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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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密档案第1896528号：
“飞船已抵达奥尔特星云边缘，探索卫星发射完成，一级曲速引擎试运行已圆满结束，参数已发送。我们可以返航了，船长。”女孩骄傲地大声宣布，这是她的第一次远航任务。
“速率不变，继续前进，领航员。”中年人隐隐压抑着兴奋的声音响起。
女孩手中的动作不停，“收到，船长。转向返航，速率不变。”
“不！你个小笨蛋！我要前进，哪怕再前进一步，我们就飞出太阳系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我们将成为地球上的第一批真正的宇航员！”中年人激动地叫着。
“领航员工作日志：一二级任务已完成。正在按规定返航，速率不变，进入三级任务阶段。”女孩不为所动，一板一眼地操控机器。迅捷地完成既定操作，这才转身看向中年人，娇笑着认真地说：
“船长，我们出发前都做好准备了，不怕牺牲。就算遇到比死亡还可怕的事情也要完成使命。曲速飞行返航是一项关键参数，必须完成。任务比荣誉更重要，船长。”
中年人有些欣慰，又颓然地长叹：“我已经98了，以后怕没机会再进行远航任务了，做了一辈子航天员，就想当一次宇航员。幸好有你这个坚持原则的小朋友在。好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我等一号接班前再走。”女孩甜甜地笑着，并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船长，这次返航成功，我们肯定会庆功，放大假。您想好假期干什么了？我肯定是要回家疯上几天。我家有一大家子人，有超多亲戚朋友，特别热闹！我上船以后就没和他们好好聚过了，我特想他们……”
中年人的眉头一跳，总觉得女孩的话听着不太吉利。但还是顺便聊了几句家常。很快，中年人再一次催促女孩去休息。
“说来也怪，明明在同一艘船上倒班，我好像都没见过一号，只知道她是那个姐姐。”女孩眼睛闪亮，压低声音，“船长，基地都在传：那个姐姐其实……是个量子AI，还说光学镜头拍不到她，真的吗？”
“胡说！领航员倒班是制度。为了人类的安全，你们还是最好不要见面。”中年人严肃中带着温情：
“她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和你一模一样。换班时间到了，你该休息了，孩子！”
女孩狐疑地瞪大了眼睛就是不走，表示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和她一样可爱的女生：
“为什么我和她不能见一面？弄得我们俩像彼岸花一样，花叶不相见，这也太奇怪了！”
“孩子，这世上有太多的神秘事件，未知总是可怕的。追寻秘密之前，先想想你是否有能力承受那最可怕的后果。无知者的无畏毫无意义。能够预见危险、心怀敬畏却依然前行的人，才是真正勇敢的探险者。”
中年人慈祥地看着女孩，按下了手中的控制键。一瞬间，飞船舱内所有的指示灯停止闪烁，保持常亮，几秒后尽数泯灭。
女孩在中年人说教时，就已经开始戒备。可耳麦中的一股电流，让她表情一滞，身子一歪，软软地飘浮起来。
中年人轻松地扶着女孩，把她放进一个看上去非常古老的金属舱中。其实他一直想吐槽这设计者的品味，把个星门舱建得那么丑，也没谁了。中年人最后看了一眼女孩，关上舱盖，默默祈祷：愿她能平安到家。
孤寂的船舱内，中年人冷静地开口：“开始记录：终极探险号航行日志，第五十三天，时间自动录入。”
“收到，船长。记录开始。一级曲速飞行时间：2月8日02点20分00秒59厘秒。”清冷的电子音响起。
中年人继续：“记录：飞船已安全抵达奥尔特星云边缘，一级曲速引擎运行良好。探索卫星已发射。三级任务：星门舱传输实验正在进行中，一号领航员已于一小时前归航，二号领航员正在归航中。五分钟后，我将进入休眠舱，飞船保持最低能耗，等待唤醒。完毕。”
“收到，船长。记录完毕。”空中传来电子音，“三百秒后飞船进入低能耗状态，倒计时开始。”
中年人飘过女孩曾忙碌的操作台，进入休眠舱，睡前终于忍不住狂吐槽了一把：
“挺好的孩子，记忆力超群，逻辑思维不错，真是个好苗子。就是想象力太过，把我当成劫持飞船的了。真是傻得没眼看！
这次航行算成功了。近光速飞行的巨大能耗根本支持不了返航，注定的单程旅行。五十三天的航行日志，两年后的总部才能完全收到。
星门舱……太疯狂了……指定基因……希望都平安吧。
那星门舱怎么看怎么像是口青铜棺材！真晦气！鬼设计者的脑子有坑吗！就不能弄得好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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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吗？
