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交易论》韩丹

23、第 23 章

　　下午叶初三上班的时候，闵九月正心不在焉的擦着果摊。
　　“想什么这么入神？”
　　“啊，你来了？吓我一跳。”
　　“我这连筐都搬走估计你也不知道。”叶初三揶揄了他一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想着是不是因为曾经和他提起过的那个喜欢的对象，可自从邢男跟他说完闵九月的隐私后，他就不敢过多询问了，怕引起别的误会，毕竟万一他们真的是一类人呢，对吧？他也没办法去求证，因为邢男懒得跟他说太多，他更不可能没脑子的直接去问闵九月，心烦的只能挠挠头。
　　作为交换生代表学校出国的消息迅速蔓延开来，学校也将学生名单公布于众，金融系的金考一和计算机系的邢男格外引人注目，对于这两人名的出现大家都觉得是实至名归。
　　“果然不出所料，计算机的大神也在名单之中。”邢男正在食堂吃饭，金考一过来坐在对面。
　　“你不是不吃食堂吗？”
　　“偶尔换换口味，这以后到了大洋彼岸想吃也吃不到了，再说了也不能总让人给我送饭吧。”
　　“舍得离开那个对你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室友？”
　　“是暂时，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不也要背井离乡远离故人嘛，怎么样，开始准备了吗？剩余时间可不多了啊。”
　　“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放下碗筷，邢男露出一抹笑容，“到了那边还能有认识的人，这感觉可真好。”
　　“彼此彼此。”

　　闵九月因为金考一要出国的事情连续几天忙的不可开交。
　　他逛了好几天商场，从头到脚，一年四季的衣服买了个便，除了衣服、鞋子这些应用品，还有一些小物件，牙膏牙刷、牙签棉签、指甲刀、挖耳勺，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能想到的也都给他准备好，还有一些肠胃药、感冒药，怕他到时候会出现水土不服。
　　“差不多了，这箱子太多我也带不了啊。”
　　“没事，我问过了，实在拿不了可以托运。”闵九月还在对着自己写的单子查看有哪些遗漏。
　　“不用了，到那边如果缺什么我再跟你说。”
　　“考一，要是实在不适应的话你就回来，别硬撑。”
　　金考一点点头。闵九月从兜里掏出一张卡交给他：“这个你拿着，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需要用钱的地方肯定特别多，到时候别舍不得，饭要吃好觉要睡好，别委屈自己。”不论怎么叮嘱，心里还是没底，恨不得和他一起过去才好。
　　“好的，我知道了。”金考一一一回应。
　　“要是有空了…多给我打两个电话。”
　　金考一把他搂进怀里，面容露出不舍：“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实在不行就把工作辞了回老家上班。”
　　闵九月立马摇摇头：“我现在干的挺好的，工资也给我涨了不少，我这边你放心。”
　　邢男这边可就没有金考一那么轻松了，他在兼顾学业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位，叶初三那个大傻子什么都不放心上。
　　“我算是看透了，对你也没什么特别期待了，锻炼好身体别再胖了，少喝酒，少打游戏，知道没？”
　　“哎呀，知道了，记住了！你这跟复读机似的一天在我耳朵边念叨八遍，早就背过来了。”叶初三玩着手机游戏嘴上应付着。
　　“我走了以后别总是点外卖，隔三差五去你外公外婆那边看看，多给你爷爷奶奶打个电话。”邢男把整理好的皮箱放门口。
　　“哎，这个拿着。”叶初三站起来又塞给他一个卡。
　　“干嘛？你不是给过我了吗？”
　　“这是我新办的，以后把每月收的房租都打到这个卡上，你随便花，不用省着。”
　　“那你花啥？”
　　“工资啊。”
　　“你留着，我花不了那么多。”邢男推拒道，“万一外公外婆有要花钱的地方你怎么办？”
　　“那你就不用担心，都搁我这，我可控制不住啊，到时候给游戏充值了你别怪我。”
　　这事叶初三真做的出来，想想邢男还是装了起来：“那还是你需要钱的话给我打电话吧。”
　　秋高气爽，气候宜人，枫叶正红之时，金考一和邢男在家人的祝福和叶初三、闵九月的目光中，坐上飞机，缓缓掠过城市上空，飞向他们的梦想，飞向未知的地球另一端。
　　“还看呢？别看了，已经飞走了。”叶初三对还趴在玻璃上眼巴巴望着窗外的闵九月招呼道，“回去吧，这该晌午了，吃饭去。”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小餐馆对付一口，下午是叶初三的班，闵九月和他道别后，一个人回了家。
　　以前回家的路上带着期盼带着思念，步履匆匆，脚步盈盈，如今一想到回去就是自己，做了饭没人吃，躺在床上没人陪，整个房子空荡荡的，脚步也不由得慢了下来，想着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在公园的一角坐了下来。
　　看着公园里追逐打闹的孩子，练习滑板的少年，还有几个老年人在学习跳舞，周围那么热闹，把他包围其中，却又与他毫无关系。
　　闲的无聊，掏出手机随便划拉划拉，就翻到了有段时间没联系的那个网友：绝不给你惹麻烦。
　　闵：在吗？
　　绝：在呢。
　　闵：你好像经常在线啊。
　　绝：我经常打游戏。
　　闵：哦。
　　绝：怎么，今天你没上班？
　　闵：没有，一个人无聊，在公园里转转。
　　绝：你男朋友呢，没有陪你？
　　闵：他…走了，要有好长一段时间。
　　绝：没事，我现在也是一个人，有空了可以上线打游戏，我教你。
　　闵：好。
　　两个人又聊了聊其他的，闵九月觉得对方性格挺好，说话直来直去，不知不觉过了好久，和对方说了句临时有事，就下线了。

