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破晓》弯弯的月亮

21、21 催婚

　　章晓这几天都陪着母亲打扫卫生，置办年货，每天进进出出的，街坊邻居都知道章家的大闺女回来了。殷丽这几天都听别人夸她女儿长得俊，还有人来打听她女儿有没有对象，想要牵线做媒。殷丽一边高兴一边犯愁，女儿长得太好，学历又高，还在京市的大医院上班，自家女儿这么优秀，她这当妈的本就宝贝得紧，要是被头猪给拱了，她想想都觉得不能接受。于是晚上回家，夫妻俩就在房间里琢磨这事。
　　殷丽问丈夫：“欸，他爸，你说你的学生或者同事什么的，有没有合适咱晓晓的？大学里高知比较多，人品、收入什么的应该都不错，要是长得还行，个头儿比咱闺女高，年纪三十上下的，应该有的吧？咱们得好好挑一挑！”
　　章勤细想了一下，道：“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对象，我找个机会问问。”
　　“最好能找个本地的，两口子结婚了，咱们还能照应一下，帮忙带带孩子什么的。”两口子想得挺美，压根儿没想起来要问问自家女儿的想法。
　　翌日一早，两口子带着章晓回章家祖宅吃团年饭。章家祖宅建在郊区的小县城里，是一栋四层高的别墅，章家老太太一共生了一个女儿四个儿子，每个儿子分了一层楼，章勤分的是一楼，老太太腿脚不便就住在那儿了。
　　老太太大女儿嫁的是一个军官，年轻时很是风光，现在夫妻俩都退休了，子女也都在政府机关上班。大儿子以前在县里当书记，原本老太太跟着大儿子享福，现在大儿子退休了，就跟着二儿子过。二儿子背靠大哥好乘凉，囤了县里不少的地租建仓库厂房，在县里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三儿子就是章父，在B大当教授，也是家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小儿子则是在县公安局当科长。
　　章晓一家来到二伯院子门前的时候，已是要做午饭的时间了。来开门的是二伯家的三姐，她笑盈盈地喊道：“三叔、三婶、晓晓，你们回来了呀！快进来，就要开饭了，你们去里面歇一歇！”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都知道是谁来了，一双双眼睛看向门口，脸上神情各异。章晓美目一扫，人还挺齐的，老太太端坐在堂中，红光满面的，显然对这儿孙满堂的景象很是满意。只是眼神在看到章晓时，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淡了，再看清只来了三个人时，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以及不悦。
　　殷丽对此已经见惯不怪了，大家相互打过招呼后，她拿出礼物送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原本绷着的脸，在看清礼物的样子后，就舒展开了，忍不住连夸了几声好。章晓悄悄给母亲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就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站满了人，章晓手上被塞了一盘菜，就被伯娘婶子们推着出来了。章晓走到餐桌旁，放下菜，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到堂姐妹旁边，看她们打牌。
　　她们边打边聊，章晓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忽然话题就转到她身上来了。只见四叔家的堂妹章思韵状似无意地显摆着手上的钻戒，道：“四姐，你怎么一个人过来？男朋友呢，怎么也没带过来我们瞧瞧？”
　　“四姐”喊的就是章晓。章晓就知道躲不开这个话题，于是道：“我还没交男朋友。思韵这戒指好漂亮啊，是好事将近了？”
　　章思韵见章晓挺有眼力见儿的，一边谦虚一边问道：“哪里漂亮了，也就勉强凑合，这是求婚戒指。勇哥说，等结婚那天，我们再戴一对儿像样儿的。瞧你，我都要结婚了，你怎么——哎，三伯娘有告诉你吧？婚礼定在大年初四那天。早知道你没男朋友，我就请你当伴娘了。不过没事，勇哥的朋友还有好几个单身的，那天给你介绍介绍。”
　　这话说得不阴不阳的，章晓装作没听懂里面的机锋，只笑不语。四婶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她这个没了生父的人当她宝贝女儿的伴娘？而且章晓比章思韵大一岁，哪有姐姐给妹妹当伴娘的？
　　姐妹几人心思各异，三姐尴尬地叉开话题，问起了章灿的行踪。章晓含糊带过，说暂时还不确定过年那几天能不能回来。
　　章晓一家在祖宅待到晚上9点左右，才开车回去。殷丽跟章晓并排坐在后座，说道：“刚你几个伯娘婶子问我，你怎么还没谈对象。说小五都要结婚了，我怎么还没给你张罗。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小五年初四结婚，在我们市里最大的酒店摆酒，她公公是我们市的首富，姓马的，你知道吧？你四婶让我们初三就过去帮忙，我们在祖宅住一晚再去酒店。”
　　章晓有些无力，问道：“妈，我能不去吗？我要真去帮忙了，四婶怕是会不高兴。”
　　殷丽心疼女儿，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放心吧，她知道你那手字漂亮，有需要用到笔墨的时候，你就出来露两手，没事你就在房里待着就行。有妈在呢，没人能为难我女儿。”这话章晓是信的，当年老太太误食东西，高烧不退，还是外公和母亲合力治好的，老太太不待见的，就只有她这个拖油瓶而已。
　　章父也插嘴道：“还有爸，爸也护着你们娘俩！”
　　“怎么哪哪都有你！”殷丽嘴上嫌弃，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章晓也不拆穿自家母亲，挽着她的胳膊，头靠在她肩上，撒娇道：“谢谢妈！谢谢爸！”
　　初一那天，章晓陪着爸妈给外公拜年，外公留他们过夜，第二天才让他们回去。章晓还想赖在外公家不走，被殷丽生拖硬拽给带走了。
　　年初三那天，章晓正准备出门，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章灿的信息。
　　章灿：姐，过年记得穿我俩同款的新衣服，美翻一众亲友。
　　章晓：你回来陪我一起穿吗？对了，明天你五姐结婚，在市里最大的酒店办婚宴。我把请柬拍给你看，你要是回来了，可以直接过去。
　　章灿：我尽量吧，出门注意安全！
　　章晓心里很是激动，面上却不敢表现，怕惹父母空欢喜一场，所以整了整心神才陪着父母出门。
　　今天来帮忙的，都是自家亲戚，章晓一直保持低调。晚上的时候，还是没躲过四婶暗地里的一顿敲打，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她明天打扮得朴素一点，别抢了新娘子的风头，没事也别在宾客面前晃，以免惹出是非。
　　对于四婶绵里藏针、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章晓已经习以为常，哪天如果她正常说话了，章晓反而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