闭上眼，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没有闪回的影像，没有纷乱的声音，甚至连思维都是停滞的。我思故我在，连思考都停滞的我，是不是还存在？
睁开眼，是一片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旧楼房的废墟。我是怎么得出结论的？不知道。20世纪六七十年代？听上去是一个很遥远的时间概念。遥远？时间？概念？嗯……什么意思？意思？呵……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破败，雕花的门窗耷拉着，到处是纵横的蜘蛛网，地上是厚厚的一层灰。这是一个空置的房间，里面什么摆设都没有，空荡荡的就像我的脑袋。
角落的地上散落着杂乱的纸片、铁盘、玻璃瓶、卷曲似蛇的老式听诊器。这里以前也许是个医务室。这是传说中的万圣节鬼屋？还是某个惊悚片的实景现场？
听诊器，医务室，鬼屋，惊悚片，实景现场？词汇接二连三地冒出来。脑海里却没有对应的印象与解释，不太明白，但又感觉没有用错。所以肯定是哪儿出了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需要答案，是时候该考虑一下人生终极三问了：我是谁？从哪来？要到哪去？
等等，什么是终极？他喵的！小爷要是知道那三个问题的答案，还在这纠结啥？
要不先走走看看？也许看得多了，就能想起些什么。走吧，走两步试试。别说，这感觉真的很奇妙，我能看到我的下肢，啊～tui！那是我漂亮的小长腿和jiojio！
我在满是灰尘的地面走过，没有留下一枚脚印。这不科学，原本地面上的积灰中就有深浅杂乱的脚印，而且脚印上还有灰尘。由此可推走在灰尘上应该留下脚印，还有这里已经荒废很久。可我没有脚印，所以我的存在不科学？嗯？科学？
我试着走近窗边，小心地向外张望。昏沉晦涩的天空下，是一片幽暗破败的庭院。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棵老树长得十分放肆，有一棵死树靠在锈迹斑驳的铁栅栏围墙上，还有高耸的院门。这里好像没人，也许围墙外会有人。人？嗯……
不知不觉中，我走出了窗口，微妙的失重感传来。我大概是从二楼跌落到院子的杂草丛中。杂草穿过身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光看着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总觉得这些草不该穿过身体。
为什么？不知道啊，就是这么觉得！
我爬起来，试图拍拍身上的灰尘，还好身上穿的是最先进的防护服。先进？防护服又是什么？
瞧！走走还是能想起些什么来着。我能用脚走路，用手拍灰，穿着防护服穿墙穿草。多神奇的设定！我究竟是什么？
我可以接触自己，却能穿过其它物体。这如梦似幻，又似身后魂归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切又不真实。就像鬼一样！鬼？！
晨光微曦，黎明将至，我还是快进屋，就算是鬼也要惜命！哪有没事晒太阳的鬼。《幽明录》上说：“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也不知道小爷死了几次，才成了现在的鬼样子。
我还读过《幽明录》？识字，不错，看来我的记忆正在恢复。记忆？算了，不纠结一个个冒出来的名词。名词？我去，我想静静！静静……就是静静吧，管她呢？话说她和他有什么区别？……停止无意义的发散思维！
穿过砖墙回到小楼里，大堂破碎的地板上散落着杂物，墙上贴着时代标语。我猛然想到一个无比严肃又十分矛盾的问题：我应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根本不信鬼神！
我这样太不科学了！所以我得为自己现在的状态找一个合理的科学的解释。科学？
哪？我是陷入虚拟实境里无法自拔了？要不是人机共脑时短路了？或者意识上传中劈叉了？还是人工智能智障了？哦……不！这都是什么龟？！
我在楼里时而发呆，时而漫无目的地兜兜转转。没有找到答案，就随意四处走动。
白天的光线似乎影响我的视力，眼前的视界变得五光十色，带着奇异的光晕。因为弄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我小心地避开有阳光直射的地方。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灰尘在光柱中如繁星闪烁。不时有亮瞎眼的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夜晚降临，繁星满天。看着星空，我的心安定了许多，整个人都似乎看得或者说感受得更加清晰。我喜欢黑夜的星空！它让我有熟悉的感觉，我的记忆里本该有它们的位置，所以我……
