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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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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货很生气,一张少年脸瞪着游辰里。
“看来你一点都不喜欢江老板,有机会再见他你都不要。”
游辰里笑了,“对啊。”
“你为他失足坠楼,他为你殉情,”冒牌货用一种看奇葩的眼神看向游辰里,“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他?”
游辰里点头。
“我也不信,辣鸡,滚。”
“这套房子是我的,”游辰里无语,“你是哪个犄角格拉爬出来的小鬼,还让我滚,有没有一点擅闯民宅的羞耻心?”
“爹不疼妈不爱,从小练就金刚脸,”冒牌货呵呵一笑,“所以,不知道羞耻心是什么,懂?”
两个阿飘之间硝烟四起。
洗手间的门突然“咔哒”一声,有一群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哦,是江老板的老母亲来了,她要把她的小鸡崽子抓回去了,”冒牌货幸灾乐祸,“不对,是死鸡崽子。”
游辰里扑上去就是一顿狂揍。
鼻青脸肿的假阿飘乐呵地躲在墙角,看着眼前一大群人围着那具死透了的尸体。
冒牌货志得意满,用一种看戏的语气说,“江老板的尸体马上就要被运出去了,你试试看能跟几米?”
游辰里看着江老板的尸体被推出洗手间,眼里闪过慌乱,也要跟着冲出去。
不巧。
洗手间的门就像是一道符,游辰里刚一扒拉上就被大力地甩回了浴缸。
他不甘心,于是以百米赛跑的精力反复冲刺了十几次。直到江老板的遗体被带走,他还是没能跨出洗手间一步。
游辰里通红着眼,对冒牌货吼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冒牌货摇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游辰里哭了。
他一边哭一边飘到洗手间的小窗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老板的遗体远去。
“太虐了。”冒牌货捂了捂胸口。
直到车队消失在拐角,游辰里才飘了下来,哑着嗓子说,“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不过是另一个时空的你。”冒牌货偏了偏头,“异时空穿梭,平行时空论,听说过吗?”
游辰里不说话。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江海疏谈恋爱的吗?”
游辰里脸色很难看。
他猛然间发现,他不记得第一次见江老板在哪里,不记得第一次和江老板牵手的时间,也不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间,至于夜间运动,太多次了,已经不记得第一次在哪儿。
草。
游辰里抹了一把脸,“私人问题,谢绝访谈。”
冒牌货嘿嘿一笑,“我的那个时空里,游辰里和江海疏马上就要见面了,有没有兴趣?”
游辰里喉结动了一下,假装淡定地说,“哦?”
“十七岁那一年……”冒牌货的声音带着引诱。
“我去。”游辰里脱口而出。
冒牌货扯了扯嘴角,“七月的天说变就变,某人的脸说换就换。”
游辰里举起拳头。
冒牌货缩了一下脖子。
两只阿飘签订协议,互相转换时空。
锈迹斑斑的老铜钟在浴缸上来回摆动,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
“你为什么要和我换?”
“你有你想要的,我有我想要的。”
游辰里好奇,“你想要什么?”
冒牌货说,“自由。”
“胡扯。”游辰里嗤笑一声,“我穿过去之后,关于记忆的问题……”
话还没说完,头上的老铜声嘎吱一声。
嘀——
开启异时空跳转模式,传送中,传送中……
嘀——故障,故障……
嘀——记忆清除中,转换模式开启。
滴答,滴答……
洗手间里的两只阿飘被一股吸力拽入老铜钟内。
一阵白光闪过,魂体炸为碎片。
……
津城最大的特色是冬凉夏暖,每到夏天的尾巴都过分燥热。
不过,这个燥热得分情况。
津城的中心点是两江交汇处,一片江水黄连天。
白天,两江波澜不起,地表50多摄氏度,摊个煎饼绰绰有余,鸿鹄崖景区的所有店铺闭门谢客。
这是热。
至于躁,指的是晚上。
津城的夜晚灯火通明,尤其是鸿鹄崖景区,来的人络绎不绝,有的人在游轮上吹风,有的人在岸上赏景。
谈笑风生,处处喧嚣热闹。
景区最里面,有一条琳琅满目的商业街,稀奇古玩儿,情侣饰品,津城特色小吃,应有尽有。
也许是临近开学,来景区玩儿的游客比往天多了一倍不止,一条街上接踵摩肩,不是挤别人,就是在被别人挤的路上。
游辰里把鸭舌帽扣得更紧,宽大的帽檐挡住了他不爽的眼睛,鼻侧翼留下一小块阴影,浑身都是别惹我的气场。
在被挤了第八百遍后,游辰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开在鸿鹄崖最里面的酒吧,牌面不大,冰蓝色字体,名字也很小清新,叫小清吧。
推开门,前台那颗绿毛头顶上挂着八字箴言:
礼貌对吹,文明搭讪。
和招牌同出一辙的冰蓝色,骚气又勾人。
那颗绿毛明知顶着个说不上正经,也说不上多浪的牌子,整个人的气质偏偏要往搔首弄姿的浪花儿里蹦,好多慕名而来的游客都被吓得把刚伸进来的那只脚退了出去。
游辰里把口罩捂得更严实了些,绕着柱子,在盆景的掩护之下往换衣间走去。
刚走到窗户边,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
“茶花king?”
