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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他在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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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话说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经过近十年的战乱,前朝古昌宗将军已经一统天下,建立起了新的大盛王朝。新王朝整顿吏治,兴科举,减税赋,久受战火蹂躏的土地上终于焕发了新的生机。
然而,这一年,没有受战乱之苦的宜州却遇上百年一遇的大旱,田里颗粒无收,灾民遍地。当朝天子古昌宗的长子永靖王古长风奉命到宜州开仓放粮。
古长风一到宜州就换上便衣,微服私访去视察灾情,看着干裂的田地和逃难的人群,他眼圈红了。但是,他没有放任自己的感情,马上回头对侍卫古平说:“去宜州府衙。”
到了府衙,宜州府尹肖亦鹏早已率众官在府门外迎候,见古长风到来,马上跪倒高呼:“永靖王千岁千千岁——”
古长风一边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一边直接往里走,众官赶紧起来跟上他。
古长风坐在大堂上,高声问道:“宜州府尹,宜州有地多少亩,其中多少亩受灾,多少亩颗粒无收?”
“这……”肖亦鹏直冒冷汗,“正在统计,在统计……”
“城内涌进了多少灾民,粮库尚存粮多少?”
“……”
“城内有多少米商,现在米价多少?”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宜州众官,有哪位知道?”
堂下众官都默不作声,古长风气得一拍惊堂木,就要骂人,但是想到临行前父皇交待要谨言慎行,重要的是把事办好,知道自己发脾气也没有用,放粮一事还得靠这些官员,只得压下火气,一一给他们分派任务,让他们马上去办。
分派完任务,古长风来到粮仓,只见这里重兵守卫并没有放粮,不时有百姓闹事要抢粮,古长风站在高处,四周百姓见他像个大官的样子,纷纷要求他放粮,古长风高场喊道:“众位乡亲莫急,请大家再坚持一天,暂且散去,明天午时一定放粮。”
古平也道:“大家散了吧,明日再来!”
古长风顾不得门外百姓,先行去粮仓,早有小官递上帐薄,古长风对照帐薄,发现粮食跟本就对不上,按帐薄上计算,五万人食用月余足够。但实际上,只够五千人食用一天。
“明日开始放粮,每人一升。”古长风吩咐道。
这时宜州府尹肖亦鹏过来,战战兢兢地道:“报千岁,据统计现在城内灾民至少两万人,还不断有人从四处涌来……”
“来人,把肖亦鹏拿下!”古长风喝道,“肖亦鹏,你可知罪?!粮仓的粮怎么差这么多?”
“臣万死!王爷饶命啊,臣已有一年没有视察过粮仓,实在不知啊!”
把相关人等一一入狱,严加审问,但是失踪的粮食还是不知去向。
粮、粮在哪里?
古长风夜不能寐,明日粮若不够放,恐怕会引发骚乱。正在他愁眉紧锁之时,古平来报:“大好消息!有粮了!”
“在哪?”古长风急问。
“池州府快马密报,说有人密告肖亦鹏私藏官粮,就等着大灾之年捞一笔,他藏下的粮就在宜州府后山的山洞中!”
“竟有这事?!快带人去搜查!”
没想到令古长风头痛的放粮一事,就这样轻松的解决了。然而这并不是最令古长风高兴的事情,古长风看着那封密信激动不已,这封信居然是他寻找已久的恩人水奕云写的!更令他激动的是,与信一起还有一张兴修水利图,说宜州缺水易旱,应该引沂进宜,就是把沂江的水引到宜州,才是百年大计。
“奕云,等我!”宜州放粮一事一结,古长风就直奔池州。
***
池州府。
“水奕云在哪里?”古长风一见池州府尹何康就问。
“呃?”这一下把何康问愣了,“王爷是如何知道水奕云的?”
“水奕云天下名士,谁人不知,你送来的那封密信虽未署名,但是看笔迹我就知是水奕云写的。快说,水奕云在哪里?”
何康更愣了,心里嘀咕:水奕云有这么有名么?但还是马上回答道:“密信确实是水奕云所写,但是他并不在池州,不知云游到何处去了。”
“你和水奕云很熟吗,快给我讲讲他的事情!”古长风一边问着一边拉着何康坐下,何康吓的赶紧站起来:“臣站着回答便是。”
“水奕云是我儿时的朋友,我们失散多年,我一直在找他。现在我不是王爷,你不是府尹,咱们都是奕云的朋友,坐下聊聊何防?”
何康听王爷这么说,便大胆的坐了,给古长风斟了茶,就讲了起来:
“我和奕云是三年前相识的,那时我刚刚到池州上任,因为这里田地很少,山地居多,山上都是石头,连草都不长,又加上连年战乱,吃都没的吃,赋税根本交不起,我天天愁的头白都白了。有一天,我路过一个铁匠铺,见一白衣少年在那里打铁,看他衣着不像打铁之人,非常奇怪,就过去问,他说他发现这里有一种铁矿石,非常适合铸剑,所以运了石头就近找一铁匠铺试试。”
“他还会铸剑?他成功了没有?”古长风听的津津有味。
“自然是成功了,他铸了一把宝剑名曰灵犀。”
“灵犀?封将军用的那把剑?”
“是的,锋利无比,真是削铁如泥!铸了一年方铸成呢,不过,这是后话了。我当时更关心的是这种适合铸剑的铁矿石在哪里,有多少,是否适合打造一般兵器。”
“我知道你们池州造了很多兵器,我们的将军与士兵用的剑、铁矛、箭十之七、八是你们池州造的。”
“是啊,这都多亏水奕云的指点,有些兵器的设计图样就是出自他手呢!他教铁匠们如何把精矿提练出来铸造上好的剑,又如何用一般的材料批量的制造兵器。现在池州几乎所有人都在做和制造兵器相关的营生,从挖矿,炼矿,提纯,到打铁等等。还制造其他一些物品,总之,是人人有活干,人人有饭吃,赋税根本不用愁了。”
“他竟然有这等本事,那宜州的事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池州产粮少,就要到离的最近的产量地宜州购买。去年,池州干旱,粮食减产,奕云到池州,沿着沂江走了个遍,他说要引沂进宜方能解决池州干旱问题,但是池州府尹肖亦鹏说要花很多钱,朝廷不给拨。那时,他就注意到肖亦鹏有问题,然后明查暗访知道他在私藏官粮。”
“那为何你不上告池州府尹?”
“这个……”何康欲言又止。
“但说无防!”
“水奕云说民告官不易,官告官也不易,要告倒一个贪官太不容易了,不如让贪官自己现形。”
“如何自己现形?”
“他观天象说今年池州必大旱,灾民一多,朝廷必然要派京官来放粮,无粮可放,贪官不就现形了?”
“原来都在他算计之中呀。”古长风听到此,真是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高兴。又问道,“他这样的人才,不入朝为官实在可惜,你为什么不向朝廷举荐呢?”
“我倒是有此意,不过他成天云游四方,我也只不过见过他廖廖数次。我知道喜欢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不愿意受羁绊。”
古长风站起来,高声道:“何康听封!”
何康赶紧站起来,跪倒在地:“臣在!”
“封何康为中书院,负责南方宜州、池州、永州三府,酌你三日内提拔宜州水利监尹一名,主管引沂进宜一事,一定要在一年内修通,永解宜州干旱之危。”
“谢王爷千岁!臣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