云？”听后戚煜云立刻警觉了起来。这人还真的是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秦倩新一眼看出之后，紧接着继续说道：“你应该是戚亦寒戚副支队长的远房亲戚吧？你身上真的无时无刻都带着那种‘浪子少爷’的气质，依我看，这种气质在京平好像除了戚家的孩子之外就没有符合这种的了。”

　　又是戚亦寒。戚煜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冷模地看着秦倩新，问道：“你是谁？”

　　“我说呢，简直太像了。”秦倩新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但更像是对这戚煜云说的，“行了。既然你真的要当演员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给你这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秦倩新说完就想站起来去结账，可是却被戚煜云直接拦住了：“你到底是谁？”他能看出秦倩新此时有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感觉。可是秦倩新却突然对戚煜云说：“我姐姐的‘儿媳妇’是他。你应该是他的堂弟，我就帮你这么一次。”然后直接绕过戚煜云去结账了。

　　戚煜云还有点儿没太反应过来。在原地呆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他哥的男朋友是姓沈的，姓沈的母亲是秦沁，秦倩新正好也姓秦。这是什么缘分！还有，世界上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等秦倩新结完账回来的时候，戚煜云还站在原地不动。秦倩新以为这孩子吓傻了，刚想要让他缓回来的时候，戚煜云却对秦倩新说：“秦、小姨，你是让我跑龙套还是……”

　　“stop！”秦倩新把食指抵在了戚煜云嘴唇上，“之前不还叫我姐姐呢吗，现在怎么就叫小姨了？”

　　戚煜云寻思自己叫的也没错啊！他和他哥是同辈，他哥管秦沁阿姨叫“妈”，那么他就应该叫秦倩新“小姨”啊！不过既然秦倩新不喜欢这个称呼那么自己就换一个：“姐姐，您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秦倩新上下重新打量了一下戚煜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要你当我的男一号。”

　　“男一号？”戚煜云被秦倩新这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给整蒙了，“得！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

　　秦倩新真算是摸不准这小孩儿的套路了，他不就是想要出名儿吗？她皱了皱眉，对戚煜云问道：“你进演艺圈……是想赚钱还是想要出名儿？”戚煜云其实很早就看出秦倩新看他的眼神不对了，可能在秦倩新的眼里，要把进入演艺圈当演员当成梦想，那不是骗人的就是这小孩儿太天真。他承认，他确实很天真，也不是科班出身，真想出名儿还是有点儿难度的。可是他当演员，一是因为梦想，二是因为他想要去见一个人。

　　秦倩新看戚煜云半天没说话，这是被自己的语气噎住了？戚煜云犹豫了很久才对秦倩新问道：“姐姐，您……能安排我演宋闻霜编剧的戏吗？龙套也行！就当我……”戚煜云朝秦倩新伸出了一只手指，“欠您一个人情。”

　　“哈。”听后秦倩新笑了笑，“你可以先仔细看看我的名片。”

　　戚煜云从来都没有这么憋屈过，这次为了宋闻霜他已经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面子，谁承想还……算了。他拿起秦倩新的名片看了看。仔细看过才反应过来，她是星韵公司的金牌制片人。秦倩新看戚煜云脸上的表情变了，这才说道：“小朋友，既然你认识宋闻霜，那么我想你肯定知道星韵。”

　　“你刚才不是说想要演宋闻霜编剧的戏吗？那正好，我和他最近有合作，我们的戏里正好缺个男一号。戚少爷，有兴趣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