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山区自然村村长的真实事》qsj永远

5、清查侵占集体山林地

　　当上村长有半年之久了，村民向我反映的大大小小问题多达20项，其中最多的也是上次我组织会议提到的，私人侵占集体山林地竹林地（以下简称山地）问题，13年前本村按村民话讲是乱过‘马蜂窝，’集体事情无人管理，百分之七十村民生活居住向外搬迁，这些都给有些人侵占集体山地有机可乘，有几个村民单是对这个侵占问题已经向我重复反映多次。
　　集体有钱了事也就跟着多了，我为了一心一意把本村工作做好，已经放弃做竹制品‘工头’，但还是觉得有点忙，阿五五不和我共事，就我一人既当村长又当会计和出纳，真是‘敲锣打鼓又兼吹锁呐’样样都要经手做，每个月都有二十天左右要‘泡’在村内，比如村民饮用水管堵塞，（本村饮用水是从约４００米远的后山山泉埋管引回村的）我得叫上人挖开泥土检查，疏通或更换水管，水池漏水检修，巷子路坏等等小件事情一大堆，时常忙到忘记吃中午粥。
　　最近一段时间，村委时常开会，会议内容都是关于美丽乡村问题＼农村的卫生环境问题，本来这正合我心意，我村已经有八年没清理‘垃圾’，村场房前屋后到处出现家禽粪便，晚上村民焚烧垃圾乌烟瘴气又腥又臭等是应该治理了，但是村民目前反映最多的问题是侵占山地问题，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三把火怎么烧？又烧向那里呢？
　　事实上村民反映那件事越多，那件事就越大，也是影响本村稳定的事，我必须集中精力去处理这个问题，对这个问题在选举村长日，我已经答应村民近期处理，现在已过了几个月，可以说属于超期了，再不行动也是失信于人了，也不怪村民认为这个村长和轮流当的一样毛用没有，实际上拖到现在才决定行动，也是有原因的，首先前段时间确实很忙，其次是对这个问题反映确实多都是一般村民，可有点‘来头’的人认为不谊处理，甚至基本是不同意处理，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支持，我可能孤掌难鸣（村民是多，把事情推给你后走了），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以后何村更多的事就更难处理了，这也是本村人怕当村长之一，我在晚上睡不着总是想怎么走好下一步，我计划先把其他不紧急的小问题压一压，我很清楚除非不去做，要做就得绝对百分百成功，百分九九的都不可以，可是成功的基础就得有多人支持。
　　我再去找五叔聊聊，老站长比较懂得事情份量轻重，所以有什么大事我都向他了解探讨，‘五叔，我知道你一直不太赞成处理侵占山地的事，但村民反映最大是这个投诉最多也是这个，我看是必要行动的， ’‘这个事难办，你也知道好多老人包括老干部都反对行动，’‘五叔，那你认为难在那里？’‘我看主要难在四点，第一，刚开始私人种竹时每个位置只种一根，随着时间的增加竹的根数也成倍增加，肯定长到集体地上，他只知竹子是他私人的，那管长在私人或集体地上？第三全村山地面积不小，何时能搞完？万一进展到一半就开展不下去昨办？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占过山地绝对不是个别人，我认为有以前的干部和村上习惯橫行的赛手臂粗人，’‘山地面积确实不少，但我们不是每块地都查，是去查和集体地相近的地块就好，其实我在未当村长前11年12年也想过这些问题，当村长必定得罪一些人，也有可能手断脚断，这些后果我都会想到，如果我真的有这种遭遇能换来我们村平安和谐，那我不后退，’五叔哈哈大笑‘你有这种精神我支持你，’说句谢谢后我再骑上摩托车回村找六哥，六哥正在帮他人砌砖，我知道他还有二个小时才有空，便去找以前的老干部（九十年代当过三年队长，），我跟他说明来意，他却认为我是在开玩笑，说我太嫩了‘肾未入肚，’我说我是认真的，他说‘这可能吗？