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刑》铭辞穸

11、番外二毕业论文

　　不知不觉，庄詝已经大四，快毕业了，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写他的毕业论文。

　　而空生虽然和庄詝同岁，但与庄詝不在同一个大学，当时他高考报的是五年制的医科大。而庄詝选的是四年制师范类学校。总是聚少离多…

　　现在临近毕业，两人平时都忙于上学，常常一有空余时间煲一些电话粥。

　　难得今天休息日，庄詝一早就给空生打了过来。

　　空生最近背书，所谓医学系的学子们都是美丽的“蓝色生死恋”，又双叒叕熬夜了。早晨，八点半就被手机铃声吵醒，有些起床气。

　　手机响了好几次，空生终于忍不住烦，接了电话。

　　“怎么？才起床。”

　　“嗯，昨晚背书，背的太累了…”空生懒懒的回了一句。“不想说话…好困。”尾音有些撒娇，听着也确实很累了。

　　庄詝听着犹豫了会儿，“那你休息吧。”

　　语气有些失落，他们最近好久都没有好好说几句话，也经常见不到面。有些委屈。

　　空生突然想起来昨天下午好像确实约定了今天见面来着。

　　前天聊天记录:

　　【群聊:空生的养猪场】

　　前天21:20

　　作者:不得不吐槽，你们俩聊天，为什么不能私聊！！！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这个单身狗来舔屏。(????)シ

　　庄詝:（无视你）

　　空生:（无视＋1）夫唱妇随嘛，汗。

　　作者:什么鬼！你们可都是大学生！我一个高中狗为什么要听你们天天虐狗，啊！（土拨鼠尖叫）

　　庄詝:（鄙视）

　　空生:（鄙视＋1）

　　作者:我去磕我的cp。（溜了溜了）

　　庄詝:@养猪场主——空生,明天一早我和我舍友约好了，一起去跑步。

　　空生:不可思议

　　作者:（不可思议＋1）窥屏ing

　　庄詝:可以早点休息，到时候打电话吗？啊？你是在说我吗？@养猪场主——空生

　　空生:嗯…

　　庄詝:权当是散步了。你早点睡的话，到时候就可以电话了。

　　空生:嗯。

　　庄詝:在学校有没有想我呢？

　　空生:所以会想某些话…

　　庄詝:所以是想还是不想啊。

　　空生:想的（一张心脏解剖图，比心）

　　接下来，两人开始了电话粥模式。

　　【群通话时长01:17:20通话参加人物:养猪场主——空生、被圈养的庄詝】

　　作者:（酸，恰柠檬。）你们！打电话就算了，为什么要在群里打两个人的电话啊~不活了，我太酸了。呜呜呜…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活啊…（泪奔）

　　空生:你能在死之前，把遗体捐献吗（斜眼笑）@铭辞穸wow——作者

　　庄詝:（赞同＋1）拜托了

　　空生:拜托了~大体老师（诚恳的深深鞠躬）

　　庄詝:（鞠躬＋1）

　　作者:？？嗯？？？不是？不是，我怎么就成大体老师了，我还没去世呢？（捂嘴痛哭）

　　作者:【语音内容】“虽然作者我是一个拥有先进个人思想的优秀青少年！非常愿意为人类医学事业献出我的大体！But，我我我我暂时还不想这么早去见阎王爷啊！大宝贝儿们。”

　　庄詝:心疼作者一秒钟

　　作者:（狗头保命）

　　空生:（邪魅一笑）

　　作者:我洗洗睡了，各位保重。（抱拳而退）

　　庄詝、空生:OK

　　前天23:44

　　庄詝:我明明是大学本科学历啊，今天遇见个小学五年级的数学题，我傻了。我觉得我貌似没有能力做数学题。（捂脸哭）

　　作者:哦吼？居然还有咱大学生不会的题？还是小学题~

　　庄詝:我是师范类的喽，学的小学教育。emmm你不是知道喽（你自己写的设定！你自己来嘲笑我？？）还有！作者你丫的不是刚刚说你睡觉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窥屏。

　　作者:（汗￣^￣゜）溜了溜了…

　　空生:啊？一道题＝全部数学？（摊手）

　　庄詝:（自闭中）

　　【私聊戳戳】

　　因为作者这个电灯泡，太亮了，所以作者大大让他们务必超级无敌天花板式，秀恩爱时，请务必私聊。不然作者立马变成大体老师~

　　要不然以后的死因却是因为，作者这个单身老汉，太酸别人了，然后被酸挂了。千古之耻~

　　昨天因为庄詝太忙，空生给他打了七八个电话，都是未接…

　　昨天15:03

　　庄詝:【戳戳】×16

　　空生:（死亡微笑）特别关心，你好吵啊。〒▽〒

　　空生:你今天起这么早？

　　庄詝:早吗？比以往要晚点。

　　16:22

　　庄詝:【戳一戳】

　　庄詝:在吗？

　　空生:不在。

　　庄詝:啊这…

　　庄詝:别生气了

　　空生:没生气

　　庄詝:（小委屈）不信

　　空生:没事就不可以打扰你吗？

　　庄詝:不是，有什么事就可以留言啊。可以打扰！使劲打扰我，我巴不得天天被你打扰！请务必对我这样。

　　空生:明天我休息。

　　庄詝:我也是。

　　空生:想你了，明天可以去见你吗？

　　庄詝:明天早上我打电话去接你。

　　空生:【语音内容】我好想你。

　　空生急忙翻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好嘛，确实昨天约定了，今天庄詝打电话来接自己。有些对自己刚刚的起床气感到抱歉，突然很羞涩的脸红起来，“那个，你在哪？”

