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九章 无需隐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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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处透过窗户，隐隐可以看见布雷拉抱着兰卡回来。
莱维的影像站在空中，透过光辉，显得那么的透明而脆弱，无法触及，如此优秀俊美的容貌在接触光芒的那一刹那显得万物失去光彩，透明而薄弱的存在，无论那发丝多么的轻柔，就算看起来在风中摇曳，但终究只是看起来。
无论外貌如何，都只是电脑程序设定的影像……
——这首歌，叫做晓之车。
每当想起兰卡说出这句话，莱维的眉头有浅浅的阴影。沐浴着光芒，却带着一种无法消除的忧伤。莱维的眼瞳深不见底，若仔细看，其中还有无数看不清的密密麻麻的代码数字飞快的掠过组织成一串串的密码资料。然后在某一处又停止……
仿佛一个人在查资料时候突然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不需要的东西全部都关闭了。
——但是布雷拉过去是人类吧，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成为……人造人？其实我不止一次在想，布雷拉，你为什么要成为人造人？
联想起兰卡的话语，莱维不由感叹，原来是这样。应该说是果然吗。。。
起初不明白兰卡为什么情绪变化的数据产生那么大的对比变化。此刻终于明白了。
门在此刻被推开了，兰卡从布雷拉的怀里跳了下来，笑眯眯的打招呼，“我回来了，莱维。”接着就去取红酒，在她倒酒的那一刻，可以看见红色的液体流转着倒入了透明的器皿中。
“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去？”
“有什么关系吗，反正只是庆祝会，他们为我准备的庆祝会。”兰卡盯着琉璃般的红色，毫不在意。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莱维用力的挥手，如果他有身体，估计会将瓶子挥倒。不过他的激烈，也不过是穿透了物品。布雷拉安静的后退了几步，静静的看着可能演变为争吵的对话，没有开口的打算，因为他也想知道兰卡的想法。以及莱维愤怒的理由，明明之前看起来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明明知道哪些人是不怀好意，哪些人是真心为你的。你应该清楚的，兰。”
伴随他唤出名字的时候，兰卡微微惊愕的看向莱维，也细微的流露出不可置信和不解，“你已经知道了？”是兰，而不是兰卡。
“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不必。莱维的话，知道也是当然。我没有隐瞒你们的打算。”兰卡愕然过后倒是坦然的笑了起来，无论是莱维，还是布雷拉知道，她都不会太在意。她压根就没想过隐瞒，虽然也没有主动说过什么。对于她由兰变成兰卡的事情，没有隐瞒的必要，但也没有告诉别人的必要。
而莱维和布雷拉，不是别人。所以说出来也无所谓。至于莱维如何知道的，又有什么所谓呢，知道又如何。
“如你所知道的，莱维，我是兰，我会告诉你们我所有的一切，经历的，看见的。”接着，兰卡只是把自己作为兰发生的所有事情全盘相告，没有任何的隐瞒，无论是产生，还是结束被背叛的放火焚烧。
“这就是全部？”
“这就是我知道的见到的全部。”兰卡明显看见了莱维有瞬间的困惑，随即他又释然了微笑。“怪不得我初次见到你，你是那样一副模样。”小时候的兰卡，孤独的没有一丝人气，眼瞳深邃近乎黑暗，犹如死人。
莱维理解了，不代表旁人理解了。布雷拉神情又微妙的变化，似乎是不解的看着兰卡，问，“什么意思？”在他听来，兰卡说的话，很像在说另一个毫无相关的人。
兰卡只是维持着微笑，与其说是表情，更像是一个设定好了的笑容，完美的犹如面具。“意思是，我不再是你记忆中的兰卡，我的名字叫做兰沃尔嘉，型号LAN1349,编号999，作为政府实验不死的人造人而存在。和你一样是改造人，只是一个从出生没有自我存在意识的婴儿起就在培养器皿里，接受改造，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不死人。所以，我的名字，不叫作兰卡•李。别人都叫我兰，是一个工具，也是一名歌姬。”
“我只是一个不会死的人造人，从不同的世界跨越而来，不再是曾经那个兰卡。”兰卡说着，脸上是不变的微笑，好像这便是她真正的唯一的表情，和其他人在一起时候都只是一个虚假的映衬他们的变化而已。想到这里，布雷拉的手轻轻的动了动。
兰卡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并且双手抓住了拥有武器的那个手。“不会死？”他重复。
“恩，不会死。”话音未落，只听见刺穿□□的声音，只见兰卡抓着布雷拉的手猛然用那锋利的武器刺穿了自己的胸口和心脏，顿时血肉模糊，鲜血四溅，地面和墙壁都被她猛烈的动作溅染了鲜血，最恐怖的还是面对着兰卡的布雷拉，白皙的肤色和贴身的衣服都沾满血。看着自己的手和兰卡血肉模糊的胸口，无法反应。
也许最初的自己是动了轻微的杀意，但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布雷拉还是被震撼了。接着，他便看见自己曾经亲口许诺保护的人在自己面前血肉模糊的倒下。立刻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听到她的闷哼声，才恍然发觉，无论她说了什么，想要保护她的心，是不变的，不想看见的就是她的死亡。