分山地时间久了现在根本分不清各户界线，你知道各户分界线吗？’我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以前分山地时我根本不在场，到九十年代做‘工头’也是不理村内事，‘我实在不知道各户界线，’‘那你不知谈什么处理，各户底（面积）也不保有，你又怎么处理？你是为了表现自已，也不顾劳民伤财，’我心里说，难道就让人想占多少就占多少？我和气地说：‘界线我不知道你们知道，你还记到今年灯酒节的会议上，村民兄弟对处理这个问题赞成的呼声特别高，如果我们置之不理，在村民中威信全无，他有点不耐烦说：‘你想怎么搞由你’说完气愤愤的就走了，我转去六哥家找六哥，他正在吃粥，对处理占山地之事我跟他说了五叔和老干部的不同意见，六哥一边吃粥一边说‘我也知道这个问题是村民‘闹’最大的问题，处理吧很难，不处理吧也难，’‘六哥那你说说怎么难’他放下粥碗说：‘主要还是界线问题，这个界线分不清怎么定他是占？还是不占？’‘你们对界线都没有一点印象吗？’‘多少是有点，还有就是这个事涉及人员不少，真难办，’‘六哥以前你是指导员，如果我们对村民提出确实存在的问题不敢去处理，村民对我们还存在什么信任可言？’‘你说的有道理，那这事由你作主，我不反对！’我又去找以前的出纳，可是人不在家，电话也不接。
　　回家后我到芦圩ｘｘ街，找到原九十年代当过几年的本村会计（我称他大叔，）我说明来意向他了解集体山地的事，他跟我介绍：‘我当会计时，队长是那边（指二队）十三叔，我记到我们村山场地分到私人是在八十年代，根本没有竹林地，是后来私人用来种竹子才说成竹林地，分时是拿长竹子丈量的，为了好保管土地，本来计划是全分到私人名下，后来有人提出，集体以后用到林木或地方等怎么办？所以决定留下几块地作为集体山地，’‘那当时分配各户面积’‘没有没有，完全是按当时各户人口用竹子量的，’‘大叔，你对各户界线还有印象没？’大叔笑了笑‘哈哈，时间久了，不可能完全记到了’‘早在今年灯酒节宣布，对这件事近期真的行动，大叔你有什么看法？’‘我们老了走不动了，村内事由你们管理啦，’离开大叔后，我打电话给以前当过出纳（目前还在村内居住，）的老人，这次电话是接了，可我两说话不协调，我好话好说，还是难已沟通，没办法只有遗憾挂机了，我继续打电话给向我反映的多户村民，证求他们对这个问题的处理办法，他们的建议我都一一记录好，还有一个重要的人二队人，凡是集体事都离不开二队，只要他们反对我的所有努力都会前功尽弃，但这次我知道他们不反对，二队也有人投诉私人占集体山地，并且他们几户很早就出外买地建房，不存在占集体地现象，毕竟集体的财物谁都有份，象他们这种情况，不管是一队还是二队，都希望有人带头出来制止打击私占集体山地，我拿起电话：‘阿二你好，关于处理侵占集体山地，你们有什么意见？’‘我们举手举脚同意赞成，是什么时候行动？’‘定好时间我再通知你们’‘好！等你消息。’
　　　近十天的准备工作，总结得出反对或不同意的，约有３到５人，我认为行动的时机已经成熟，我确定在五天后行动，赶快打印通知，内容是：根据我村正月十一（灯酒节）会上决定，现定于２０１３年５月２３日十点半对侵占本村有关山林场地进行大清查，到时请各户户主按时参加，（并且特邀当时分地时，在现场的老年人参加），为了本村和谐共处发展，请大家积极参加。注：每人补助５元路费，村长２０１３年５月18日。发到各户户主手中。
