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杀手》阿刁

9、第 9 章

　　把签订合约的事情全权交给了Lee，我做起了幕后老板，除了与他们研究一些合同细节以及防盗线路的布置问题，我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悠闲自在的。没有仇恨、没有厮杀、没有负担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然而令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关于唐浩然的行踪，因为从上个星期开始，所有关于他的资料来源全部宣告中断，他似乎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暴风雨来临地前夕天空是最安静的？”我这样问皮蛋，她说：“我听说过黎明前的夜晚最黑暗，意思一样吗？”我点头，她又说：“你猜唐浩然这次会怎么做？” 我摇头，猜不出来，但肯定不是个好局。

　　“美女，这次恐怕要劳动你了！”Lee下午回来的时候拿着合同对我说。
　　“说！”我喝着果汁，皮蛋给我做面膜，涂了一脸的绿泥巴，亏他还能叫出那两个字。
　　“老头子要求给他儿子派一个贴身保镖，24小时保护。”
　　“我只会杀人，看东西不是特长，不过，我尽量。”
　　“嘿嘿，那就行。各位先生们、女士们，经过我们这么多天的努力，现在只有三家公司坚持到了最后，明天我们将面临最后的一关。”Lee站在沙发上大声演讲着，可惜没人理睬他。
　　“来来来，目前工作安排是这样的。”Lee表演结束，规规矩矩地坐好，我们才靠过去听他说。“下个星期在华尔大酒店的顶层将举行一次个人收藏展，听说很多社会名流都参与了，而且全部收入将捐赠给慈善机构，这次的展出中有三件最值钱的东西，是由我们这三家公司分别安装防盗设备的，也就是说，到最后谁的没被偷走，那家公司就胜出了。明天我和King就去酒店，他们那里本身就有很好的设施，所以我们只要多考虑几个方面把握应该是有的。”
　　“你们不觉得老头子这么做有点太夸张了吗？”皮蛋开始清理我脸上的东西，“他家里的收藏品好像不是最顶级的，犯得着吗？”
　　“我想也是，一定是另有目的。”King这次表示了赞同，立刻得到皮蛋的笑容。
　　“不管他，先赚到钱再说。”Lee的眼睛里只装了英镑的符号，其他他一概不管。
　　“你们去准备吧，我看一下合同——要中文的。”我看着Lee，想知道关于保镖部分的条约。

　　一个星期后，展会顺利进行，我和皮蛋都去了酒店。
　　“就是那个戒指，听说是胡夫长老佩戴的，还受过诅咒呢！”皮蛋专挑那三件最值钱的展品看，“还有这个是十一世纪的王冠，哇啊，这是咱们中国的古剑，妈的，肯定是烧圆明园的时候抢来的，还有脸在这儿展出？”听身边的皮蛋喋喋不休地唠叨，我却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把这三样东西的细节特征记在脑子里，希望能派上用场。

　　第二天，英国的各大报纸上都同时刊登了一条特大新闻：在华尔大酒店展出的最有价值的三件物品同时被盗！
　　“那意思是谁都没过关？”大家聚在一起研究着。
　　“不对，我的显示器表明东西根本没有被移动——咦？现在在移动了。”King叫起来。
　　“King拿着你那个玩意跟我走，妞儿呆在家里，用通话器联系我。”我戴上头盔，坐上了摩托车，“Lee，老头子那边你应付。” Lee比画了个手势叫我放心。
　　“好了，告诉我现在该往哪儿走？”我问King，不得不承认在英国我是个路盲。

