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通天教主！》且看人间欢喜

27、财神到

　　蜃岛十二楼的修士们悄然发现，自家主上的心情离奇地变好了。
　　更离奇的是主上平日看都懒得看一眼的深海明珠与金蛟币，今日都被从库房搬了出来，明晃晃金闪闪地堆在蜃岛中央的空地上。
　　转变的原因，或许是因为那个云拘上仙。
　　不过蜃岛十二楼的修士们刚刚才被方衍训过，心中就算多有揣测，此刻也只能埋头做事，再也不敢随意议论发表“高见”了。

　　“上告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东海海市已开，请现真身，镇压四海财气。蜃岛十二楼之主，方衍书。”
　　一道流光而过，方衍刚刚书写完毕的文书便随着术法直达天庭。
　　“好啦，以海市蜃楼之名请财神赵公明下界，合理合规，任谁也挑不出错漏。”方衍潇洒一笑，眼角弯弯地看向陆离。
　　“多谢……”陆离开口。此番天上地下折腾了一圈，没想到是在方衍这里找到了最终的解法。
　　“啧……说什么谢。”方衍不等陆离说完谢字便开口打断，踱步到了陆离身侧，露出个蛊惑人心的笑容，“若真要谢，还请陆离上仙指点几招剑法。”

　　“陆离上仙”这四个字被人用这么轻佻的口吻念出来，还是第一次。
　　不过陆离也不是没经历过类似场面，毕竟……在四下无人时，他也是这么喊琅琊仙尊的。
　　那是上千年的私交带来的熟稔与不拘。
　　“那你可要小心了，别我的路数没学去，自己的绝招露了个底儿掉。”陆离应道。

　　陆离说归说，真到了交手切磋时，却是毫不藏私。
　　两人功法同源，但剑法却是根据各自的际遇与感悟自行衍创，各有千秋。
　　陆离与截教门人交流甚多，剑意中时常有死中求活辟生机的惊鸿之式。
　　而方衍，在海市之中与三教九流交游，剑招中巧妙地融了些各路拳掌与刀枪棍戟的精华进去。
　　两人的剑不分优劣，皆属正道。

　　不得不说两人心有灵犀，他们所习功法与剑道最为契合，是而极具天赋的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以剑入道。
　　这一切磋，便是三日。两人手持铁木钝剑相互较量，你来我往，期间各种剑招都用尽，连新悟到的招式也毫无保留。
　　“噫？”当陆离看到方衍拔剑直刺，平平无奇的一式时，忽生疑窦。
　　这一剑毫无花哨，与方衍之前的剑路相差极大，但是它……极快，极准地抓住了自己收招出剑时那微不可察的间隙。

　　“我输了。”陆离抽身后撤，后撤时，用上了真元助力。
　　方才他与方衍试招，两人都是纯以招式较量不动真元，此时他为了避开这剑动了真元，自然算输。
　　方衍收剑后，略带不解:“怎么，你也破不了这招？”
　　“如果是生死相搏，我手中的寒月玄元剑上将满注仙力，自然可以以力破之。但以招式而论，这一式几无破绽，想破，唯有以同样方法。简单来说，就是比出手的速度。那样将会是……”陆离微微蹙眉。
　　“两败俱伤。”方衍接了话头，“说来，这式剑路，也是我刚刚学来的，勉强只有七分相似。”

　　“这剑式，倒让我想起一个神仙。”陆离从记忆中寻到了一个惊鸿之影。
　　“谁？”方衍问。
　　“九天玄女。”陆离答道。
　　“玄女么……”方衍微微沉吟，一边慢条斯理地洗茶，一边将之前遇到那位名叫“阿玄”少女的经过告知了陆离。“……如果我猜得没错，她要么是玄女在人间收的弟子，要么是玄女本人……”

　　“看你形容，她似是没有记忆。”陆离接了方衍递过来的茶盏，饮了一口，“我在天界也只见过玄女两面，见她出手那次也仅仅是一次巧合。”
　　“巧合？”方衍好奇问道。
　　“那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玄女的弟子白云道君与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发生争执，动起手来。我刚巧路过，见玄女出手，一招逼退了两人。他们争执什么我不清楚，只有玄女那剑，真是见之难忘啊……”陆离悠悠忆道。
　　那一剑，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威势，甚至都没有脱鞘。但一出手，便是风华绝代。

　　“你的剑式里，有其影。”方衍终于恍然，他明白了自己为何一见阿玄的剑法，心念便被引动。
　　“如此说……也不为错。我曾动过向玄女求教的念头，但在天界，昊天玉帝与瑶池王母并尊，四方天帝与诸多仙尊都被架空，被迫收势敛威，更勿论我等散仙了。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离苦笑着说，“太白金星说，玄女五百年前下凡历劫，至今未归。大概玄女也是也是受够了那死气沉沉的天庭吧。”

　　“那个少女……阿玄……”方衍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不像是五百岁，说是十五岁还差不多。”
　　“历劫嘛……如果不想回天庭，多次转世也是常见的。”陆离见怪不惊状。
　　方衍皱眉:“沉沦于轮回之中，沾染俗尘永失仙体，这代价也太大了。”
　　“谁说不是呢。”陆离微微垂目。
　　“喂……你不觉得咱们这杯茶喝得太久了么。”方衍说着，手中光华一现，竟是弃了原先切磋用的铁木钝剑，请出了他珍爱的名剑秋露。
　　陆离看着这柄水意盈盈生白露的宝剑，放手中茶杯，也亮出了自己的本命仙器寒月玄元剑。

　　一抬手，剑光惊月色。
　　再应招，阶上生白露。
　　江海凝光，流云拂袖。身形交错间，便有数道摄人的剑气迸发。
　　赵公明下凡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纵横流转的剑光。这些剑气极为克制，均被限制收敛在三丈范围内，并没有发散出去伤及无辜。
　　但赵公明下凡的位置选择的有些不巧，刚巧在战圈边缘，一个不甚，险些被剑气削掉头上的紫金冠。
　　……蜃岛之主这迎财神的方式，还真是别致啊。

　　那些剑气并非针对赵公明而来，按理说想避开也不难。但……只有魂魄上了封神榜的神仙才知道，眼看着招式剑路，神魂却不听使唤难以随心避让是怎样的无力。
　　……齐天大圣闹天宫时众神被踢翻的器物波及到七倒八歪的狼狈样子，也不全是装的。

　　“公明师兄。”
　　赵公明听到有人如此唤他，神魂深处，竟像是被触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