游辰里皱了皱眉,顺着声音看过去。
男生留着半长的头发,栗色。眼窝很深,下颌的轮廓线很流畅,脸上带了几分笑。从游辰里的位置看过去,刚好能看到那个男生岔开的长腿,很长,也很委屈,抵在桌子底面,倒扎酒的功夫,就让桌子晃了好一阵。
男生对面是个金毛小奶狮,听了男生的话,咋咋呼呼地指着墙壁,说,“海哥,你不要用这么瞧不起人的语气说话,行吗?你先看看照片啊喂。”
男生抱着手臂仔细看了看满墙的背影,中肯地评价,“人如其名。”
金毛奶狮子睁大眼,“什么意思?”
被称作海哥的男生啧了一声,“名字茶花king,娘炮,再看照片,竹竿?”
金毛奶狮子气得喝了一大口酒,鼓着腮帮子说,“茶花是津城的市花,他叫茶花king是因为大家都喜欢送他茶花。娘炮个屁,你没看过他跳舞吧?那张力,那攻击性,是个人看了就对街舞热血沸腾好吗!”
海哥瞥了他一眼,“捧吹。”
游辰里又审视一般,认真地看了被叫做“海哥”的男生。
一张可以下海的脸,一张应该被撕烂的嘴,还有那不安分的腿,应该锯了。不过只是想想,他毕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不在公开场合打架滋事。
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游辰里换了衣服就直接上台,对正在调试的灯光师比了个手势。灯光师会意,把温馨的灯光换成了狂野的红蓝。
模拟的爆炸,刺耳的鸣笛,沉重的喘息,各种激烈的声音交混在一起,几乎要刺破观众的耳膜。游辰里在这样嘈杂的背景音中干净利落地跳了一段舞。最后以一个高速旋转,凌空劈叉结束。
台下传来欢呼声,尤其前台的绿毛小西吼地最大声。
“爱你,king,茶花king,我爱你,你是我永远的神!”
游辰里粗粗喘了几口气,一双明亮的眼睛朝窗户边看去。很好,那个大放厥词的傻叼玩意儿正在玩儿手机。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傻叼旁边的椅子,上面放了一顶特别飒的碳纤维摩托车头盔,黑色。看不出来什么牌子,但右侧的标志挺抓眼。
游辰里在后台喝了一口水,然后去了前台。
“king,你什么时候来的?”小西特别热情,“我一直在前台,怎么没见你……”
游辰里端端正正写下名字,这才抬头说,“可能是你太忙了,没注意到。”
“怎么可能,”小西嗐了一声,“你如果从我的眼前走过,我的帅哥定位指南针肯定biu地指向你。”
游辰里淡定地说,“那我可能就不是从你眼前走过的吧。”
小西一副西子捧心的难过模样,“你果然和青怡姐一样,都开始嫌弃我了,哭唧唧,她今天来店里也没从正大门的红毯走过。”
游辰里抬眼,“青怡也来了?”
“对啊,又碰到追求者,不过质量还不错。看,那儿的两大爷,今天头一次来就开了我们店里最贵的一瓶酒,”小西对窗边努了努嘴,“就那个旁边放摩托车头盔的男的,还送了正跳舞的青怡姐一大捧玫瑰。”
游辰里心想,怪不得不看老子跳舞,原来是别有用心。
“然后呢?”
“然后就是一贯的套路啦,”小西抿唇一笑,“青怡姐说有了喜欢的人,那个大帅比假装不在意,实际上还不死心,一直在等你登场呢,哎呀,茶花king ,你可是青怡姐的活招牌啊。”
游辰里心里冷笑一声,他终于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要对他评头论足了。
那个金毛狮子叫那家伙什么来着?
海哥?
呵。
海王还差不多。
游辰里漂亮的指尖轻叩着玻璃台面,想了一会儿,对小西道,“实名的登记册给我一下。”
小西边从桌肚里掏东西,边神神秘秘地对游辰里说,“king ,我和你说,那个摩托男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哦。”
游辰里笑了一声,“走了。”
“登记册不查啦?”
游辰里没回头,摆摆手,“不用了。”
他已经知道了想要的信息。
17岁么。
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