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窗前芭蕉

1、第 1 章

　　不在乎多少人在等我的拥抱
　　只迫切想拥有你的微笑
　　自尊丢到墙角
　　掏出所有的好
　　你还是不看
　　你还是不要
　　每一天都有梦在心里头死掉
　　我自己对自己
　　大声咆哮
　　人太忠于感觉
　　就难好好思考
　　我痛的想哭
　　却傻傻的笑
　　爱到飞蛾扑火
　　是种堕落
　　谁喜欢天天把折磨当享受
　　可是为情奉献
　　让我觉得
　　自己是骄傲的
　　伟大的
　　爱到飞蛾扑火
　　是很伤痛
　　我只是相信人总会被感动
　　你为什么就是
　　不能爱我
　　像我那么深的爱你为什么
　　为什么

　　困境时看得到一个人的心。得到良多。
　　支离破碎的爱不堪一击的情
　　谁要为谁付出
　　谁能为谁付出
　　谁须为谁付出

　　那么虚弱的一名女子，身心俱疲。
　　伤口流血，如注。流到几尽干涸。
　　我不能，她不能，谁也不能掩埋的伤口 。直到长脓、切割、 创口 、愈合 、疤痕
　　一辈子跟随印记
　　却无法获得终生免疫。

　　住院部是很高的楼。
　　风呼啸来去
　　阳光很明亮一直猛烈照耀。
　　确实是暖冬

　　窗很大很开阔。却只能打开点点。四只拳头的距离。
　　如果窗子打开足够大，会有人从这里跳下去。
　　回答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伤。躺在病床。等待去做一个医生口中极轻描淡写的小手术。

　　七月
　　收到她的电话 泣不成声哭到哽咽。
　　我的心揪到一块。那个我见过最坚韧不拔女子哭到心碎。
　　我预知的结果，十年后缓缓来。落在电话的那端。我的愤怒没有因为十年的消磨而减弱。
　　火爆的咆哮和压抑的哭泣组成一幅怪异的图。
　　长长的几个小时哽咽变成抽泣变到深深的叹息。

　　男人，女人。世上仅有的两种人。因为各式组合排列，上演分离聚合爱恨情仇。
　　以为得到，其实正在失去。
　　这场似是而非的爱情游戏里，女友一直在鼓里。
　　其实是一粒永远不会发芽的种子。种在一片没有未来的土壤里，正在沙化。
　　直到十年后的某日。痛彻心扉。

　　付出所有。遭受各种非议。工作生活遭到极大困扰。拚了命抗争。而，最终发现不过是一场戏。对方精湛的演技只不过陪着自己自欺欺人了一场。
　　我。。。
　　唉。。。
　　我不知道我以后该相信谁。我现在是那么的讨厌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很脏，肮脏透了。
　　。。。。。。
　　电话里女友断断续续哭断断续续说
　　悲哀的语调悲愤的失落悲苦的心境

　　我的愤怒我的劝慰惨白无力
　　真相面前所有人束手无策软弱不堪

　　余下几月。偶有电话来。她说我听。稍似平复。
　　我一直没有主动致电。女友的痛只能交由时间处理。感情的毒瘤我没法插手替她剥离。静静候着她好起来。焕发现身。却不知再相见是在病榻前。

　　十二月
　　生病住院痊愈出院从头到尾，我不知情。
　　很久后，打电话来汇报。
　　我生气致极限。告诉她：朋友是在困难时拿来用的。

　　一月
　　复发住院手术
　　这次，终于被用上。手术安排在收假上班第一天。临时下的通知。我翘班。慌慌张张去。
　　守在手术室门口，踱来踱去。不由自主焦虑。虽然我是一名医学生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小手术。
　　三、四十分钟光景。出来了。挺好的精神状态。松一口气。
　　女友我最懂。凡事强撑，面上乐观达人。
　　看她轻松可人的样子我傻笑扶不上跟着亦步亦趋贴身丫环。
　　伤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没血渗出。麻醉效果还在，不是很疼。
　　复又躺回床上。接受一组一组药水。
　　她的男发小，看到安然，亦是舒口气。说要离开了。为伤的手术已告假两天从他们的家乡来。

　　剩下我。
　　天渐晚。一直等，等着其现男友来接班。
　　手术的时候她现男友说要上班，没法到。
　　我叹息我不能让伤听到。

　　低声聊，一本正经说话。都不能笑。怕惊动了她的伤口。
　　不停的有电话来慰问，同事领导。

　　那个号码。看一眼，嫌恶的扔向我。
　　是他，我不想接。心灰到心死。怎样的磨练，只有自知。如我早换了自个号码。
　　我接通。什么也没法说。曾经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女友不许我透露关于她半点讯息。我支支吾吾词不连句一向不会撒谎小脸憋得通红。
　　他不知从哪听到风声，以为憨憨病如膏肓吧。
　　切！真把自个当情圣了。不会以为你为他寻死觅活？
　　女友给一巨酷白眼。好一会，幽幽的说：已经不相干的两人，他的事我不想知道，我的事他也无须知道。
　　我鼻子直发酸。到底还是放不下。不然怎么会还留着号码。

　　其实，除了这个蠢傻女子。人人都知这个男人不靠谱。
　　这一段，对于男子来说只是一场无谓的调情而已。结束了，不伤毫发。纵然是十年、二十年又如何！这边有妻子、儿子、众情人。伤算什么。
　　当年，如我这么个不谙世事天真傻笑的小丫头都知道。拚了命阻挠。闹到两人友谊几欲决裂。最终以我丢盔弃甲，无言收场。
　　这么些年来，从不屑嗤鼻到激烈反对到张口祝福。我终是无奈。
　　不是因为看好女友未来，而是我在长大。伤喜欢伤爱就是了。伤的幸福伤自知。没有人要为谁做主。纵使我是她最好朋友。

