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飞出金凤凰》春风来袭

36、第三十六章

　　二皇子的藏金阁，因着价钱公道，风评十分好，连带二皇子的名声都跟着好起来。
　　富商本也是听闻藏金阁近日的篆头，过来看看，实则心里认定，跟皇家打交道，吃不了好。之前藏金阁打着二皇子的旗号，强买强卖的事情，也有过。
　　然而，他这次来，发现二皇子名下的藏金阁，价格公道，并不因他是商户，故意欺诈。藏金阁说的上等宝石，他瞧了，竟真是上等宝石。直到富商取了首饰后，才相信，藏金阁的的确确改了作风。
　　富商心里偷着乐呵，这些首饰在京城其他有些名气的铺子，要花一万五千两，他省下了近六千两银子，二皇子不愧是皇家人，大气！
　　三日后，二皇子的人，将三万五千两银票送到了他手上。
　　郭六惊呆了，公子连日子都算得这样精准，二皇子的确三天后就能将银票让人送来，并且，的确是三万五千两银子。
　　郭后虞让郭六报价三万两，二皇子这些宝石，除去金匠人的工钱耗费，能赚一万五千两，多给郭后虞五千两银子，已经算很看得起郭后虞了。
　　在二皇子看来，郭六带着这些宝石来了京城一趟，便赚了五千两银子，这银子，赚的太容易，给郭后虞五千两，已经是他大度了。
　　二皇子的确缺银子，能在这时候，均给郭后虞五千两，的确存着交好郭后虞的意思，也是打算，再有这等好事，郭后虞还能想起来找他合作。二皇子先在，也明白了，一锤子买卖，不能长久。

　　这三日，郭六没有闲着，按照存悠拟定的单子，采买物件。
　　郭六身上没有带多少银子，只付定金，二皇子派人送了银票后，郭六立马结清了采买的物件的银子。
　　几日后，郭六清点完单子上的东西，准备回济州。
　　郭六早就买好了三辆马车，准备着拉东西，马车上塞得满满当当，似乎还是不够。
　　二皇子一直派人盯着郭六，想收郭后虞为心腹，郭后虞放浪不羁，但赚银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不过二皇子仍然有些芥蒂，无法全然信任郭后虞。
　　二皇子一直琢磨，怎样才能将郭后虞收为己用。

　　二皇子不禁庆幸，听闻郭六带着宝石过来求见，本以为郭后虞在算计他。幸而他见了郭六，才知道，这郭后虞，虽说借着自己的名头赚银子，但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还好，自己亲自见了郭六，不然，定要错过这发财的好事。
　　二皇子本没想亲自见郭六，郭六乃一介下人，虽然身上七品武官职位，但他是郭后虞的跟班，二皇子从来都只当他是郭后虞的贴身小厮看待。

　　这次屈尊迂贵的见他，也是想侧面打听，万合粮仓的事，他怕郭后虞发现那个粮仓，这才想从郭后虞身边人探探口风。若不然，他决计不会自降身份，接见一个身份卑微的人。
　　二皇子没想到，这郭后虞是个滑头，心思深，若自己没有降低身份见郭六，郭六便带着这些宝石，去找玉石缘，玉石缘首饰铺子的生意，比藏金阁好多了。
　　二皇子咂摸出些许郭后虞的品行，这是个骨头硬的，属于人敬他一尺，能回敬人一丈的那种，如此看来，倒也能深交，只是，这郭后虞这厮，不好收服。

　　二皇子名下的藏金阁，因得了低价的宝石，还有新鲜花样，他让管事定的价格也低，久而久之，藏金阁口碑十分好，隐隐有超过玉石缘的架势。二皇子这次借着郭后虞送来的宝石，大赚了一笔，还得了个好名声。
　　眼瞅着日渐兴旺的藏金阁，二皇子对郭后虞，也没那么防备了。尤其是，他派人盯着郭六，听闻郭六尽买了些女人做衣裳用的料子。二皇子心道，这郭后虞也不能免俗，开始讨女人欢心了！
　　听闻，郭后虞挺宠爱他的通房丫头，这女人用的东西，估计是给那通房丫头买的。
　　听闻郭六带着从京城买的绸缎回了济州，二皇子特意命人送了两匹艳色的妆花缎，拉拢郭后虞。

