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南吕》ReMisumr

3、第 3 章

　　晚上钢七连的聚餐高城就差点名道姓的说下次要毙了苏宇然了。
　　他尴尬的坐在史今身旁，陪酒，被灌酒。
　　中间还被隔壁班的人拉到空地比格斗。
　　等他回到桌子旁，高城正跟史今喝最后一杯酒。
　　“你小子，干的好啊。”高城那一饭盒子酒下了肚，整个人都打了个晃，他看着苏宇然。
　　“肯定没下次了，连长。我真是被我们队长逼的。”苏宇然急忙举起自己装酒的饭盒，讨好的笑。
　　“下次演习场再见面，我一定带着七连，把你们老a毙的满地找牙！”
　　“是，是。”苏宇然急忙点头。
　　“我脚边那一枪，你开的吧？”
　　苏宇然尴尬的笑着，没接话。
　　“那一枪毙了我，这剩下这段时间，你们老a不就没这么多事了？”高城晃悠悠的向前迈了一步。
　　苏宇然向后退了一步，没说话。
　　“下次该开枪就开枪。咱七连出来的兵，怎么还有故意放水的啊！谁教你的啊？！”
　　高城显然说着说着就有些生气了。
　　“诶，老高。这宇然不是看是你，所以才没直接开枪的吗。”指导员急忙来劝。
　　“放屁！那还怪我了呗？”高城一扯胳膊，把自己的胳膊从指导员手机拽了回来，顺便还瞪了指导员一眼。
　　“行了行了，你俩喝一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啊。”指导员拽着高城的手腕，又被高城躲了过去。
　　苏宇然把自己的饭盒凑了过去，在高城的饭盒上碰了一下。
　　“我保证没下次了，连长。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呗？”
　　高城趁着苏宇然仰头灌酒的时候，脸上忍不住带了笑，然后也跟着干了自己饭盒里的酒。
　　苏宇然喝光了自己的酒，高城还在喝自己饭盒里的酒，他看着高城的脖颈有一瞬间的发愣。
　　紧接着就被成才打断了。
　　成才拿着饭盒过来想要敬酒，苏宇然向旁边挪了挪步子。
　　“连长，我跟您喝一个。”
　　高城这刚喝完，见是成才来敬酒，立刻又笑开了。他晕乎乎的给自己倒满了酒说道：“你小子不错，我跟你喝。”
　　苏宇然无奈的看着高城跟成才碰酒，想着这人今晚算是得抱着垃圾袋睡了。
　　“这第三杯，算是告别的酒吧。”
　　成才这话别说高城没反应过来，苏宇然也没反应过来。
　　“等会儿。什么告别的酒？”喝了一半的高城这才反应过来。他把手中的饭盒放下，死死地盯着成才。
　　高城的声音有些高，周围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成才。
　　苏宇然也跟着皱着眉头看着成才。
　　“连长，我要去别的连队了。已经联系好了。我要离开钢七连了。对不起了。”
　　“你再说一遍。”高城一手带起成才的下巴，紧盯着成才的眼睛。
　　苏宇然看了眼成才，在成才开口说话的同时，起身就走。
　　高城用余光看了眼他，没说话，
　　说来讽刺，多少人想要留在钢七连，多少人拼了命的训练，想要入高城的眼，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想方设法的离开这里。
　　“怎么出来了？”是司务长。
　　“逃酒。”苏宇然找了个借口，“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连长说，给你们老a送点苹果。”
　　苏宇然看着一箱箱的苹果被搬上车。
　　“你怎么也过来了？”
　　苏宇然因为司务长的话转身看了过去，是许三多。
　　“我不爱喝酒。”许三多脸色不好看。
　　“那正好，我一会儿要去给老a送苹果。你们一起？”
　　“是。”许三多立刻应了下来。
　　“连长呢？”苏宇然问道。
　　“连长…连长回帐篷里了。”
　　“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苏宇然起身往回走。
　　等他撩开高城在的帐篷的帐帘时，高城正对着啤酒瓶子吹呢。
　　高城见是苏宇然，停了动作。
　　“你、你说，还有、有比我的七连更好的地方吗？”
　　高城是真的喝大了。
　　“没有了，连长。”苏宇然走过去，叹了口气，从高城手里拿过酒瓶子，放在了一旁，然后坐在了高城旁边。
　　“那、那他还、还要去别的连队？”
　　“他就是这样的人。留不长。”
　　“那你呢？苏宇然。”高城打了个酒隔，然后跟苏宇然对视着。
　　“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留在七连。”他错开视线说道。
　　“这是我的七连。你想留，谁还、谁还能不让你留下来？！”高城说着说着又要发脾气。
　　“是你的连队，连长。”苏宇然笑着拍了拍高城的后背，“没人说不让我留下来。”
　　“那你就、你就留下来。还是说，你现在，少校了，瞧不上七连了？”高城执拗的想要个答案，他追着苏宇然的视线对视。
　　“不是的，连长。”苏宇然看着高城发红的眼眶，想必在他进来之前，对方刚哭过，他跟着有些难过。
　　我怕留下来，自己会忍不住的，连长。喜欢一个人，是掩藏不了的。眼睛，嘴巴，各种行为都会成为证据。
　　他不敢说出口，只能摇着头，找着借口，直到高城困得一头栽倒在床上。
　　苏宇然帮高城把外套脱了下来，又盖上了被子，把垃圾袋放在高城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深深叹了口气之后，才从帐篷里出来。
　　营地里人来人往，灯光篝火照亮着整个营地。
　　他回到司务长那里，跟着司务长回了a大队的营地。
　　“队长！”下了车，苏宇然找到袁朗报道。
　　“嗯。你也来了？”袁朗点了下头，然后把视线落在了许三多身上。
　　“我是七连司务长。连长让我给你们送苹果来。”司务长率先开口说道。
　　“我们这就要走了，还是心领了吧。”
　　“心领就是不要。你不要，我们连长非一个一个塞我嘴里。”
　　司务长的话让苏宇然没忍住笑了出来。袁朗也笑。
　　“那行。苏宇然，跟着一起搬一下。”
　　“是。”
　　苏宇然转身跟着司务长一起搬着苹果到直升机上，留下许三多跟袁朗说话。
　　等营地的东西全部搬空，所有人都上了直升机，袁朗突然开口说道：“你们钢七连，还真是个了不起的连队。”
　　苏宇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自豪的笑着，“那当然了，队长。”
　　“你说，今年能在钢七连招多少人？”袁朗笑着像只狐狸。
　　“那得看队长你这回要多少了。”
　　“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小子提老连队这么骄傲呢？”
　　“报告，您原来也不提啊。”
　　“诶诶诶！别得寸进尺啊！”
　　“队长，赏他375吧。”齐桓接了话。
　　“相煎何太急啊。”苏宇然立刻苦着脸。
　　这下整个直升机上的战友都笑了起来。