　　５．２0日下午6多点钟，从早上到现在我和六哥等五人终于把本村通往河田圩的小路砌好，这条路只有一米多宽，出村下坡后再走400米接芦河公路，２０１０年一场大雨把这条路冲垮了长约3米多宽有70公分，路上面（出村左边）是附近村水田，下面是一条小江溪，平时别看这条小江不大，可一下大雨，这里变成一片汪洋，我们洗好工具收拾好用具，我回头看看刚修整的路，这下好了村民又可以骑单车摩托车从这里行了，心里感到特别舒坦，回到家已经是7点多钟了，我看到老婆在门口盯着我看，我才恍然大悟，她中午打电话说，她脚痛行动不方便叫我买米和买菜回家，她看到我车尾空空，‘没有买菜也应该买米吧？米呢今晚吃什么？’我二话不说掉头就去出去买米和菜（夜市熟菜）回来，‘不是我说你，这几个月你收入那分钱？没收入也就算了，我脚不方便了你也帮做点家务啊，村什么长啊说白了就是做奴，被这个说那个骂，处处受气，你还整天集体集体，你去跟集体吃啊’我知道她说的不错，我只装聋作哑，只要想到路已修好村民出河田圩方便了就好了。
　　５．２１日我在村内和几人修整厅堂排水沟，几年不修整淤泥已经堵塞整个排水沟，这时电话响起，是本村一个被人称‘横恶’的人打来的‘你后天敢动我的山地，我叫人打断你双脚’说完挂电话，我知道他在外地打工。
　　５．２２我安排人员买回100块细长条水泥砖＼毛笔和红油漆，用作集体与私人之间的界线碑，５．２３日我早上8点钟就回到村，１０点左右各户主也陆续到场，不少村民见到我都伸出大拇指，有个兄弟说：你是我们村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有一个大婶说，‘你是我在何村见过的敢动真格的人，敢真名揭发敢真正罚款，一点不是装样子走过场，’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没有规则那来方园，制度只订不实行，打印制度发到户也是废纸一张，起不到半点作用，’大婶说：‘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我看过的都是拿来吓唬人的，’刚谈到这由远而近传来咒骂声，是十四的母亲咒骂：‘看不起我户，欺负我户，别人偷的木不罚，就是罚我户的，天看地看啊罚的钱拿去买药吃啊，我诅咒你死男疾女啊，’她一路骂过来，我上前跟她解释也没用，她只是一个劲地咒骂，我越是解释她咒骂越大：‘看不起我户，欺负我户’‘罚我取钱拿去买药’‘出门被车撞死’‘罚我取钱不得好死’等等有多恶毒的话就骂多恶毒，好在我老婆不知道，要不我又被她骂了。
　　时间到了十点半，我不理她了只管登记报到人员名字，今天第一天参加人数达３８人（‘横恶’人没回来），全村当时有４０户，除特邀三人外参加达到百分之九十，我对这次工作做个简单布置，属于集体地（未分到户）只有三块，我们只查这三块地周边就好，有村民说‘私人之间也要检查’我答复‘据我所知，我们村分山只分到组，再由组分到私人，所以私人之间的山地纠分，是先由原来的组来解决，’我按排一些人用肩膀担和扛已经写好字的界线碑（水泥砖，）一些人拿上锄头＼草刀等工具，按早定路线浩浩荡荡向村后‘六东’山进‘军’，一路上十四老娘还在骂，也有村民看不过眼跟她说，今天大家在一起是指认各户地界不是来骂人，也有村民说不用理她，骂累了就会停了，由于我当时事情多就没有理她。
　　我们到了六东山中间横路，根据村民所说‘这条横路上面是私人的山地（种有速生按或松树等），下面就是集体山地（一片丢荒现象长尽野草杂木，）’六哥和十三叔等所有老人都证实这一说法，行到一处（路下面一块地整理得非常好种有一片红薯，）大家都停下不行了，我知道这里有问题了，‘下面这块红薯地是谁的？’连问二遍没人回答，‘难道是外村人的？’我也是村民和大家打交道这么久，深知大家的处事：背后话多敢发言，在保证不暴露自已时还可举报，但当面有屁都不敢放，最要是怕得罪人，百分之九十表面做‘老好人’。
　　我看到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以前当过出纳的老婆，我过去问‘ｘ婶，是不是你户种的？’‘是又怎么样，又不止我一户占集体地’，我叫人下去测量，结果面积是０．３６亩，我作记录下来。