　　这个已婚男人成功俘获女友款款深情。多少光阴多少青春多少情怀付出。覆水难收。

　　从尴尬中走出来。女友不再相信爱情。
　　大众情人的确很大众。女友的爱情神话烟消云散。风过无痕。

　　开始的另一段感情，可有可无。无所谓了。找个人结婚算了。这世间哪有什么爱情。憨憨冷淡的语调让我心疼。惶恐的注视着这个内心富饶的女子。我要怎么做？谁能让她走出沼泽？
　　是多重的重创啊让一个明丽的女子就此枯萎。
　　伤一直自诩野草以此挪揶某温室之花。
　　而今，这株强悍的野草，枯黄破败濒临死亡。

　　对着除我以外所有人，伤精神焕发。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洒脱样。聊生活聊工作，侃侃。
　　坐一旁看，会心的笑。看痛苦深埋，或许埋得很深也就真的埋掉了。

　　情，爱，只是生活的一个小部分。活着，健康的活着才是重点。我肺腑的哲言。女友听，轻叩首。
　　真是很修女，神神叨叨啰啰嗦嗦。常常一大堆糗事，有何资格哲言。

　　爱，得到了。温暖，也只是多一份温暖。
　　爱，得不到。还有自己，快乐如往昔活下去。
　　被爱，去爱都需要一副健康的躯体。不强求，得到才会欣喜。

　　为一份无望的爱情，把自己逼到没有退路。
　　人格自尊全无。如飞蛾般扑火。值吗？

　　十年。爱过，曾经幸福过。付出有回报。不要质疑，纵使是假象，也是温暖幸福的假象。过去了，美美的过去了。我最亲爱的伤啊，活着还是该向前看的。幸好老天只用十年来让你醒悟，剩下的无数个十年伤定会啃到她的另一半苹果，喝道她的那杯茶。
　　我在短信里这样对女友说。不厌其烦，一遍一遍。
　　我不要看她一副看淡人间诸事的表情。离开那样的男子是幸福，不是吗？
　　疼一场，痛一场 ，大病一场。一切终结。
　　伤需要开始另一段生活，全心全意全新的生活。
　　这个可心，无私的女子。温婉，贴心的女子。从来不会说很直接，锋利的词句。应该得到爱，一份无私的相当无私的爱。

　　我对伤说蓝天白云说风起云涌。
　　我要伤抬头看天看阳光刺眼看绿树红花。
　　伤笑笑，应下。是不忍拂我的好意吧。

　　那场压抑失声痛哭一直萦绕耳旁。
　　内敛，从不失措的女子。认识那么多，嚎啕的人只会是我。
　　伤总是这样装所有在肚子，直到撑不下去，掏一点点出来。

　　恨不能是我担掉所有
　　恨不能这场大病让伤失去前十年的记忆。就算把我从她的脑海中抹掉也心甘情愿。回忆是痛苦，美和丑都只是痛苦。伤大脑鲜活，哪有未来。

　　这场刻骨的情爱，伤耗尽所有。现只剩一只壳，伤痕累累的壳。泪流到汪洋。不用伤亲口说我的心听得到。
　　感情，具有极强大的杀伤力，没人能幸免。全心付出全然破碎。怎么修复？

　　炎症渐消。病情复又反复。
　　医生说可能还要追加一个手术。否则，炎症可能反反复复发作无法痊愈。伤清淡的说。
　　做就做呗，一劳永逸。我肯定鞍前马后效力决不偷懒。
　　伤身旁也没什么贴心之人。以为她担心这个，我忙着表决心。
　　不是啦，如果做了手术，以后没法哺乳。
　　那有什么，大不了不要孩子。另一只不是可以用吗？或者用奶粉喂养。。。。我的话再次印证什么是惨白。
　　我试图安慰，可，那是人话吗？
　　心很疼，真的疼。

　　什么原因？
　　不清楚，医生说身体免疫力大幅下降可能。
　　什么鸟屎解释。我不受控的粗鄙。不知原因如何对症治疗。
　　我吼。
　　有用吗？

　　伤的身体一向结实。校篮球队队员。跟我比，壮如小牛。
　　所谓爱情拖垮了一名健康结实女子。生理上心理上全线崩溃。
　　爱之深。
　　瞠目我
　　结舌我
　　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伤啊，回不去了。学着向前走吧！残的身体破的心怎么能支撑后面的路？打起精神来。不是还有我吗？
　　学着遗忘。笑着启程。
　　我们要为自个活。
　　没法到医院。电话里继续修女，唠叨复唠叨。
　　抽空我去看你，这几天风声太紧。我悄声对她说。
　　不用，我现在行动自如。你别过来了。
　　少臭，自个照顾自个。去做理疗小心点，保护伤口不被撞着。我要来由得着你吗？
　　我知道。

　　人在生病时特脆弱。如我，发脾气摔东西破败的哭。对着哥。
　　伤呢？
　　一个人孤独的穿行在医院来苏呛鼻的各栋大楼各条走廊里。哭的时候也没人听见。

　　春节将至。伤的伤口一直没有恢复。奔走在医院和住处间。第二次手术因此无限搁浅。我拚了命的要抽空去看她，却一直不凑巧。

　　翻过年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希望伤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