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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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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危险的认知可能只在得知危险的那一刻,或者危险来临的时刻。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于双七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因为没人再提过荀万青,那个传闻中淫棍似乎没有出过扶风楼,于是大家都渐渐淡忘了。于双七在酒楼与家之间两头跑着,他越发肯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于冬拾,那是逾越了兄弟之情的爱慕。好多次晚上看着他时,几乎忍不住想要亲他,但是到底没敢,这种感情来的太突然了,或者说他知道的太突然了。他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不敢随意说给于冬拾听,他害怕吓到于冬拾,毕竟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于双七只觉得是自己大逆不道,对哥哥生了妄想之心,先不论男女,于冬拾可是他哥哥,这就有违伦常。但他越是明白,越是难捱。他对于冬拾的向往,像道路旁的野草疯长,犯上作乱的欲望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如烈火焚烧一样。
又过了两个月,天气逐渐热了,于冬拾的的身体也慢慢有了起色,虽然药没断过,但已经不用整日躺在床上了。精神好的时候,他甚至可以自己上街转转,偶尔也去醉君楼坐一会,看着自己弟弟忙进忙出。实在有些无聊了,他还找了农具,将院中的花草休整了一番,还时常帮于双七做个晚饭。炎炎烈日照了一整天,风里都余着温热的气息,银杏树叶繁枝茂,为小院撑起了凉伞,落日余晖在天边晕染着云层,于冬拾坐在树下乘凉,他望着门口,等着黑衣少年推门而入。小池塘里传来了癞蛤蟆叽叽呱呱的叫声,于冬拾皱皱眉,心想着:明日定要把那些丑八怪捉了出去,太吵了。月亮爬上了枝头,星星挂满天空,草丛里萤火虫一闪闪亮着,于冬拾突然笑着心想: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等着相公从田间归家的农家小媳妇。等着等着就靠着树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于冬拾惊醒,他连忙起身走向门口,他心想:七七有钥匙,这大半夜的不知是何人敲门?也不知何时了,七七为何还没回来?“有人在吗?于大哥?小七回来了吗?”门外人急声喊道!于冬拾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是醉君楼的姬同一,他惊讶问道:“同一,你怎么来了?”于冬拾往巷子里一看,姬同一身后无人,巷子空空的,他急忙又问:“七七呢?”姬同一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明显是一路跑过来的,他慌慌张张地说:“小七没回来?那他可能让荀少主的人带走了!”于冬拾拉开门,请他进去,惊讶问:“谁?”,姬同一边走边说:“荀万青,朝鳞城的少城主!”于冬拾:“他又是谁?他带走小七做什么?可是小七得罪了他?”姬同一:“说来话长啊,这荀万青是个老淫棍,而且他好男风,”于冬拾心口猛的一沉,惊道:“什…什么?”姬同一:“三个多月前,他来的时候我们就提醒过小七了,姑母还特意允许他早点回家,他回来没讲么?”于冬拾:“他只说早去早回,并未提别的!”姬同一:“唉,那淫棍来了这么久都没动静,我们还以为他早就回朝鳞了。他和他爹一个德行,喜欢男子,府上不知养了多少男宠。五六年前他来过一回,还逼死了酉家的小公子呢!后来被扶城主强行送回了朝鳞。我们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呢!本来像醉君楼这样的店,那姓荀的应该看不上眼,不会去的。谁知,昨晚上扶四公子把他带过去了,我们还让小七藏起来的,吃饭过程中也没看见他有什么异常啊,谁知他前脚一走,后脚我们就发现小七不见了。姑母说食盒还在,小七也不会不打招呼就走,担心小七是被那天杀的淫棍悄悄带走了,姑母让我赶紧来看看小七回来没有,还真没回来,这下糟糕了!”于冬拾面沉似水,心乱如麻,他站在院中思索着,姬同一也急得团团转:“冬拾,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我可跟你说啊,落在那老淫棍手上,小七怕是要遭罪了。要不行,我赶紧去找我姑母和肆成哥想想办法吧!”于冬拾皱着眉:“不要把醉君楼牵扯进去,扶家开罪不起!”姬同一:“那如何是好?”于冬拾双手捏的咯吱响,半晌他开口说:“同一,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个车?我得去趟东城!”姬同一:“车容易,可你去东城做什么?我们不应该去扶风楼救小七吗?”于冬拾:“扶风楼怕是没那么好进!不过扶大公子的夫人姚金玲是东城姚大夫家的长女,小七与姚二姑娘相熟,如今我只好去找姚姑娘,看她能否带我们去找城主了!”姬同一:“好,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去找车,门口等你!”
片刻后,姬同一和于冬拾坐上了车,马车飞快的往东城跑去。到了姚氏医馆已是子时三刻了,姚菘蓝打着哈欠开了问,不悦地说:“催催催,催命啊!”于冬拾:“姚公子,我找姚姑娘!”见来人是于冬拾,姚菘蓝倒也客气了些,他不解地问:“半夜三更,你找我妹妹做什么?找我不行吗?”于冬拾:“就怕姚公子不肯帮忙,”姚菘蓝:“怎么了?你说我不帮我偏要帮!说吧,什么事儿?”于冬拾:“我有急事必须要见金玲姐姐,”姚菘蓝:“等等,你把我说蒙圈了,你一会要见我妹妹,一会又要见我姐姐,到底什么事儿?”于冬拾:“七七可能在扶风楼!”姚菘蓝:“小七怎么会去扶风楼?什么?小七在扶风楼?荀万青?”于冬拾点点头,想来姚菘蓝也知道这个人的!姚菘蓝:“那糟了,我姐还提醒我少出门来的,小七在他手上可就大事不妙了。赶紧走!”说着就往车上爬去,姚菘蓝对车夫说:“去东门口,”姬同一:“北门不是入口吗?去东门做什么?”姚菘蓝:“我姐住在东面的松雪居,当然从东门进去近啊!”于冬拾也赶紧跟着上了车,姬同一:“姚公子不换件衣服了?”姚菘蓝没好气的说:“换什么换?再换我妹夫就被老淫棍糟蹋了!”姬同一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什么你妹夫,那是我未来的小姑父!”姚菘蓝:“你那小姑母牙换齐了吗?”姬同一:“你…哼!你妹妹今年高寿啊?”姚菘蓝:“不高不高,配小七正好!”…于冬拾没心思听他两斗嘴,他满心都在祈祷:七七可千万别出事,不然哥哥真没法活了!他紧咬双唇,面色铁青,指甲都快要掐进了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马车飞驰而过,激起路边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