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
Chapter 10
不……
不！
陈北星挣扎，他躺在床上拼命的乱动却是徒劳。
他想喊、想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梦里那些人不肯放过他。
东巷的夏天潮湿闷热，天空灰沉沉、雾蒙蒙，雷声一阵接着一阵好像再为没到来的大雨做铺垫，然而乌云密布之下，孤儿院无人的角落里有一个少年崩溃大哭。
他被扒掉了身上穿着的所有衣服，光着脚，双手捂住胸口哭的额头泛起了红疹子。风呼呼的吹，让他打了个激灵，停止了哭泣，眼睛红通通的失了光彩。
周遭的笑声更刺耳了。有人拿着他的衣服贴在鼻间闻了闻，然后弯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嫌恶道：“真臭啊！几天没洗澡了！”
这番作态更引起轰然笑声。
少年仿佛没听到一样，任由嘲笑。
他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遭到殴打，那不如不说。
如果乖顺能让自己少挨点打。
他宁愿被侮辱。
少年闭上眼，乖乖的站在角落。
他身子瘦弱、肩胛又窄，曾经娇生惯养出来的好皮肤已经蜡黄蜡黄的，一看便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他就光溜溜的站着，无论是被人推还是被人往脸上吐口水，他都不出声也不哭泣。
他知道，哭泣没用。
被强迫穿上裙子的那一刻，少年那点自尊已经被磨的一干二净。他任由着帮欺负自己的人拿手机朝自己咔咔拍个不停，也乖乖的跪下来像狗一样从这帮人的□□钻过。
“可真是一条乖狗。”
“太贱了！”
“小狗狗，你来这里！”
这帮人一声接着一声召唤少年，他们看着少年往自己的方向爬，乐的脸上都要开出花了。
灰色的天幕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上演悲欢离合、人间惨剧。那些痛苦的过往不会让受害人遗忘，反而深刻铭记。只有时时刻刻都记住当初经历过的疼就不会被伤害。
人啊。
活着是为了什么啊？
偌大病房中飘着消毒水的味道，窗外夜幕拉的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淡，当黎明的那一抹光出现时，浅淡温柔的光芒从玻璃窗透进病房内悉数落在陈北星的脸上。
陈泽进来时，看到了陈北星眼角的泪珠。
他心抽疼了一下，而后把新买来的饭放在病床旁边的小柜子上，消无声息的走了。
*
待梦醒时已是第二天上午。
这场繁杂冗长又鲜血淋淋的梦才算是结束。梦里陈北星又经历了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他靠在床头异常的疲惫，连抬起胳膊都费劲儿。
太累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第二次经历那些事情还要疲累、恐怖。
这些年，他活着是为了什么啊？
为什么不早点死了算了？
他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死活想不出答案，可下一秒他瞥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塑料袋，想到昨天陈泽问他的问题，顿时明白了答案。
有的人活着为了升官发财、为了家庭、家人，可他陈北星无父无母，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他活着……不过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这世界苦难颇多，与其轻易放弃生命，还不如苟活一世。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无风无浪亦无人相伴到老。
挺好笑的。
陈北星回忆起这场梦，觉得真实又虚假，梦里的他竟然会说话。
“挺好。”陈北星自嘲的笑了，他要是会说话父亲也不会把他丢在孤儿院，让他被那些小孩儿欺负。
床头柜放着塑料袋里面是什么，陈北星不用猜就知道了，那是陈泽给他送的饭。
如果他是许安，他就很陈泽重新来过，总比喜欢项东最后还落了个悲惨的下场来的好。可他不是许安，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接受陈泽对许安的好意。
他都不敢想，万一有一天陈泽知道许安的身体里不是许安的灵魂时会是什么样子。他也不敢想，如果那天到了，陈泽质问他许安去哪儿了，他要怎么回答。
陈北星摸了摸胸口，像是自言自语，“许安，如果你听的到，那我要跟你说，我虽然没有大本事，但请你相信我，我会带你活出不一样的精彩。”
话音落下。
陈北星掀开被子光脚下地，他昨天特意把鞋放在床下就是为了方便找。