　　根据仪器的显示，我和King在马路上飞快的行驶着。
　　“信号在右前方往左拐了！”
　　“信号上了高速公路了！”
　　“信号上了泰晤士河的大桥了——不对，无情，这里不让摩托车走……”
　　我骑着摩托车在路上像撒了欢的野马，连续甩了四辆警车，七辆巡逻车，最后终于听到King在我耳边用哑的不能再哑的声音说：“它就在我们前面！”
　　前面？那是一辆黑色敞蓬的宝马车，开车的人看上去相当自在，我开始是尾随在后面，等到了僻静的地方，我加大马力冲了过去，与车并行，坐在身后的King向开车的人示意往路边停。开车的人连理会都没有，加大了油门就想跑，我再次冲上去，毫不客气地从怀里拿出一把改良后的射钉枪，一枪就击碎了宝马车的挡风玻璃，立刻，车迅速地停在了路边上。
　　从车里走下来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他用英语激动地叫哮着。
　　“他在骂你！” King贴在我耳朵边上说。
　　“你去把东西搜出来。”我迎上去，一拳打在那男人的小腹上，成功地让他住了嘴。
　　从车前座的下面King找出了一个黑色的绒盒，打开后确定是那枚由我们负责的戒指后，我告诉King让他骑摩托车跟在后面，我从地上把还捂着肚子的男人拎起来，打开车门扔进驾驶座，然后把摩托车的牌号扯下来，很满意地看到下面还有一个新的。
　　“你老婆简直越来越上手了！”我拍了下King的肩膀，转身坐进车里。
　　“去爱德华·顾的家。”我系好安全带像吩咐司机似的命令旁边的男人。
　　这次那男人学聪明了，一点也不反抗，只是在听我说完后从墨镜后面露出眼睛来很仔细地看了看我。
　　“没见过美女？”我顺口说了句皮蛋的口头语。
　　“不是，我想好好看看你！”那男人竟然用很流利地汉语回答了我，我一愣，伸手摘下他的眼镜，他立刻冲我笑了起来，很——骚包的那种。
　　“小少爷，幸会了！”我把墨镜从车里扔了出去，懒洋洋地问候了一声。
　　他——爱德华·顾的宝贝儿子，Simon。

　　我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这个小子自从听到我喊出他的身份之后，就开始发挥他超常的磨人的工夫，一路上无休止地探询关于我的各种信息。
　　“美女，你姓什么，叫什么？”
　　“你是干什么的？身手不错啊！”
　　“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公司来？”
　　“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你住哪儿？我怎么去找你？”……………………
　　为了我的清净，我决定不再沉默，侧过身对他用很温柔地声音说：
　　“帅哥，宽胶带放在什么地方了？”

　　King尾随在车后一起来到了爱德华·顾的家里，我把Simon嘴巴上的胶带撕下来就下了车。拿着黑绒盒，三个人进了房间。
　　“嘿，老爸，我被抓回来了。” Simon走进去就倒在了沙发上，房间里原本紧张的气氛被打破了，大部分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我把黑绒盒交给Lee，他惊喜地接过打开，又递给了爱德华·顾，老头子神色自然地接过去，看了看就交给了身后的人。老头子用英语先是让其他人先行离开后，接着对我又说了几句话。
　　Lee说：“他说我们干的不错，但防盗系统的安装还是有问题。”
　　“你对付他！”我把难题扔给Lee.
　　Lee无奈地回答着老头子的话，但后者只看我。
　　“他说他想听你解释。”Lee翻译给我听。
　　我找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母，递给King。
　　“NNND，GMSHUA OUR是什么意思？”King不明白。
　　“打电话给妞儿，让她告诉你！”
　　King立刻拨通了电话，把字母念给皮蛋听，皮蛋在电话里记录了这些字母后狂笑了大约一分钟，然后让King打开手机的免提，很洪亮地念了出来：“你奶奶地干吗耍我们？”
　　屋子里安静了有十秒，原本喝着啤酒的Simon一口吐了出来，咳嗽地上气不接下气，女佣人跑到他身边担心地看着他；老头子的脸色阴沉地像锅底，“有教养”地保持了沉默；Lee和King在接收完信号后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低下了头，嘴巴绷的紧紧的。
　　“跟我说话用中文，否则免谈！”我站起来，走出去。

　　合同签订了，作为条约的一部分我必须立刻到老头子的家里给他儿子当保镖。
　　带上King帮我设计的几件防身武器，我提着小小的行李箱被接到了豪华的别墅，其他人也都跟了来，因为要开始干活了。
　　Simon站在门口亲自迎接我，他打扮地非常让人赏心悦目，看来混血儿的基因真的是不错。见我下车，很绅士地带领我到他指定的住处——他的房间。
　　“万一我有什么事情，你立刻就能发现。”似乎是很好的理由。
　　“在家你不会有事情，在外面你才需要保镖。”我把话挑明，然后坚持住进了他对面的房间。“就这么决定了。”我拍板定案。