　　钢七连的整编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
　　说起来有些可笑，这支老连队的整改后计划，还是苏宇然跟一群首长们通宵探讨提交更上级的。
　　他曾经在钢七连服役所记录的数据，也成了这次整改的众多参照之一。全军能参与整改提议的少校只他一个，可他却完全不想要这么个荣誉。
　　去702团收材料这件事儿，苏宇然是真的不想干，但这位高军长的命令他也是不敢违背。毕竟全会议组就他一个少校，他不跑这趟腿，难道还让军长亲自去？
　　他跟着团长领了资料，大老远就见团报编辑室挤满了兵。团长要去看怎么回事，他也不得不跟着。
　　“立正！敬礼！”
　　团长一进去，所有人都敬礼，苏宇然跟在身后走了进去，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钢七连的人。伍六一正急忙松开按着的一个士兵的手。
　　他看了一圈，没看到史今。
　　高城先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宇然，然后向着团长和苏宇然敬礼。
　　“团长。”
　　“你们在搞什么？在这里练摔跤？”团长笑着问道。
　　“报告团长。团报有误。七连要讨个说法。”这是刚刚在屋里的团长的参谋。
　　“什么错误？”团长转身看向参谋。
　　“大功六连，打的孟良崮首战。”
　　团长的笑一下子就没了，他转头看向负责的文艺兵。
　　“团长，校稿时没看见。这、这不属于无事生非吗。七连长不就是因为要解散了，才来找我们的事儿吗？”那个文艺兵话说的也有些底气不足。
　　高城正想发作，苏宇然开口说道：“钢七连不是解散。如果你连解散和整编都分不清，在这个岗位上也是浪费岗位。”
　　“这…”文艺兵看了眼苏宇然的肩章，欲言又止。
　　团长沉着脸走上前，在桌子上按灭了手中的烟，在路过高城的时候，还用力的推了一把，让高城让开位置。
　　团长先是拿起团报看了眼，然后又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刻章。
　　苏宇然看了眼站的笔直的高城，然后走到团长身边拿起团报看着，皱起了眉。
　　“这是你刻的？”团长拿着章子问道。
　　那个文艺兵点头。
　　“刻的蛮好的嘛。但是你对七连连史的无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团长的话让文艺兵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苏宇然放下手中的团报，看着那个文艺兵。
　　“你就是变成雕刻家，那也不行！”紧接着，团长就把那枚印章扔在了桌子上，“黄参谋。”
　　“到。”
　　“带他到四连去体验生活。和士兵们一起起居。”
　　“是。”
　　苏宇然注意到那个文艺兵欲言又止。
　　“钢七连…集团军总部来人了，你们七连，对团里还有什么要求吗？”团长又走到高城面前。
　　“团报道歉，别的没了。”高城看了眼苏宇然，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
　　苏宇然皱了皱眉，没说话。
　　“走了的士兵和没走的士兵，对团里什么要求都没有？”团长叹了口气问道。
　　“没有。”高城硬邦邦的说道。
　　“有什么要求告诉我。”
　　“是。”
　　苏宇然和高城对视了几秒，然后拿着文件袋跟着团长出了编辑室。
　　“这就回了？”出了编辑室，团长问道。
　　“是。我得赶快把文件带回去给上面的人看。”苏宇然笑了笑。
　　团长点了点头，“黄参谋，你开车送他去直升机场。”
　　“是。”
　　团长这才自己一个人回了楼里。
　　高城带着钢七连的人从编辑室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高城敬了个礼，把苏宇然整的愣了一下。
　　他不得不回礼。
　　高城吸了口气，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一句话没说，抬脚就跟苏宇然擦肩而过。
　　苏宇然苦笑着，他大概是被自己这位连长记上了一笔。
　　“连长！”他又不得不喊住高城。
　　高城顿了一下，转身看过去。
　　苏宇然走过去，有些犹豫的说道：“班长…是回河北了吗？”
　　高城沉默着，盯着苏宇然看了十几秒钟然后才开口说道：“是，回去了。”
　　苏宇然点了点头，三级士官，要不是因为他们老a在演习里重创钢七连，以史今的能力，还是有可能留下来的。
　　“那个…跟你们没关系。”高城看出来了苏宇然的自责，他摸了摸后脑勺，“这到日子了，都一样。”
　　这个话高城自己说的都有些不自然，因为他们老a的原因确实很大。
　　苏宇然努力扬了扬嘴角说道：“好。那我走了。”
　　他抬手跟高城敬礼。
　　“走吧。”
　　“是。”
　　他在高城的视线里，抱着文件，跟黄参谋去了直升机场。