　　“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庄詝等了半天，来来往往的，约会的男男女女从宿舍出去，时不时就看到他在等人。有个打扮清纯的女孩子一早也在男生宿舍楼下等他男朋友出来约会，也过来搭讪道。

　　“嗨，帅哥？你也在等人？这么早怕不是在等男朋友”小姐姐笑了笑。

　　“在男生宿舍下等的不是男的，难不成还是女的吗。”庄詝打趣道，语气却有些不太好。很明显的拒绝继续交流。

　　“你等谁啊？说不定我认识。”小姐姐依旧面带笑容，这样子的女孩子看起来很甜，笑起来有邻家妹妹的既视感。

　　“抱歉，我等的确实是男生朋友。 I like men.”庄詝有些面无表情的面对一切可能对他有意思的女孩子的搭讪。

　　“哦~好的。我男朋友说不定…（认识他）”女孩子顿了顿笑道后半句的话没有说完，庄詝感到奇怪。

　　女孩子小声凑过去和庄詝说“我男朋友在他宿舍里也有个男孩子和你一样哦。”

　　说完，白元就从宿舍楼走下来，空生跟在后面，过了会儿好兄弟两人很开心的开始勾勾搭搭。庄詝认得走在空生前面那人。

　　走在空生前面的人和空生也是高中同学。曾经这俩人还坐过一段时间的同桌。名字叫什么来着，想不太起来了，好像姓白。

　　高中的时候，姓白这小子就和空生关系很铁，班里人还常常开玩笑说他们“空白二人组”一个都不能少。

　　不过庄詝对白元的映象很少，只记得这人不太正经，不对，是非常不正经，对谁说起话来都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总是吊儿郎当的。

　　刚刚和他搭讪的女孩子，看见他们两个从宿舍楼下来，就激动的挥手。

　　庄詝准备上去拥抱空生，空生却走到女孩儿旁边笑了笑，“不错嘛，长高了这么多？”用手比着她的身高和自己。

　　女孩儿笑的很甜,转过身和白元搭话“哥，你看我真的长高了吗？”

　　白元笑笑，“有吗？我怎么没发现，我倒是觉得你胖了欸。”

　　庄詝走到他们中间，一把拉过空生的手，拽走了。

　　空生挣了挣，手腕都被弄红了。“你干嘛？！”

　　庄詝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肚子火，看到空生发红的手腕，松了手。“…”

　　突然的沉默，让两人都不知说些什么。空生先开了口“刚刚那个男的，是我高中的好朋友，你放心他喜欢女孩儿，还有那个女孩子是我们高中唐老师的女儿。”

　　“哪个唐老师？”

　　空生侧身走到庄詝旁边，踮起脚尖，用手轻轻拍了拍庄詝的头。“唐门。”随后又说道,“他女儿，今年高三毕业了。还有啊，唐老师的女儿唐诗诗和我室友白元谈恋爱呢。”

　　庄詝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会认识？”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凑过来，我给你八卦八卦。”

　　听空生说着，庄詝真的把耳朵凑近了很多。

　　温热的气息一下子撒在了耳朵上，耳语喃喃，“我好想你。”

　　庄詝没动，只是小声回了句“我也是。”之后，将空生一整个拥抱住。

　　“你快松手，太近了。”一下子血液涌上大脑，脸整个红了，空生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在庄詝的肩膀上。“你抱的太紧了，我快窒息了。”

　　“可我…还没抱够。”庄詝松开了手。

　　空生此刻再也无法想象，自己此时的样子了。他一个大男人，遇见爱的那个人时，却像个小姑娘一样纯情，脸红个不行。

　　这次庄詝比以往的见面都要激动的多，先拉住他的手，把自己拽走，又是热烈的拥抱自己。可始终怎么也不愿说一句“我想你。”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

　　空生这才抬头，望到一双炽热的眼，用手轻轻的拭去庄詝眼角的泪，心里怎么就一下化了，“知道吗？喜极而泣的时候，眼泪是甜的。”说完，空生一个浅浅的柔软的“思念”落在了庄詝的眼尾。

　　“果然得相信科学依据，你的泪水是甜的。刚好证明了这一点，我已经证实了它的真实性。别哭了，我在。”空生牵起庄詝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这时空生才明白，这样一段美好的感情。不是挂在嘴边每天的花言巧语，也不是每日的腻腻歪歪，更不是只靠虚幻的想象。

　　金钱更是在美好的感情里，从古至今一直以来被人鄙视的对象。可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爱的人的一种保障…

