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里的土路》月木月林

4、教学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些村名来白泽家观看白泽编织的竹篓。经过那天爷孙两人在晒谷场的交谈后，爷爷每天在和老人们闲聊时，凡是有人聊起黄鳝的话题，爷爷总会有意无意的向他们传达可以去家里学习编织竹篓的想法，村民们再三确认后，才会致谢离开。
　　其实村民们频繁在爷爷面前打听，就是想要知道编织的方法，但村民质朴，他们不会直接提出来，只会在谈话中一直询问竹篓的作用，在夸一夸白泽的聪明能干，就连住在上山村的里正，也有过来询问。这些也是爷爷说竹篓惹眼的原因啊。
　　竹篓可以解放家里的劳动力，可以不用箩筐一次次的在溪草边捕捞，又要用双手抓起滑不溜秋的泥鳅或黄鳝，十次有六次能成功都算好的。而竹篓相当于陷阱，所需时间大大缩少，只需放些诱饵在竹篓里并放入溪边，过段时间就能来收货了。当然，收获也是有多有少，但这个没有经过工业污染的年代，野货真的不少了。
　　其实里正也是好心，如果能普及这个竹篓，即使收获的水产品不拿去买，还是能给乡里乡亲们补一补营养。
　　话说回白泽家里，村民把白泽围成一圈或坐或站着，在听白泽的讲解。白泽左边是一些成品或半成品的竹篓。右边是一堆堆竹片，宽度不一。白泽拿起一块香蕉的根块说到：“这一块根块的作用是帮我们固定住陷阱口形状，这个开口不宜过大，容易让黄鳝跑出来；也不宜过小，过小会隔绝大的黄鳝进来。一般是两根手指并排粗就可以了。具体大小也可以自行摸索。”
　　白泽拿起右边的竹片:"这这些竹片是从山腰处的竹林砍的，把竹竿分段，大致是脚腕到大腿根部的长度”说着，白泽把竹片往脚边比划，并抬头往村民们望去，确认大家都能看见，这个长度是他测试过村里大多溪流的深度之后得出的。在望向左边时，他瞥见一个站在他左边的高大身影。四目相对，他的瞳孔是黑墨色的，专注时，瞳孔微缩，像黑洞，能吸没人心。白泽定了定神，又开口到“你们可以拿一些被剥掉竹皮的竹子回去自行比对”。
　　“竹片顶端削尖，方便我们插进根块，插入3厘米左右。竹片的宽度一般是1-2厘米左右。我们围着两指宽，把竹片插成一个圆形”说着又拿起另一个竹片插起来。白泽就在众目观看中，插起了竹片，大致插了10片后，根块上面就像结出一束花，末端竹片就垂落在白泽的身上。“这些竹片，就是竹篓的支撑杆，我们可以叫他经线”
　　“接下来，我需要拿些细一点的竹片，把这个陷阱口固定起来，就像这样”说着，白泽拿起大约5毫米的细竹片，一段固定在左手，另一端在大竹片中编织起来，一前一后，就像纬线一样，一圈圈的环绕。“圈与圈之间要按的严密，也要越来越大”就这样，白泽编织了有3分钟左右，就得到了一个漏斗形状的半成品。“这个陷阱口就做好了，里面小，外面大。可以进，不能出。接下里的一步是很关键，我们把漏斗大的一面向下，把最为支撑的竹片反向包拢根块，这样就能得到竹篓的底部。继续编织竹片，就是竹篓的躯干了；去掉根块，我们继续编织竹篓的收口处，我们要把圈的直径慢慢缩小，最后拿上草团堵住开口。我们的竹篓就好了。”
　　“在竹篓放进溪水前，可以放一些腥味很重的食物进去，做诱饵。”
　　自此，白泽的教学就算完成了。村民领会了要领之后，除了个别需要询问不明白的地方，大家道谢完，就陆续离开忙去了。
　　人群散去，院子空旷起来。耳房门前穿着灰色棉布的小身影才显露了出来，他扎着一个小辫子，手拿一个木条，在地上胡乱的画着，静下心来听一听，还能听到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宏伟故事，是关于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精彩片段。
　　他的父亲，名叫程越，站在人群中，一眼就是焦点。身高挺拔，眼神深邃，五官端正的过分，全身都在彰显浩然正气。如果他现在站在衙门之上高喊升堂，也不会有违和的感觉。不过，他现在正坐在白泽的旁边，在和手中的竹片较劲，倒是让白泽隐隐想笑。
　　说起现在的情形，还得从两天前说起。白泽在计划抓黄鳝之后，就去准备需要的竹片。白泽除了日常厨房活计之后，其余的时间都去砍竹子和搬竹子了。而爷爷还要继续在晒谷场翻晒稻谷。那天傍晚时分，白泽照旧迎着落日的余晖，肩扛四根竹子，在家门口，遇见那人。
　　不知是夕阳的照印，还是那人身后一望无际的田园风光。都在向白泽砸来，犹如雾里看花，白泽眼神微眯，有些失神，心都跟着风飘了飘，想去追寻那诗和远方。这可是白泽自身的情绪居多了，仿佛寻寻觅觅很多年，一转身，那妄想就在那，不远不近，不急不躁。白泽呆滞了好一会，才稳住了心神。这个人，他要了，不论结果，他都要倾尽全力。
　　包子每天习惯了白泽的投喂，这两天却是不见白泽。他独自一人来白泽家，叫了好几次白泽哥哥，却是无人应答。也是赶巧，白泽刚刚搬完一趟又出门再去搬运竹子了。所以包子就在白泽家门口等着也玩着。
　　三岁的孩子，一只蚂蚁就能玩一下午，所以等到程越干完活回家找不到人，就需要外出找包子回家吃饭。民风淳朴，村里的小孩都是满村跑的。一到吃饭的时候，满村的叫唤声。
　　程越出门没多久，就看到包子蹲在白家门口玩耍。叫他，他也不应，一个劲的盯着地上。程越只好过去抱他。就是这个时候，白泽背着竹子回来了。两人正真意义上的第一次照面。程越只当寻常，而白泽却入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