　　郭六回济州的路上，迎面遇到郭后虞派出的第二队人，带着燕窝，这队人马，走官道探虚实的，这燕窝价格昂贵，却不是变现银的东西，路上的劫匪之类，是不打劫这类货商的，燕窝类的吃食，他们这些粗人没有路子，卖不了几个银子。
　　打劫的人，在这队人马返回的路上埋伏，等着大干一场。

　　有劫匪得到消息，不久后这里有一队运送燕窝的商队，听闻在从临安运来的，主人就等着卖了燕窝，回通州建园子呢！劫匪打听到消息，十几人便在这里等候，卖了燕窝建园子的商队，带着现银回来。
　　通州离此地不远，这里是必经之路，他们在此守株待兔，最为稳妥。
　　然而，这队带着燕窝进京的商队，一直走了半月，也没见回程。这等候的半月间，还有两个商队从这里经过，劫匪怕打草惊蛇，惊动了官府，
　　不想额外生事，便放过了这两个小商队。殊不知，这其中一个小商队是郭后虞的第三队商队，里头带的，都是些珍稀玩意儿。

　　最珍贵的，是一个盖碗，里头有条红色的小鱼，只看杯子，是一条普通的红色的小鱼，卧在杯底，若是在碗里头放了水，这小鱼，顷刻间便会游动，跟真鱼一般，很是神奇。水凉了，小鱼便停下，能游一炷香的功夫，十分罕见。
　　尽管不知道，这盖碗有什么机巧，但这是个难得的稀罕物件，能烧出这等稀罕瓷器匠人的手艺，也是个奇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郭后虞弄来的东西，还有好几个稀罕物件，冠上奇特的名头，能在京城，卖个十分可观的数目。

　　传闻卖了燕窝回通州修园子的富商，一个月了，都没回程，劫匪们这才明白，这支商队，改道走了。
　　劫匪们懊悔不已，早知道，五日前经过的两个商队，好歹截一个。一个月白费了。
　　劫匪头儿，给属下们打气，“咱们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等着，进京的商队这么多，总能宰着个，够咱们吃喝一年的。”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这地方，再没商队经过，只有行人路过。行人快马加鞭，轻装简行，不好打劫。

　　郭六等人带着从京城买的东西，回了济州。郭六在马车上挂了官府的牌子，路上，盘查都快捷的很。马车上带的东西，除了丝绸，没有旁的，不怕磕碰，郭六赶路，马车都快散架了。
　　回来的途中，倒是遇到过劫匪，可劫匪看马车挂着官府的标记，十几个人跑的飞快，不似拉着贵重的物件。
　　劫匪没截这一票，官府的马车，他们得避着些。

　　郭六赶回济州时，郭后虞早就在等他了，府里的开销，在存悠极力节俭下，还剩九百两，存悠去了趟京城赚的银子，还剩一千两银子，那她日后的底气，不敢动。
　　存悠正想着，如若不然，自己跟方白氏赚的四百两银子，先拿出来用。
　　没等存悠将自己的碎银子，换成大额的银票，郭六回来了。
　　郭六路上接到郭后虞的信，知道公子着急等着这批货，故而，比平日快了两日，到了济州。郭六将马车直接赶到署衙。
　　郭六从京城带来的绸缎，清点完了直接拉去码头。

　　郭六到了济州，崔光宗总算放了心，明日他的商船便要开拨，他只能等郭后虞这一日，挤出来这一日的时间，也是看在郭后虞此人贪念不重，是可交之人。他的掌舵说，过了今日，明后日济州恐怕有雷雨，不可在此地耽搁甚久。
　　今日早起，天气就不好，为此，郭后虞也着急。
　　绸缎若被雨水淋湿，就不值钱了，这也是郭后虞没有考虑周全，为此着急的原因，他估算好了日子，若不出意外，会有三日的富余。他没有将雨天算在里头。
　　这次的做法，确实不稳妥，激进的很，一则郭后虞手头紧，还差点失去信誉，郭后虞着了急。崔光宗船上的货物，郭后虞留下了两万两的东西，郭六不回来，他拿不出银子。

