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珏花秋瑟》东楼西雨

5、近心

　　她盯着珏秀的脸，精致精致的脸颊还逐渐发红升温。
　　李秋瑟不再抓着她的手腕，而是坐到她床边来。手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就这么贪婪的感受对方手心的温暖。欣赏这位美人的正颜。
　　真的是。
　　这张脸让李秋瑟觉着越看越好看。
　　“秋瑟。”珏秀手被牵着，又被莫名其妙的盯了好久。觉得这人若是再看一下去自己的脸就会红成苹果，于是便无力地叫了一声秋瑟。
　　没想到秋瑟的手握的更紧了，目光也变得更加热烈。
　　“你好像是第一次叫我秋瑟。”李秋瑟缓缓开口。
　　珏秀：“不……不是。”
　　“是。”李秋瑟笃定，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前。“你听着珏秀，我对你好，并不是因为什么你值不值得。这些话我听都不想听。我心甘情愿对你好，只图你过的开心，过的舒坦幸福，懂吗？”
　　“嗯……我知道你真心把我当朋友……”
　　“朋友”两个字从珏秀嘴里硬生生蹦出来的时候，李秋瑟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罢了。”李秋瑟叹气，“你欠了不少，怕是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
　　“嗯。”珏秀低声回应着。
　　“你从我这儿拿走的哪是我的钱，你将我的心偷走，害得我整天魂不守舍，一天不来见你，我便难受。”李秋瑟理了理珏秀的头发，又叹息道，“你说我面前这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是会跟我回家呢，还是回继续留在这里，让我天天魂不守舍呢？”
　　“我……”珏秀听到请李秋瑟说这话，心里的暖意慢慢荡开，一层又一层拨动心弦。
　　李秋瑟怎样，李秋瑟如何，李秋瑟对自己是怎样一个存在，这些问题在珏秀脑海中回旋。在她眼里李秋瑟是特别的，它是未来人们眼中的光；她是温柔的，十分细致又十分体贴。
　　他是光，在不知不觉中洒满了珏秀整个房间。
　　李秋瑟从未在意过自己是青楼长大的女子，自己也是不知何时开始担忧的，担忧李秋瑟讨厌他的身份，但忧李秋瑟离开她，担心自己在她面前出丑，想接近她，留住她。又害怕太近了，让她发现并讨厌自己古怪的脾气。
　　珏秀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当是灰暗的。青楼这种地方不同它处，不管这仗打来打去，今天他做主，明天另一个人做主，三大青楼都不会受到半分干扰。达官贵人纨绔少爷，哪会管着这些。酒一样的喝，青楼一样的逛。总之这些在珏秀看来实在肮脏不堪。可她明白自己就是在这要肮脏不堪的地方出生长大。这栋楼里的人都是脏的，包括自己。
　　李秋瑟见珏秀久久不作答，凑上去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珏秀像受了惊的小鹿，猛然一耸肩，脸上又红了不知多少倍。
　　李秋瑟虽然知道珏秀此刻说不出什么话来，也不逼她，道明自己的来意：“过几天城里又会打起来，到时候我手下会有人来接你，不管你走还是不走，他都会来。”
　　“你要起事？”珏秀明白过来。这一仗珏秀并不知李秋瑟有多少兵力。而周家军之所以能打下十几座城池，靠的就是兵强马壮实力雄厚。且周领主领兵打仗，用兵之计一贯让人难以捉摸。若真打起来珏秀也算不准她有几分胜算。
　　只见李秋瑟眼神中充满坚定，她点头：“是。”
　　珏秀脑门一热拉住了李秋瑟的衣袖，仿佛是怕她下一秒便消失不见。少女抿抿嘴唇开口道：“我要跟着你。”
　　自少女嗓门发出的清脆音调，让李秋瑟魂牵梦绕的清纯少女，犹如水出芙蓉在淤泥之地盛开的花朵。哪里会脏，她只会被那污浊衬的更加美丽。
　　李秋瑟的喉咙一时哑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沉思片刻，想确认刚才自己有没有听错。但珏秀又坚定的问了一句：“我想跟着你，起事的时候，可以吗？”
　　李秋瑟更是说不出话来了，她紧盯着珏秀那双眼睛。紫瞳，透着亮光，优雅，伴随着清香。真是让人着迷……
　　面前这个少女她美，美得让自己深陷不已，美得让自己想为她打下一座江山，而后与她登上荆城城墙。将自己为她打下江山赠与她。
　　“在我身边很危险。”李秋瑟听他想待在自己身边自然是很开心的，但现场这般危险，秋瑟又怎会忍心让珏秀涉险。战场是不能让她去的。
　　李秋瑟咬牙告诉自己把持住。
　　“不能去，很危险，会死人的。”
　　李秋瑟只是淡淡的又说了十个字，脑海中翻涌过的却是千万幅血腥残忍的战争画面。
　　战场上吃人根本不吐骨头！
　　“我不怕，我就跟着你。”珏秀一瞬间不知哪来的勇气，提高了音量对李秋瑟说，“打仗什么的又不是没见过，没见过的是你指挥战场的样子。”说完还挤出一抹微笑。
　　李秋瑟虽然没从那笑容中看出几分开心，但已经很满足。自己也劝不动她，只好点点头。只怕是真的到了上战场之时，会为她分心不少。
　　“今天就跟我走吗？”李秋瑟开心了，又抬起珏秀的手端详起来。
　　珏秀轻轻捏起拳头，内心有一丝不知何来的紧张。
　　食指指头上，有一道细长的粉色伤口。李秋瑟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她轻吹着这细小的伤口，问珏秀：“怎么弄上的，疼不疼？”
　　珏秀只是摇头。
　　李秋瑟又开始了她的唠叨，“都说了你的手金贵着，你的实力摆在那里，每天少练两个小时的琵琶也没人敢和你比技艺。你不心疼手，我还心疼着呢。”
　　珏秀心头暖意，一层一层尚涌进出了心，漫向全身。那种温暖是只有在和秋瑟待在一块儿时才能感受到的。
　　李秋瑟说的话虽然唠叨，但字字皆出自于那颗无比袒护珏秀的心。
　　“先搬我那去吧。”李秋瑟依旧喋喋不休，话题被她从“少练琵琶多护手”突然扯到“搬家”上。
　　珏秀从小就住在风月楼，以老妈妈对他好的程度。若她想离开这里去别地住，老妈的绝对会同意。但珏秀是孤儿，在外无亲，光是搬去哪儿就是个重大难题。再者老妈妈对自己已经是照顾上的照顾了，珏秀更是不能向她借大量的钱财买房子。所以一直没有离开风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