因为他今天要悄悄从医院溜走，去外面的新世界看看美丽的景色，顺便消散一些噩梦后的推搡情绪。
打定主意他便穿了鞋开始外走。没想到这小破村子上的医院管的不严，出门的时候保安大爷都没拦住他。
真不错。
陈北星如此想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场梦的原因，他走到哪儿都觉得跟东巷一模一样。就连空气里飘着的都是紫丁香的浓郁味道。这让他走路都欢快了不少。
太阳悬在苍穹之上从不陷落在淤泥里，陈北星顶着炎炎烈日身上的汗快要把病号服打湿，他走了一半，肚子咕噜噜的叫着。
在经过一家串串路边摊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口水开始在嘴里泛滥。陈北星摸摸肚子，挑了个座位坐下。
他这一座倒是引起了周围客人的注目。
毕竟这年头穿着病号服出来吃饭的不是傻子就是精神病，任谁都得看两眼才罢休。
陈北星才不管那么多。
他快要饿混了头，眼睛里全是锅里红艳艳的串串。
与此同时，三中。
放学时间来的总是很快，睡几堂课的功夫一上午就那么过去了。太阳正撒发着热能量。项东被班里混混簇拥着走出了班级。就像是历届扛把子传下来的规定一样，每一年的校园扛把子都会被班级里或者年级里的混混簇拥着离开。
短短一两分钟。
项东身后松松散散的跟了一大帮人。
放眼一看好像什么不良组织。
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项东，无所顾忌又嚣张。他微微垂着头手指扒拉着屏幕似乎在玩手机，一点也不看路，没注意到前面有人朝着他的方向走。
身后吵吵嚷嚷，前面又有人。
项东一个没注意跟前面的人撞在了一起。
“哎呀。”被撞的那个人往后撅趔两步，要不是身旁的同学及时扶住了她，她都要摔到了。
项东被这声音刺的抬起了头。
一双阴鸷的眼睛跟被撞的女同学对上了。
前者像头狼，后者是被狼教训的弱小猎物。
女同学敢怒不敢言，低着头道：“对……对不起！”
她猛地一鞠躬，九十度，非常标准。
身旁的同学被她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项东拿着手机盯着女同学，慢条斯理的把手机放进了兜里。他的眼睛沉静如水又似深渊一般锁在女同学的身上，周围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安静。
这种静到不知时间流逝的感觉最让人害怕。
谁都不知道阴晴不定、揍人狠毒的扛把子会不会对女生下手。
女同学害怕的眼睛都红了。
弯着腰不敢直起身子。
她怕她一直起身子就被项东揍了一拳头。
身后跟着项东那帮小混混有忍不住的嘀咕道：“项哥没有交往过女朋友吧？”
这话，是对着池浩说的。
池浩翻了白眼，“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项哥。”
“你俩不是兄弟吗？”混混说。
“是兄弟就得了解他吗？”池浩反问，顺带给了混混一个你真傻比的眼神。
混混被噎的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项东锁住女同学的视线移开了。
二话没说便从女同学身侧走过。
一帮子人走的潇潇洒洒。
只有女同学紧张的汗打湿了衣服。
她身上汗津津的。
一旁的同学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女孩说。
出了教学楼，跟着项东的小混混们张嘴就骂。整的外面跟菜市场一样，可是他们骂归骂，那可是谨慎的很，骂出的话比跟人打架时候还要文明，跟生殖器、爹、骂、死有关的字眼都没有。
走了快一分钟。
池浩受不住猛烈的阳光，从混混群中朝带头的项东跑去，一边跑一边喊，“这么热的天气，我们去长安巷子那边吃串串吧？”
才跑了两步，池浩就喘的不行。
项东皱了眉，没说话。
池浩知道项东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于是朝身后喊道：“决定了兄弟们！咱们去长安巷子吃路边摊！”
回应池浩的只有热烈的三个字。
“真不错！”
都是快成年的小伙子，性格、年龄相仿又都是班里的差生，无论哪个学年、哪个班级都能玩到一起去，他们跟着项东也是知道项东是个牛逼人物、狠人。根据电影里《古惑仔》演的那样，奉强者为王。
他们眼中的强者自然是项东。
这一路走出学校更加吵闹了。一群一群的学生聚集在校门口还有家长以及周边的各个小摊贩，来来往往不少的人都往混混群这边走。
池浩一向是个爱嘚瑟的，见有人往这边看，当即摆出一副凶样，“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当灯泡踩！”
吓得那人立马回过了头。
“怂逼！”池浩竖了个中指。
他身边的混混发出哄笑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