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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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故事里，落难的公主总是有英勇的骑士披荆斩棘前来拯救，或是高贵的王子，优雅地伸出垂爱之手，拉起公主逃出潮湿阴冷的牢笼。
但我不是公主，生活也不是童话。没有人会来救我，没有人，会向我伸出垂爱的手心。
一直都没有……么？
记忆的陀螺开始旋转，回忆纷至沓来。
或许……还是有那么一次的吧……
阴暗潮湿的巷弄，胆小怯弱的女生，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太妹围在中间。她们留着长长指甲涂着艳色甲油的手从四面八方拥过来，推推搡搡，像是逮着耗子的猫玩弄猎物般，把中间的人逐渐逼至角落。
女生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其中一个太妹从人群中凸显出来，高高地扬起头，尖声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抢我的男人？”
女生原本低着的头微微抬起了一点。
“说话啊？”
我……没有。
“说什么？大声点！”
“我没有……抢你的男人！”
然后“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女生的脸上，速度快得，女生还来不及闭上眼睛。洁白细致的皮肤上，渗出两道触目惊心的血印。
“哭啊？怎么还不哭呢？眼泪不是已经快要流下来了吗？”太妹冷冷地笑着，尖利的手指又要伸过来。
不是不怕的，女生的双手支在退无可退的墙面上，斑驳的砖墙，细密潮湿的尘土掉下来，落在她白色的球鞋上，格外的醒目。
消失吧，求求你，让我消失……
绝望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然后有什么人，支开了身前的人群。一只大大的属于男生的手伸了过来，挥开了太妹危险的手指。
“你想干什么？”那只大手的主人说。
太妹错愕地盯着男生看，突然尖利地尖叫：“你打我？你为了这个女人打我？”
少年穿着白色的运动T恤，清瘦的宽宽的肩膀，把它撑起，像是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黑色的校服裤子上，沾着灰色的球印。眉目是清朗的，有着这个年纪男生特有的清冷孤傲，就这么淡漠地舒展着，好像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少年皱了皱眉，忽然阴扈地挑起了嘴角，他低下头，看着太妹的眼睛说：“打女人从来不触犯我的原则，你不是不知道的。”
他的声音依旧淡漠，却透出危险的气息。旁边的女生错愕地抬起头看他，他却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在众人惊愕与恐惧中，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女生盯着被他拉着的手，那掌心熟悉的温度，却让她安心。她又抬起头看他好看的后脑勺，细碎的发。她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许多年以后，当女生再度回首，带着年岁的沉静看向那段往事，才或多或少能够有些了悟，不论是真的他还是假的他，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之于她，她之于他，都曾是那么重要的存在。曾经，是那样的存在过。然而那段时光，记载了他们青涩忧伤的年华，一去经年，早已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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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绪还在和回忆纠缠，一只宽大的，属于男人的手掌伸了过来。
难道是……
迅速抬起的头，又颓丧地垂落。怎么可能……是他呢？原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那个人，以及那片多年来都不敢触及的时光隧道。
只是我还没反应过来，叶城已经从我面前甩了出去。我怔愣着看着扭打在地上的两个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楚杵！？怎么会是他？
“小楚？小楚！”等我反应过来，却被来人镇住了。急忙冲进人群，看着坐在地上的楚杵，百思不得其解，“小楚，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多日不见，楚杵脸色憔悴，身形也消瘦了很多。而此刻，他正狠狠地盯着对面同样坐在地上的叶城，眼神……竟然是阴扈的！我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他向来都是善良怯弱的样子，怎么突然之间……
听见我的声音，他忽然抬起头，看见我，眼神竟是一抹温柔。
“没事了。”他说。大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挣扎着站起来，从人群中穿出。
这个场景，这个拉着我带我逃离窘境的背影，隐隐触犯着我的某根神经。我不确定此刻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我甚至忘记回头确认叶城有没有受伤。这种感觉很不好。
出了会所的大门，我于是甩开他的手。
“楚杵！”我连名带姓地叫他。
楚杵回过头，忧伤地看着我。
不用这样吧，我和楚卓然是清白的呀清白的！他该不会是以为我抢走了他喜欢的人又劈腿找了叶城吧？想来想去只有这种可能。
于是我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楚杵愣了一下，答非所问地反问我：“你还会去找他吗？”
他……是叶城吧……
“暂时，不会。”我没有说谎，至少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如果他不爱我，如果他始终不爱我，我又何必强求呢？
楚杵牵着我的手紧了紧，面色也跟着紧了紧：“为什么总是不让我省心呢？”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总是不让他省心”了。刚想发问，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和楚杵同时回头。
楚卓然迈着悠然的步伐走近我们，但眼神却是复杂的。眉微微皱着，像是在压抑着愤怒。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拉了过去。
我觉得今天我就是背运，被人拉来拉去，又不是木偶！
“你干吗你？”我拿楚卓然撒气。
楚卓然没理我，把我拉至身后，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看向楚杵：“怎么？还是放不下？”
楚杵站在一旁，同样的眼神看着楚卓然，实在不像平时胆小的他。他在我疑惑的目光中笑了一下，带着浓浓的自嘲说：“你知道，我不可以选择。”
“那就别再招惹她。”
“好像和你无关吧？”
“无关？”楚卓然冷笑了一下，把我拉至身前，举起我们交握着的双手，“你认为呢？”
事实上，我是有挣扎的。但是你知道，这种事情上男女有别，女人永远处于弱势。
楚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刚才那种忧伤得让人心疼的表情一闪而过，但他很快换上无所谓的样子，说：“你和她，也和我无关。早就没有关系了。”
我的目光在楚卓然和不远处的楚杵身上来回转移，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为什么他们的对话我一点也听不懂，但又分明句句说的都是我？
“打扰一下……”我小声说。
他们两人终于停止了眼神战，同时回头看着我。
“请问……你们是在说我吗？”
楚卓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而楚杵居然转过头笑得直发抖。
我很不爽，“如果你们是在说我，那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楚卓然皱眉看了我半饷，反问。
好吧，我彻底顿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放弃沟通。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家了。”说完我转身要走，被楚卓然一把扯回来。
我继续不爽着一张脸看他。又想怎么样？别以为你是我老板我就不敢……好吧，我是不敢。所以我只能站着等他发落。
“我送你。”
“不必了。总裁您日理万机，不劳烦您。”我没好气地说。
楚某人淡淡瞥了我一眼，“那好吧。这里是市郊，你等两个小时说不定能坐上一辆的。不过前提是在那之前不会遇见流氓酒鬼或是强盗。或者你也可以走两个小时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如果等你走到的时候末班车还没看走的话。”说完，还露出一副“是我好心才提醒你”的表情。
我再次感觉到额角的抽搐。
“那个……总裁……如果方便的话，还是请您送我一程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