　　我们接着按横路向前行，路的下面到了一片竹林地，大家又自觉停下来，有的甚至坐下来，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占地，（集体地是没人护理丢荒地，占地的都是护理种植的，看过去就不同）我问‘这是谁家竹林？’没人回答，‘你们不是盼望清查吗？这块竹林是谁家的都不敢说，我们怎么查？’从大家的眼光看我就知是老干部（以前当过三年队长），五叔说：‘自觉说出来，用人点名就不好了’‘是啊，是啊用人点名就不同了’十三叔也跟着说，老干部终于忍不住，‘是我种的，我不种集体也是丢荒，’我真感到吃惊他竟说出这种话，我真不知九十年代他是怎么当上队长的，经测量是０．４３亩。
　　今天共清查出三户人，下午５点收工时，村民反映，补得５元钱亏本，来回车费４元，还要买包子等，经大家商量定明天起每人补１０元钱，十点半开工迟到扣５元，第二天竟有在村住的老干部和从芦圩赶回我的老兄迟到，我二话不说宣布各扣５元，六哥向我求情说‘迟到不到十分钟就扣５元，和昨天得５元不是一个样了？后来连五叔也来求情，我说坚决扣，他们也不管了。
　　五天时间过去了，共排查出侵占集体土地有７户人（原老队长＼原出纳＼横恶等）总面积2.8亩，（这次共花去砖费和运费２５０元，补贴人工钱共１４９０元，在《２０１３年何村收支清单》支出项第二条，）我证求大家对处罚意见，有的人说按亩数罚款，有的人说按时间罚款，也有的人说强制主人二天内清理还地给集体，７户人中有几户认为，我们种的时候没人指责，如果我们不种也是丢荒，我们投入人工把地整好（铲除杂草等）不应罚我们。
　　根据双方意见我打印通知，内容是，这次排查私人侵占集体山地的结果，７户人的户主名字，各侵占了集体多少地、位置，限期到本年年底 （2013年12月31日）止各户自行处理地上的植物，到2014年１月１日后该土地和地上的植物则属于集体所有，打印时间；２０１３年５月２９日。
　　我到各户发通知又有一女村民（７户之一）骂我说‘你做事太过份，我又不是占你家地吗，狗捉老鼠多管闲事，\'晚上她老公打电话骂我近半个钟头，我好好和他解释你占他占全村占，何村将变成什么样？但他根本不听还是咒咒骂骂加恐吓，尽管我不是用免提接听，但夜深人静，坐在我旁边的老婆还是听得很清楚，她一把抢过话筒“啪”的一声盖上。‘日夜都在想村事自家的事都不管不理，一年才得二百块钱还不够你一个月电话费，还要被人咒咒骂骂值得吗？不要做受气奴了，拜托！你把你这个家做好我就阿弥陀佛’这样的话她跟我说过多次，我只要不和她顶嘴‘战争’就不会升级的，我把手机调为振动，可不久又有电话打进来，我装出去方便后接看是‘横恶’打来，‘小心你双脚’马上又挂了。
　　他说到也做到，大约过了十天吧，我从村里骑摩托车出来将到路口石龙桥（和芦河公路交接）看到一个陌生人拿着棍子，我当时也不在意，到了约二十米远我看到‘横恶’带有二个陌生人手里拿着棍子向我跑来，我立即明白什么了，掉头不可能了，我马上下车从口袋掏出手机，按上三下，大声说‘喂，１１０吗？快来，我在河田石龙桥，有人追杀我，快来！有四个人，有一个穿红衣服．．．．．’随即跳进下面的水塘（约有４米高），他们不敢跳，就把我摩托车的后视镜和仪表盆打碎，骑上他们的摩托走了，我的脚扭伤了，经半个月护理才康复（老婆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是开车掉到塘里。）１１０没有来，因为我打电话的动作只是动作并没有按号，当时我不能确实他们一定是来打我，所以只是做报警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