　　其中，几盒珍珠，个头硕大，色泽非常好，这几盒珍珠，八千两银子。还有些贝类，罕见的很，值得一提的，是香料，两小盒子，就要价两千两，崔光宗可没狮子大开口，那香料不易得，的确贵的很！
　　另外，还有些外夷的特色东西，加起来两马车的东西，物件杂，什么都有，还有些膳食用的作料。

　　崔光宗的货物，郭后虞只让人卸了下来，派人看守并没有拉走。若郭六不能准时回来，这些货，要还给崔光宗。

　　好在，今夜总算赶上了，绸缎运送到船上，便无忧了，船上做了防水的举措，崔光宗时常在海上走，他并不担心绸缎受潮的问题。

　　只剩下这一夜时间，存悠跟郭后虞忙得一整夜没睡。
　　郭后虞这一夜，想了很多，他这一生，几年的荒唐，一直在赌，好赌不仅要靠运气，还要靠手段，此刻郭后虞忽而觉得，他的运气自从盛京贬来鱼鳞营，好了不少。
　　郭后虞看着存悠忙得团团转，心里竟然有种十分踏实的感觉。
　　时间紧迫，存悠盘点完货物，跟崔光宗的管事对账单，就用了半夜功夫，一一记录好，等商船出发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今日天色阴沉，郭后虞的心情随着海船走远，飞扬起来。
　　郭后虞来时，怀着揣着两万两银票，交给崔光宗。那些货，总算能名正言顺的让人拉走了。郭后虞攥紧的拳头松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崔光宗的管事，跟存悠一起清点绸缎，胭脂，还有十只古法缧丝手镯，作价一万六千五百两。清点完，崔光宗立刻命人起锚。
　　送走崔光宗，郭后虞仍然看着远处的浪头，久久出神。

　　采买绸缎和胭脂等物件，郭六花费一万四千两银子，郭后虞发了话，一定要带回两万两银票。郭六这回进京，着实开始敬佩存悠。以前，认为存悠每日闲逛，郭六颇有怨言，这次采买，郭六发现存悠买同样的，竟能剩下不少银子。若不是存悠给的单子，他得多花九百两银子呢。

　　郭后虞收回来一万六千两银票。郭六从京城带来的绸缎，那六十多匹绸缎，崔光宗给了一万两千两，绸缎净赚五千多两。
　　崔光宗也高兴，绸缎最赚，最抢手，那古法手镯，京城的金匠，手艺超群，也是抢手货。郭六带了的胭脂，他要了一半，胭脂在海上容易受潮变质，需妥善保存。
　　郭后虞看着远走的商船，仿佛看见了他的商船，有了这笔银子，足以打通这条航线。炭石，混在货物里，走水路，更容易避开耳目，不会被人盯上。不过，炭石不需要远行，花费自然小。
　　崔光宗只要了一半的胭脂，剩下的，存悠留了两盒，带给方白氏两盒，其余的，存悠都卖了，胭脂赚了七百两，存悠收了银子，放入账房。

　　忙完了这一阵，郭后虞得了空闲，去找存悠，郭后虞带着特意给存悠挑的犀角杯，给了存悠。
　　听闻用这个东西喝水，可以养生，还有更玄乎的，说这高高犀角杯，包治百病。存悠将信将疑的收起杯子，洗过之后，就用这杯子，倒了杯清水喝，存悠仔仔细细的品了品，什么味道都没有，狐疑的眼光看着郭后虞，“别是骗人的吧，这杯子，没什么不同啊？”

