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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徐小公爷 ...

  •   屋内的女眷,皆担忧着徐斐然,苏公公正想说些什么,二婶李氏正巧出现在门外,二房的大小姐徐妙亦在其中,也不知两人是在何处遇见的。

      李氏听相公徐三思说过,这位苏公公在云朝有很大的实权,她过来讨好一下,总是没错的。

      李氏领着女儿进屋,没有先拜见老夫人,反而是朝着苏公公一礼,“您便是苏公公吧!今日得见,才知公公与传言中的一般风姿绰约,只是不知公公来府上所为何事?”

      李氏一副主人家的做派,她在长房作威作福惯了,此时依旧是以主人自居。

      苏公公面上有几分不喜,不过是个二房的媳妇,有什么资格过问长房的事,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你是谁?咱家可不记得国公府有你这么一号人。”苏公公不给李氏任何情面,他一向不喜如李氏这般拍马屁没拍到点子上的人。

      风姿绰约,这四个字他厌恶之极,苏公公的忌讳便是这四个字,他自小入宫成了太监,举止愈发女性化。

      苏公公终归是男子,哪能受的住这四个字,明明是形容女子的词,偏偏要安在他身上。

      李氏生于乡下,那地方的女儿家哪有读书的机会,与徐三思相恋时,他夸过她风姿绰约,即便李氏不懂这词的意思,心中也觉着欢喜。

      如今将这词用了,她亦是不知对错的,只觉得自己喜欢,别人也该喜欢。

      便是苏公公带着怒气的话,她也不大明白,只当手握权柄的人,都是这个脾气。

      “苏公公与我这个妇道人家是头一次见,不认识很正常。妾身是国公爷的弟媳,苏公公若有什么要吩咐的,同妾身直言便好。”

      李氏一心想讨好苏公公,为自己的相公得些好处,苏公公眉头舒展,只觉得这李氏有些不知分寸,将老夫人的话由全抢了去。

      “哦!你便是徐三思的夫人!比起国公夫人倒是差了不止一些,你相公因了国公的关系,在官场上也能排上号,只是国公府的事,这二房还没资格插手,咱家劝你将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婉小姐往后非富即贵,不是你能惹的。”

      苏公公听多了宅门内斗的事,不想出了什么伤人的事,让漠北的那人分了心。

      陛下重视沈小将军,他自当也该重视一分。

      李氏装作听不明白,将自己以往的所做所为推个干净,“苏公公,这是说哪里话。妾身是婉儿的婶娘,疼惜她还来不及,怎会待她不好,你说是吧!婉儿!”

      徐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年幼时也曾认为二婶真心待她好,若不是云历七十九年,徐国公夫妇战死,二婶表露出真面目,她或许会真当李氏是亲人。

      六年前,徐国公府遭了难,不仅国公夫妇没了,年仅两岁的徐斐然一夜之间成了瞎子。

      世人只以为这孩子失了双亲,害了病。徐婉却知道并非如此,眼盲那日,徐斐然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旁人听不懂,她却是明白的。

      徐斐然眼盲那日,嘴中不停的念叨着“娘”字,唯有徐婉明白,此“娘”非彼“娘”,而是婶娘的“娘”字。

      此时,李氏又开始了六年前惯用的伎俩,她怎会再信她。

      “二婶待我如何,二婶心里自然明白,问婉儿又是何意?”

      李氏的笑意尬在脸上,这徐婉一向不敢顶撞她,今日是哪里来的胆子,难不成宫里的那位真对这姑娘有意。

      “婉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二婶不会去干涉,婉儿以后想做什么,二婶都支持。”

      李氏又演着惯用的戏码,徐婉没有搭理他的心思,面色平淡,只想起身离开这地方。

      “祖母,苏公公,我先去瞧瞧斐然,这个时辰他也该吃药了。”

      徐婉起身一礼,领着阿玉就要离开,一旁的二房小姐徐妙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姐姐,真是愈发没规矩了,我娘亲正同你说着话呢?你怎能一声不响的离开。”

      徐婉可没心思同她多言,省得这戏到了后头,又要给她一阵数落,她急着离开,是因为她瞧见徐妙鞋面上有些泥土,整个国公府也就徐斐然的院里有水车,徐妙怕是又去寻他的麻烦了。

      “让开!”徐婉冷声道。

      “我不让!”

      徐妙觉得自己占着理,亦是硬气的很。阿玉可不能让自家小姐吃亏,她以身开路,将徐妙拦着,徐婉才出了屋子。

      “娘亲,你看她们,小姐丫鬟都一个样!”徐妙何曾受过气,不管在长房还是在二房,她都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仆人们大多听李氏的,这府更是传出了国公的爵位,往后会落在二房。

      这般一来,二房更加肆无忌惮,若不是有老夫人护着,徐婉与徐斐然姐弟俩,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长房的产业与爵位,二房眼馋的很,却碍于世人的言语,不敢明抢。

      徐妙方才的话,有些不知尊卑,李氏看着苏公公的脸色,未见异常才微微放下心来,故作镇静道:“妙儿!那是你长姐,以后不要乱说话!”