　　爱更像是平淡生活里的自然现象。

　　就像有一日，一棵树按照自己的生长周期，开了一树的花，矗立在此处。来来往往的行人又或是飞禽走兽。

　　有人喜欢便折下来，送给自己喜欢的人。有人欣赏花的美丽，却不去破坏它，只是站在树下看了很久，最后终将离去。

　　但有那么一天，一只动物路过这棵树，不管春夏秋冬风景如何，常常在树下与其陪伴。

　　欣赏树的美丽。春天，喜欢树的花开花落。秋天，陪它枝丫的枯萎，树叶的凋落。下雨天，在树下遮风挡雨，夏日，在树下听蝉鸣，被太阳晒得懒懒的，也不愿意离开。冬天，又赖在树下冬眠，不管风雪多大…

　　老死之后将自己埋在树下，成为肥料使树长得更壮，让树能在面对暴风骤雨时，更加勇敢。而树下的空地上因为它的献身，长出了许多野花杂草，陪伴这棵已经足够粗壮的大树，很久很久…

　　有些爱，不一定非要说出口来。有些想念未必能用语言传达的完整。相比甜言蜜语的山盟海誓，不如在岁月里的风风雨雨来的真切。

　　感情从来要的不是一张能把傻孩子哄骗后，围着他团团转的嘴，而是一颗真诚的心。

　　庄詝把空生，带到了自己存钱租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里。房子有些老，但是好歹也在市中心，房租价格是平常地段的两三倍。

　　空生不理解，为什么他想起要租个房子。坐在客厅里灰色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玻璃茶杯，喝着茶水。偷偷看着在厨房里做菜的庄詝，试探着喊了声，“庄詝？”

　　“嗯？怎么了？很饿吗？茶几下抽屉里有你最喜欢吃的点心。吃点点心，先垫垫肚子。”庄詝手里正忙着剥葱。

　　空生只乖乖的哦了声，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了一块点心。

　　“不过只许你吃一块点心。”庄詝又随后强调，“听到了吗？馋猫。”

　　在吃饭的时候，空生终于问了庄詝为什么租房子不和自己说。

　　庄詝的回答坦诚的有些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我租房子呢，第一是因为我们都马上要毕业了，总不能我们以后都在上班的地方睡吧。我要给你一个家。等以后我攒够钱了，买一个更好更大的房子。房产证上写你的名字，以后要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就把我给踹出去。

　　第二，房子在市中心，离你的学校近，以后你就算毕业实习了，或者工作了，应该也是在市中心的医院，你得回家住，住的舒服些，我有时候也能督促督促你好好休息。就算你以后工作不在市中心医院，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第三，我上次偷你身份证，然后去银行办了一张银行卡，工作之后每月我都会在里面存钱，要是以后我去世的比你早，也不至于你以后去养老院。你可以拿着钱去周游世界。

　　第四，我也会给自己存钱养老的，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现在得癌症快死了什么的担心我。我身体可是好的很，因为我可是打算了和你相守一辈子的。”

　　听完这些空生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他心里也很明白庄詝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平时的话很少，但他也最诚实坦诚。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不能结婚生子，没有法律保障，未来的一切全凭着他们的感情。庄詝做的这些事，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保障，一个未来，一个家，或者是一个和他在一起的勇气。

　　在一起四年多了，他没怎么认真未来规划的路程。而且庄詝的所有考虑是关于他们两人的未来。

　　空生这几年来，不是不考虑他们的未来，更多的是不敢考虑的太长远。不是没有勇气坚持到最后，而是从骨子的自卑。怕自己的期望落空，怕一切的幸福都是假象。怕这怕那的，但更怕失去庄詝。

　　他更多的是想，脚踏实地的过好每一天与坐在对面吃饭的人。

　　吃完饭后，空生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庄詝却因为毕业论文而继续焦头烂额。

　　终于庄詝向空生发起了求助，用手指戳了戳空生的脸，空生睁开眼后，又指着自己已经差不多写好的观点与论据“就这些话，组织一下语言，编成一篇文章，我想发表一下。但是我语文太差了~”

　　空生有些狐疑的望着庄詝“毕业论文？可是我们专业不同。”

　　“我知道。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润色一下”

　　“懂了。”

　　庄詝随后开始讲解自己大概写的内容，结束后提了个与毕业论文不相关的问题“对于小学生厌学，或者是注意力不集中你认为是什么原因，生理还是心理原因，对于这个你怎么看？”

　　空生有点蒙“我坐着看。”

　　“啊？”庄詝笑了笑，“你不是儿科专业吗，你觉得是生理原因吗？”

　　空生才回答了道，“不排除生理原因，但我觉得更多的是心理原因，你小学教育专业的，不是学过一些心理学吗。还问我干嘛？”

　　庄詝有些无辜的说“可是我问你怎么看？你却对我说坐着看。”接着又刻意强调了后面那几个字，“做着看。”

　　“才…才没有！不是我说的。”空生死不承认。

　　“那可不行，你自己主动提的。”庄詝把空生一把从沙发上抱起，进了卧室里，反手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