　　听存悠这口气，定是不认得此物，郭后虞见不得存悠这没见识的样子，白了存悠一眼，实在看不下去存悠这口无遮拦且小家子气的样儿，“别管有用没用，你只管用它喝水就是，哪儿那么多话！”
　　被公子斥责，存悠倒没有生气，收就收吧，一个喝水的杯子。
　　听见存悠小声嘟哝，可转头将存悠收好，郭后虞憋气劲儿才消了下去，他发了话，存悠定会照做，这一点，郭后虞十分肯定。
　　将存悠的一千两银子还给存悠，郭后虞额外给了存悠二百两银子，高兴坏了存悠，她跟方白氏，做的花酒，一酒窖才赚二百两银子，且还得等上两个月醒酒的功夫。
　　这还是公子第一回这么大方呢！存悠意外得了笔银子，心里很高兴，现在的存悠，赚足了银子，心里满满的底气。存悠高兴，郭后虞也高兴，有种与荣有焉的畅快。
　　郭后虞好久没有好好看看存悠了，今日发现，存悠的眼角，初初有了小女人的媚，郭后虞心痒难捱，刚要拉着存悠亲近，郭六没眼色的站在门外，禀报事务。

　　郭后虞听完，让郭六带着新得的几盒子珍珠，还有香料，去了京城。
　　郭六到了京城直接去了藏金阁，求见藏金阁的管事。之前，郭六见过藏金阁的管事，二皇子也交代过，若郭六再来，直接给个公道价，这样日后才能常来常往。
　　这几盒珍珠，是珍品，掌柜给了一万一千两，价格不高，但也没押太低。
　　郭六又去了两家香料铺子，崔光宗带来的香料，竟卖了五千九百两。郭六心里震惊，那香料盒子，他闻过，还有些臭呢，没想到，不起眼的两盒香料，这么值钱。
　　香料掌柜，认为给五千五百两，也是公道价，可这香料难得，为了日后拉拢住这个香料来源，多了给四百两。

　　郭六怀着揣着银票，心里犯了愁，公子没说，回去的时候，带不带东西。郭六回想起来京城前，公子看自己的脸色不对，实在不知道，哪里惹恼了公子。
　　忙过了这一阵，存悠想着，回一趟家，得了郭后虞的允许，存悠第二日回了趟家。
　　到了家，存悠母亲跟存悠说，上回归家，存悠带的种子，她种了，已经长出绿绿的苗儿，根挺粗的，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吃。
　　绿苗儿叶子细长，根基硬挺，不像是菜，若是菜，貌似嚼不烂。存悠母亲拔了两棵，根儿有些发白，看着也不像芋头，用水煮了，味道不怎么好，味道有些冲，说不出什么味道，怪怪的。
　　母亲这样说，存悠想起来了，她在刺史府，也让伺候花木的老伯种了些，母亲若是不说，她都快忘了这茬。存悠去看了那小苗，没认出来，是什么。

　　存悠放家中一百两银子，给娘亲花用。
　　存悠骤然拿回来这么多银子，存悠母亲有些害怕，再三叮嘱存悠，万不可生出旁的心思，不义之财不可取。存悠知道母亲的意思，为此，不敢将自己赚来的银子放在家里，以母亲的性子，得知存悠有那么多银子，怕是睡不着觉了。
　　得知是存悠做事细心，主家赏的，存悠母亲这才放心。

　　郭后虞这边，让人疏通鄚州的事，有了眉目，那吴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听闻郭后虞有意交好鄚州，自告奋勇的亲自连络，去了鄚州。
　　鄚州那边，也存着交好郭后虞的心思。
　　郭后虞是二皇子的红人，京城传来消息，二皇子在京城声名大噪，名声十分好，极有可能，继任储君。
　　郭后虞选定日子，去拜访鄚州刺史阮长占。

　　鄚州刺史阮长占，听闻郭后虞在京城的婚事退了，起了心思，他的嫡女阮向英年十六，因眼光高，一直挑到现在，都快成老姑娘了，也没有定下婚事，正愁着，听闻郭后虞来拜访，一下起了心思，若这郭后虞是个成大事的，他也乐意将女儿嫁过去。
　　郭后虞来拜访，带的礼物十分厚重。
　　郭后虞早就从先前的玩世不恭转变了成了老成庄重的模样，如今接人待物，圆滑不少，即便心里不悦，也不会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