      徐妙不甘心,反驳的话刚要说出口,苏公公狠毒的眼神看向她,徐妙慌乱道:“娘亲,女儿明白了。”

      徐婉出了祖母的院子,快步向徐斐然的院子走去。待见到院内的水车,徐婉才放慢脚步。

      院中徐斐然坐在门槛上,笨拙着吹着手中的梨形埙,他眼晴看不见,手却是个灵活的,往日他常常能听见梨形埙古朴的音质,阿玉说姐姐喜欢听,他便央求沈卿和教他。

      “斐然!”徐婉轻唤了一声,徐斐然连忙放下手中的埙,将它藏在袖中。

      徐斐然仔细辩别着声音的来源,想走向徐婉,却碍于眼睛看不见,他只能在原地候着。

      “阿姊!”

      “我都瞧见了,你还藏什么,若想学便学吧!阿姊又不会拦着你!”徐婉语气宠溺,目色柔和的瞧着阿弟,亲人所剩不多,让她更加懂得珍惜。

      徐斐然纠结了好一会,才将袖中的梨形埙拿出来,微微道:“我学的慢,吹的也不好听,怕阿姊和阿玉姐姐笑话我。”

      他抱着梨形埙,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徐婉见他兴致高,心中亦是欢喜。

      “小少爷天赋高,学的也快,我听着就很好听,小少爷再多练练,不需几日便能小有成就。”阿玉说着恭维的话,鼓励着徐斐然,让他重拾信心。

      徐斐然握着梨形埙的手,蓦地攥紧,阿玉的鼓励显然是有用的。

      徐婉正思索着,要不要为徐斐然寻个师傅来,他自个摸索怕是不容易!

      “斐然,阿姊替你寻个师傅吧!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也省得你苦苦钻研,不得其法。”徐婉问着徐斐然的意愿,他若是不需要师傅教,她也不会强求。

      “阿姊我有师傅的,卿和哥哥教了我很多东西,等我学的精通,再吹给阿姊听!”徐斐然笑意很甚,小脸上只见嘴角的弧度,即便是眼盲,亦能从眼中瞧出他的喜悦。

      这般心灵纯善的孩童,李氏竟也下了毒手。权利与欲望交织,人心的恶显露。为了自己的儿子徐权然能继承爵位,妄想除掉长房嫡子,二房的异心多年前便有了。

      李氏忘了,若不是十五年前徐国公将二房接来上京城,她依旧是偏远乡下里的妇人,哪能有如今这般风光。

      在国公府待久了,便以为国公府也是自己的?

      当真是可笑至极。

      每当瞧见阿弟眼盲,不知方向的模样,徐婉便恨极了李氏与二叔,李氏一个妇道人家,若不是二叔引导,她哪来的胆子?

      徐婉一时间想的有些多了,记起自己来这目地,她院里院外瞧了瞧,见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斐然,方才徐妙来过对吗?”徐婉尽量轻柔的说话,观察着徐斐然的神态变化。

      徐斐然闻言,不动声色的将左边的袖子向下拉了拉,故作镇定道,“没有,堂姐怎会,怎会来我的院子!”

      徐婉看出端倪,迅速抓住徐斐然左边的袖子,向上轻轻一掀,只见手臂上布满了红痕,有些地方还带着血迹。

      “疼吗?”徐婉心中微痛,声音有些沙哑。

      徐斐然忍着疼,乖巧道:“阿姊,我不疼,一点都不疼,这个只是伤口看着疼罢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徐婉叹着气,暗暗自责自己没保护好他,“若是不疼,咬牙做什么!”

      徐婉自然不信他的话,引着他进屋,让阿玉寻来药膏,替他上药,这伤都快见骨了,一看便知是鞭子打的,徐婉心疼不已,明明伤的这般重了,徐斐然倒像个没事的人,吹着埙,一使上力气,伤口会更疼。

      她若不发现,徐斐然大概能将这件事瞒一辈子!

      “徐妙为何要打你,你告诉阿姊,等过些时日,阿姊替你还回去!”徐婉抹着药膏,动作十分轻柔,生怕牵动伤口,又引得阵阵发疼。

      徐斐然一向诚实,因怕徐婉担心才会瞒着伤势,如今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就没有在瞒着的必要了。

      “阿姊,我没有做错事,是她瞧中了我的梨形埙想夺去,我不给,她便拿鞭打我。”徐斐然咬着牙,忍着药劲带来的疼痛,他依旧咧嘴笑着,已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徐婉上药的手一顿,冷静道:“你院里的丫鬟仆人没有帮你吗?”

      徐斐然将头低的很低,面上十分落寞,“他们来了,没有瞧我,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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