　　钢七连彻底整编这一天，苏宇然失去了曾经的一位战友。他坐着a大队专用的直升机，回了a大队。
　　沉默、哀悼。
　　紧接着就是跟着袁朗做计划去各地方招人来a大队，参与制定考核计划。总之，一切需要用到计算机的地方，都有他的参与。用铁路的话来说就是，物尽其用。军区总部的话就是，暴殄天物。

　　选拔这一天，苏宇然站在器械车旁。袁朗讲了选拔的内容，然后吩咐齐桓分发物资。
　　苏宇然远远的就看见高城站在团长的身旁，还有高城身上的军衔。
　　“我不会告诉你们经纬度。现在听着，东南方向，小山包旁边有个海泡子，翻过山有一片槲树林，我在槲树林边等你们。”袁朗满意的看着这群兵不可置信的表情，“卡车会把你们带往警戒区，请记住，到了那里你们就等于进入了战场，现在你们可以上二号车挑选自己熟悉的武器。”
　　这些兵听话的到了苏宇然这边领器械。
　　他看到了不少熟人和不是那么熟的人。
　　伍六一、成才、甘小宁、许三多……
　　“建议你别带狙、击、枪。很沉。”成才到了器械车旁就拿起了狙、击、枪，苏宇然皱了皱眉，提醒道。
　　成才却抱紧了那把狙、击、枪。
　　苏宇然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而是给下一个人登记取枪。
　　“苏宇然！”
　　“到！”
　　袁朗高喊着苏宇然的名字，然后在车上冲着他招手，“回来布置警戒区！”
　　“是！”
　　他小跑过去，从高城和齐桓那辆车旁经过，上了袁朗的车。
　　他们就这样走了两条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