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州》风吹草低

9、罗老板

　　没过几天，商队就带着马匹和货物来了，村子里马上就热闹了起来。几个小商贩挑了块空地，摆起摊子，有卖胭脂水粉小饰品的，有卖衣服布匹的，还有卖宛州茶叶瀚州酒的，由于村子里的人都不太出去，于是这些小摊子生意就十分红火。
　　靠近树林的地方搭起一个帐篷，人骑着驰狼跳过火圈，矮小的河络跳着古怪的舞蹈，脸上画着鲜艳油彩的艺人做着滑稽的动作逗大家开心，强壮的蛮族勇士躺在板子上表演胸口碎大石，赢得村民们一阵又一阵的喝彩。
　　我从马戏团出来，心里还是想着去城里的事情，这些人据说是从夏阳一路沿着村子做买卖过来的，走了有四十多天，在每个村子待三天，每个村子之间的路程又是两三天，观月镇是最靠近海边的镇子了，而潮汐村就是他们此行的最后一站。商队们手上带的最后一批货品都指望着在这脱手，用粮食和布匹换了澜州海边的特产鱼类、珍珠珊瑚、以及鱼油海藻盐等副产品，去夏阳转一手，运气好的话就能翻上几倍。
　　我转了半圈，只看到一些小贩跟人砍价，根本就没看到那种可以话事的人物，也不知道老板们钻到哪个人家里去跟人商量大买卖了。其实村子里真正有货囤积的也就几家人，村长，渔老大老王，船舵头孙叔，还有就是像珠儿这样的采珠女了。像郑云那样跟着船出海的渔民大多数就是给这几家干活的，他们不懂养殖技术，海浅没大鱼，去深海就一定要跟着这三家人的大船了，只是捕来的鱼大头都归船主，自己就得个小零头。澜州的土地不适合种植，重要的粮食产区只有西南一小块地方，所以潮汐村的村民卖水产也大多就是换换粮食和生活用品，没几个有钱的。
　　我一路溜达回来，往珠儿的房子走去，不知道她的买卖做的怎么样了，也许她已经帮我打听好出村的事了。
　　刚进门，就看到屋里站了好多个人，桌子边坐着一人背对着我，跟珠儿在谈着什么事情，听见我的走动声，他们齐刷刷朝我这边看来，坐着的是一个中年人，留着一八字胡，脸圆圆的有点精明，看衣服像是有点钱的样子，站着的那些人估计都是他手下，不过有几个身上好像带着刀。
　　“罗老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崔兄弟，希望你们回去的时候能带他一程。”珠儿给我们做了介绍。
　　“这位是兴远商队的罗老板。”
　　“罗老板，久仰久仰，今后几天就劳烦您照顾照顾小弟了。”我马上抱拳说起了客套话。
　　罗老板手势往下按了按：“哪里哪里。”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珠儿姑娘，你一直都是以采珠为业的，为何这次除了珍珠之外还拿出这么多珍宝呢？据我所知，这红珊瑚是产在暖流区的，在潮汐村的近海不可能出现，而这个珠贝生长的深度也不是一般潜游可以达到的。至于这块金币就更奇怪了，这是前朝的宛州商会为了恭贺皇帝的生辰而特地打造的，早就不流通了。不知道珠儿姑娘是怎么得到它们的？”
　　“这个……”
　　“珠儿姑娘，这些东西我全都要了的话，需要一大笔钱，我们走这一躺能赚的也不多，我不希望这是一笔不清楚来源的买卖。”
　　“其实，这些都是我给珠儿的。”我看珠儿不好说什么，就主动揽下来，“之前我跟船队出海，船上的朋友送的，后来出了点意外，是珠儿救了我，所以算是点感谢，您可以放心，都是正当来源，只要您把我安全带到夏阳，我可以付给你跟这个差不多的报酬。”
　　“原来是这样。”罗老板笑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袋，放到珠儿面前。“这是订金，你先收下，剩下的，我等会叫人送过来。”
　　“崔公子，借一步说话。”
　　我稀里糊涂地跟着姓罗的出了门，他的两个手下也远远跟着。一路走着，他问我是哪里人，家里有几口人，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差点把我祖宗十八代都要问遍了，我还是用那套天启出海的说辞来敷衍他。
　　“呵呵，崔公子的故事到也是曲折。”走到海边，我们都停住了脚步，大家都把视线转到了宽阔的海平面，罗老板说了这么一句总结语。
　　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他又接着说了一句：“只不过，罗某想见见你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我一头雾水。
　　“就是送你东西的那个朋友。”
　　“那个啊，不是说了么，都出了意外，掉海里去了。”
　　罗老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从中州出海，到潮汐村，往北要从潍海经过宁澜海峡到浩瀚海绕过整个澜州的东北角，往南更是要经过滁潦海绕过宛州越州和澜州的西南部，一般来说，船队不会绕这么大的弯，即便真是有这样的船，在海上碰到了意外，崔公子能漂到海边也是件极其幸运的事情。”
　　说实话，我已经被他说的大量地理词汇绕晕了，只能点点头。
　　“不过罗某听说，有些落水的人会被鲛人救起送到岸边。”
　　说到重点了……
　　我故意装的很迷茫：“鲛人？”
　　“传说中鲛人是古代战祸时期人类躲进水中而变化过来的，他们掌握着海底无数的珍宝。又传说鲛人流下的眼泪，能凝成发光的珍珠。”
　　“这个我也有听说。”
　　“如果崔公子愿意帮助寻找鲛人，罗某一定付与丰厚的报酬。”
　　原来这家伙是想让我帮他找鲛人，鬼知道他想把鲛人抓去卖还是找宝藏，总之肯定没好事。“这大海无边无际，鲛人分布在各处水底，找寻起来实在不容易，我连游泳都不会，实在没法帮这个忙呀。”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愿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不过要快一点，时间不等人的。”罗老板仍然是一副笑意满满的样子仿佛成竹在胸。
　　“好吧。”我一边想着他会有什么阴谋，一边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就想到电视剧的各种桥段，绑架，下毒，殴打，威胁。完了，既然他没对我做以上任何一件事情，那么一定是对我身边的人下手，那个人只能是珠儿了……
　　我急忙跑回去，珠儿的房间空荡荡的，果然已经不在了，我周围走了一圈，都说没见到她。靠，真的这么狗血啊，想逼老子用鲛人来换珠儿！
　　我在椅子上坐了半天，也不见珠儿回来，慢慢入夜了，我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挣扎，要不要出卖小鱼妹妹来换珠儿呢？她们两个对我都不错呀，都救了我的命，一个包吃包住，一个送我珍宝。到哪里去找这种好人呀，靠，但是都被老子遇上了！现在居然叫老子来用一个换一个？那个罗老板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要是真的不救珠儿，会不会杀人灭口啊……可是小鱼要是被抓去了一定会被折磨的，拿去卖钱，说不定还会被割肉煮了吃……
　　诶，老子还想把九州搅和个翻天覆地呢，这下自己先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