“所以我不会死，所以我的恢复很快。”只见兰卡的伤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肉芽生长，立刻就还原成没有受伤的模样。沾染着血迹的她在布雷拉的怀里微笑。只是有点无奈的苦味。
“对不起，我已经不再是你心中真正想要保护的那个兰卡。”
“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就算不会死也不能，我会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在她的体制被格蕾丝和大总统那些人发现前，他会保护她的一切安全。只有他知道在看见兰卡血肉模糊倒下的时候，心脏猛烈抽搐的感觉，也许想要保护她的心情和她是谁并没有关系吧。否则也不会从第一时刻见到她的时候就萌生了念头。
“谢谢，保护这个词，是比我所知晓的所有词汇都还要动听。但是我不是兰卡。”
“与此无关。”布雷拉在兰卡站起来后，也从半跪的姿态站了起来。“在我眼里，你是兰卡，便是，所以，会保护你。”
“扑哧~”兰卡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换下沾染血迹的衣物，连同血迹一同坐在沙发上，“这样啊。不愧是我选中的布雷拉和莱维呢。”
“这一切不要告诉任何人啊，兰，此刻是你兰卡，就不要再让别人知道了。”
“除了你们，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是被毁灭的资料，世上只有我能够查出来，再不会有人拥有。既然你也不想知道，我不会说出来。”莱维微笑着转身而去。接着他啊了一声，“啊，下雨了。”
不知何时，冷冽的雨水打在透明的玻璃之上，带着与世界同归的气势。
“这个人造的天空还会下雨吗？”兰卡抿了一口红酒，幽深的黑暗在眼眸中沉淀消失于最深处。
“为了让这个虚假的天空更真实点。”
“也对，如今的人，什么都造的出来，什么都做得到。一个地球耗尽了，还有千千万万的地球等待寻找，还有千千万万的战争，永无休止。”这才是真正的兰卡，或者说真正的兰，无数的试验品中，只有一个不死生物的成功。嘴角浮现讽刺的弧度，造人，这样的生命只要有她一个就够了。
“兰卡，我以后叫你兰，可以吧。”
“恩，可以。”兰卡笑眯眯的回答。
“兰，我该告诉过你，奥兹玛，阿尔特他们不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何还要为了他们的谎话而付出一切。”
“在背叛前，我想要去相信，即便他们是欺骗，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是想要去相信，如果可以，我希望阿尔特能被我感动，能爱我。”
“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阿尔特，只为了他的一句保护？”
“没错。至少我想要伸出手去试试。我会等，我想和一个正常人一样感受情感，我会等到阿尔特爱上我。只要付出。”
“你是个孩子么，像个孩子一样乞求着得不到的那种幸福，犹如水晶城堡，兰卡，爱不一定非要那个说过保护的人。”莱维刚说出来就后悔了。因为他忽然预料到了。。。明白了什么。
人的情感是无法言述的，只能让兰卡自己去体会。但是虽然她的父亲很希望她能变得和人一样的同时，同样不希望她真正理解这些感情的也是她的父亲，所以用最简单的童话来为她编织了美丽。承诺，是护得她安全的最好方法。
“呐，兰。”
“恩？”
“你觉得，你真的死了么，你觉得那个人真的欺骗了你吗？”
“为什么说这个？还有意义吗？反正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造生命。”她看的出来卢卡默默的注视着七濑，她看得见明着追逐米歇尔的葛兰，但是她不懂，她能做到的就是大声把想的说出来，至于爱，去慢慢感受，她觉得自己会明白的。
“我果然不明白人类的感情，父亲没有教会我全部，就不在了，莱维你会继续教我吗？”
父亲大人告诉她，爱就是一种骑士的守护，永远的陪伴。
但是爱并非只是骑士一般的感情，爱情……是一种灿烂，快乐，但是也残忍的感情。莱维垂下眼帘。没有爱就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兰卡永远无法懂得人类感情。但是如果她真正有了爱，失去的话恐怕比毁灭更严重。
不如让她永远不懂爱，至少也不会有锥心之痛。
感情是矛盾的，想教给兰卡感情，想让她成为人类，但是也不想她被感情所伤害。寂寞与绝望太过痛苦，所以才会不忍心让她去承受，至少若有一个骑士，就有人会永远保护她。
“莱维，我出去转转。”
兰卡在这个雨夜，无话可说的迷惘中，选择出去散步，而布雷拉跟了上去。
房间内的莱维叹了口气。就去看看吧，阿尔特不是你值得付出的那个人。
“不过，兰，你迟早也会发觉的，这一切和你想的不一样，没有灵魂之说，你也不是附身于兰卡。”
如果可以，莱维有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接近透明的双手，兰卡是没有情感而想像人类学习，那么他这个人的意识，却是电子程序的怪物该怎么办？这一切都是人类的罪孽啊，他和兰卡一样，一旦秘密和身份被揭穿，被满心贪婪的人类知道。
那么等待着他们的结果……还能有什么呢……
从一开始就不能拥有，他还需要期待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九章 无需隐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