　　自从邢男走后，叶初三正式开启了没脸没皮的蹭饭生涯，不单连吃带喝，还干脆下单点菜。
　　“哎，月儿，这个拿回去。”下午上班来，叶初三递给闵九月一个黑袋子，打开一看是四只大闸蟹。
　　“上午我去我姥姥家带回来的，好东西，晚上给煮了。”
　　“好。”闵九月接过来，“那我再炖锅红烧肉？”
　　“得嘞！”叶初三嘿嘿一乐，“晚上走一个？”
　　“行，走一个，但不能喝多，我去买两罐啤酒吧。”
　　“行！你看着安排，下了班就过去啊。”
　　闵九月提着袋子笑着跟赵吴海打了个招呼离开。
　　“三儿啊，赵叔有个事正要跟你说呢。”
　　“哎你说赵叔。”叶初三放下西瓜。
　　“你许叔啊，有个计划，想要开个连锁超市，眼下这不是三个店吗，我们又去考察了几个地方，但是人手不够照顾不过来，别人我又不放心，我知道邢男不是去国外上学了嘛，你没什么挂念，能不能跟九月你俩上全天班，当然工资也会给你俩涨的，我跟九月说了，就看你的意思。”
　　“他怎么说的？”叶初三问。
　　“九月没问题，可一个人起早贪晚的，不如俩人有个照应啊。”
　　“没问题赵叔，我干活你放心！”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仗义，行！等一切正常人招满了，我给你俩分红。”赵吴海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

　　邢男和金考一初到美国也是节节不顺，虽然语言沟通方面没什么问题，但毕竟初到异地，什么都需要适应。尤其刚开始两人分别住在不同的寄宿家庭，金考一的房东是一个酷爱养猫脾气古怪的老太太，而金考一讨厌一切有毛的生物，有一次那只猫趁人不注意溜进了他的房间，卧在他的书桌上，并且打翻了他的水杯，金考一见状，心里那股火立马烧了起来，找了根杆子打算把猫赶出去，正在追逐的时候，房东太太上楼寻找她的猫，看到这情景以为金考一正在虐待她的猫，无论金考一怎么解释都不听，非要举报到动物保护协会，甚至出口羞辱他没有大国素质，金考一一气之下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寄宿家庭。
　　还好邢男及时赶到，不然他就要露宿街头，在邢男反复保证只住一晚上的情况下，房东太太才松口收留了金考一。洗完澡，和邢男挤在一张床上，金考一心里气愤，更觉得委屈。
　　“没事，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房子。”邢男安慰他。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床，开始寻找住处，一天下来疲惫不堪，邢男也不能把金考一一个人扔在外边，就寻思找个旅店两人先暂时将就一下。
　　“你回去吧，我自己找个店就行。”金考一说。
　　“别了，这不比家里，还是两个人有个照应。我那个寄宿家庭住满了，不然咱们住一起挺好的。”
　　两个人正说着，从胡同口窜出三四个黑人，长的虎背熊腰，一脸猥琐之相。
　　“哥们儿，借点钱花花。”其中一人晃着手里的折叠刀边说边朝他们走了过来。
　　金考一把邢男护在身后：“我们也是初来乍到，没有什么钱。”
　　黑人一听，脸上那道虚伪的阴笑立马消失：“没钱？妈的！那你是不是活腻了！”
　　“别，别激动！”邢男拉住要上前的金考一，摆手安抚着几个黑人，“把钱给他们。”
　　“…”金考一在衡量，衡量进攻和逃跑的胜算。
　　“他们人多，打架肯定我们吃亏，如果逃跑被抓住更危险，就当破财免灾吧。”邢男说着，“更何况是一群混混，即便我们报警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两人权衡利弊之后把身上的钱给了几个黑人将他们打发，靠近了发现他们胳膊上还有很多针眼，说不定几个人还吸毒，两人心底庆幸自己还算好运。
　　旅店是住不了了，两个人来到邢男住的那栋公寓旁边，不远处有一个长条凳子。
　　“今晚委屈你跟我体验一把流浪汉的感觉了。”
　　“就当体验生活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抬头看看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天空，聊着未来的发展，可能的选择，以及以后的生活，不知不觉，邢男靠在金考一肩上，强撑的眼皮终于还是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