说实话，在这破楼里多走几圈，感觉就越来越微妙，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神奇。就是那种你置身在曾经想象的，或者隔着什么才能见到的，但又应该不会出现在你生活里的那种……嗯……你懂得，我说不出来。
我站在一楼大厅里，顺着旋转向上的楼梯拾级而上，走向我跌落前的那个房间。可二楼的走道口被红砖和水泥整个儿封死了。当然这堵墙对于我而言，根本就不存在。
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正好好地站在二楼，并没有穿过地板。这不科学！按逻辑推：身体能穿墙，就应该能穿过楼板。我去！原来这事不能想！整个人毫无预兆地穿过楼板垂直掉落，跌倒在一楼。吓死小爷了！
这是不是因为意识本身可能发出了某种能量，改变了本体的性状，造成了量子纠缠或量子跃迁 ？或者是我的主观意识观测导致了波函数的塌缩？
不对，我好歹也是个大文盲！为毛要在这里装物理学家？文盲？物理？学家？
再一次小心地上到二楼，稳稳地站在水泥墙前。我才注意到还算平整的墙上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刻痕，除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圆圈，还有几道扭曲的线条。这么有创意的涂鸦，挺眼熟的，我肯定在哪儿见过。可惜我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思考。思考？
暂时不想回我屋里，我已经把我醒来的那个房间标记成了我的屋子。这个行为有点狗，可此心安处即吾乡，反之亦然，有了一个窝，猫猫狗狗小兔兔什么的，都会心安。
再上三楼看看，漫无目的地穿过一堵堵墙，走进一个个房间。这里的房间都是相似的陈设，有发霉破败的床、古老的木头桌椅和大柜子，就像一间间单人宿舍。
太欺负人了，为毛我屋里啥都莫有？我要向上级反应，要求公平……等等！我还有上级？太好了！我不是一个人。
等一下，所以说：我、是、人！谢天谢地，终于知道我是什么了！人？人！让我想想，我有印象，之前我想过！
人，由类人猿进化而成的能制造和使用工具进行劳动、并能运用语言进行交际的动物。——来自汉语字典释义。
是释义不是失忆，好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先放一放。可“人”真是我这样的吗？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在快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我鬼使神差地凑近一个柜门开裂的大柜子，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可一不小心就把脑袋伸进去了。这该死的好奇心！究竟随了谁？
柜子里空空如也，但柜子靠墙那面的底板竟然没了，露出了柜子遮住的水泥墙。墙上有个黑幽幽半人高的门洞，里面还有个空间，连着一条不知通向哪里的阶梯。机智如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等着我，好期待！我兴奋地钻了进去。铁质的楼梯旋转着向下延伸，我连蹦带跳地窜了下去。好开心啊！解密的过程最有意思了！
这往下走的高度感觉至少到了整个建筑的地下。眼前是五彩斑斓的黑，还好我视物不需要太多光线。
所以这里是个地下掩体？只是这手艺也忒潮了，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军事培训，要不就是在前人设施上继续深挖扩建的。这是人防工程？还是秘密基地？等等，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
这儿……怎么还有口古代棺材？这玩意儿辣么大个儿，应该叫棺椁吧。又来了，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好像我是个懂得挺多的……文盲，就是忘了终极三问。
围着棺椁绕了几圈，犹豫着要不要把头伸进去看看。又觉得打扰棕子睡觉，会不会不太礼貌？有这种社交礼仪吗？我……
我去！刚刚窜过去的是什么？！噫～真见鬼了！还是个老埋汰的女鬼！
我说姐姐，做鬼也讲究一点仪容仪表好不好？你这样会交不到朋友的！
你怎么打人？你动手归动手，别穿过我的身体，脏死了！还来？我要咬……不行，太脏了！我要薅你头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