　　别墅里原来的防卫系统其实已经很先进了，但King还是增加了一些体感和红外线控制的设备，他给我说了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看着我：“你要小心，否则妞儿饶不了我。”
　　我点头，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今天晚上我会和她先讨论一下怀孕周期的问题，按理说我早该当爸爸了！”King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笑意。
　　我翘起了嘴角：“真为你们高兴。”
　　King忽然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无情，其实爱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也许就在一瞬间，别把自己包的那么紧，透透气吧！”
　　我无语回应。

　　“美女，早安！”我在楼下用早餐的时候，Simon拿了一朵玫瑰递给我，我接过，放在桌子上。
　　“你不化桩吗？啧啧，这样是很不礼貌的。”他坐在我的对面，佣人给他摆上了早餐。
　　我擦擦嘴巴，对Simon 说“给我杯奶茶。”
　　Simon奇怪的看我：“干吗跟我说，你直接交代给他们就可以了，你是我的人，不会有人敢委屈你的。”
　　“她不懂中文，你翻译给她听。”
　　Simon瞪大了眼睛，然后笑眯眯地吩咐了佣人，转头对我说：“遵照您的吩咐，我的女王。”

　　Simon负责他的父亲的拍卖行，因此对古玩有很深入的了解，跟他在一起，我最常做的动作是翻白眼。
　　“看，这是十八世纪的古董，你看它的形状和花纹，还有色彩，太美妙了。”
　　我跟在他身后，由着他献宝似的向我介绍拍卖行中的货物。
　　“他们为什么要威胁你？”我问了一个问题，Simon无所谓的耸了下肩，“也许我太英俊了！”
　　我立刻决定不再问他任何问题。
　　第一天没有意外发生，然后是第二天、第三天，我始终待在能看到他的地方，但绝对保持距离。
　　第四天的早晨，Simon给了我一个大礼盒，我打开是一件非常漂亮地白色晚礼服，我挑眉看他，他解释说晚上的宴会需要我陪同参加。
　　“我是保镖，不是花瓶。”将盒子丢还给他，我那天照样还是穿着一身紧身的衣服，因为利索。
　　宴会是在酒店举行的，我作为随从也被允许入场，和其他保镖安排在一个房间里。鹤立鸡群！十几个人里只有我一个是女人，其他的都是膀大腰圆的男人，而且有部分是黑人。我走进房间的时候，被所有人的目光盯着，令我很不自在地皱起眉。很快他们用英语互相议论，还不时大声地笑着，别有用意地看我。
　　其中一个人走向我，我正坐在墙角的椅子上，看窗外的风景。他伸手去摸我的头发，我立刻转脸看他，接触到我的目光，他有些犹豫，但周围的人在喊叫着，甚至还有几个靠了过来，有人撑腰他的胆子立刻变大了，手伸向我的下颌。
　　“嘭”的一声，那只手停在了我的面前，原本带着笑容地脸慢慢涨成深红色，因为我的右脚正结实地抵在他的两腿之间，哦，似乎忘了告诉他，为了防身，我的鞋子的顶端都用软钢包裹着，平时一脚就可以把石块踢的粉碎。
　　我才没有心情和这些人交手，他们的身体厚实，即使我使上十分的力气也未必能撼动他们，所以在刚进房间的时候我就在设想如果谁敢来找麻烦，我就让他们断子绝孙。
　　庞大的身体扭曲着歪向一边，手捂在伤处上连呻吟都没有就昏死了过去。我没看他，只是拿出刀子，在手里玩耍着，用无辜地眼神看向其他人。
　　跟在后面的男人们退了回去，因为他们身上没带武器。参加这次宴会的人在入口处都要经过枪支检测，我的刀的材料特殊，根本就没被发现。
　　有两个人走过来把地上的人拖了出去，似乎还叫了医生，我可不关心这个，走到房间门口，去注视Simon的身影，他和一个身着火红晚礼服的黑发女人正在翩然起舞，那女人背对我，所以看不到容貌；旁边同Simon一起出席宴会的女人和别人跳的正起劲，戴在金黄色头发上的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光彩，非常漂亮。
　　人们在舞池里来来往往，Simon一个大的转身，我看到了他的舞伴，她娇媚的笑容是那么的让我熟悉——沈宝宝！我下意识的看她的旁边，与Simon舞伴跳舞的男人已经停了下来，他礼貌地亲吻女人的手，但眼睛是看向我的，邪魅的气势十足，还会有谁？

　　唐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