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破晓》弯弯的月亮

2、2 可造之材

　　章晓毕业于京市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专业，本硕连读，因学习成绩优异，被导师推荐给京市仁心医院急诊科副院长潘厚霖当实习助手。
　　潘厚霖是一位非常称职的老师，对实习生一视同仁因材施教。他对章晓的要求非常严格，因为急诊科工作强度大，对医生和护士的综合素质要求高，所以急诊科少有女医生。如果章晓的表现差强人意，他会建议章晓转科室。
　　但让人惊喜的是，章晓很快适应了急诊科的快节奏与高强度工作，并表现出色。潘厚霖对章晓的能力和人品非常认可，因此对她寄予厚望。在急诊科一年，师徒两人更是配合默契，如果不是出现变故，章晓已经成为急诊科一名独立的主刀医生了。
　　章晓转到军区医院，并未能与师父一同转进急诊科。潘厚霖希望章晓能放松一段时间，把自己从仁医那段不好的经历中抽离，所以让章晓去了相对轻松的体检科。
　　章晓底子好，对体检科的工作几乎是信手拈来、无缝衔接，上手之快让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位新职员。而与章晓一同入职的邹大小姐，由于是她毕业后的第一份实习，底子弱、经验浅，此时正磕磕绊绊的跟着前辈熟悉手上的工作。
　　一个月后，军区医院迎来了军区上半年度体检。因刚好碰上新兵入伍体检，所以章晓虽是新人却要当“旧人”用，带着两名护士负责一个连的体检。
　　分配任务的当天，吕玲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年轻人意志坚定，禁得住诱惑。我们这些老阿姨正是狼虎之年，怕会吓坏小哥哥们。所以分给你们上手的检查会多一些，你们可要勤快点，要保证准时完成任务啊！”
　　章晓对这画风有些消化不良。等一位位兵哥哥赤着上身，只穿个裤衩站在章晓面前时，章晓终于明白刚刚男护士为什么那么抢手了。
　　章晓：为什么体检科的医护人员阴盛阳衰？就不能多招些男同志吗？
　　章晓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让护士姐姐们能上手的上手，她自己则能动嘴的绝不动手，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得至少争取一名男护士。
　　为了避免尴尬，章晓把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还戴了副黑框眼镜。然而，一切的平静在护士姐姐突然的一声“章医生”中打破了，与此同时，章晓感受到了泌尿科师姐们看诊时的尴尬。
　　强装镇定的章晓：“张”不是大姓吗？“张”跟“章”不是同音吗？为毛大家对“张”/“章”有如此深的恶意？！
　　章晓就在这样的尴尬与疑问中完成了她在军区医院为期两周的第一个体检任务。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但总算是完美落幕了。就在章晓以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时，吕玲给她引荐了两位大人物——特种兵队长关恒、贺征。
　　“章晓，两位队长你都认识过了，你们小组工作完成的很好，效率最高，领导很满意。特意推荐你进入特种部队的体检小组，协助完成更高机密的体检！”
　　章晓心里五味杂陈。因为生父的殉职及母亲的经历，章晓并不想与军部工作牵扯太多，更遑论是当军医。章晓知道现在不适合把内心的想法提出来，但也在心里琢磨着拒绝当军医的可能。
　　章晓一直保持沉默，同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面的两个男人。两人都戴着一样的肩章，军衔应该是少校。关恒年龄稍长，应该有30岁出头，长相憨厚。不看他那颀长的身形和壮硕的肌肉，还有那坚毅的眼神，章晓完全无法把他与想象中强悍的特种兵联想在一起。
　　贺征年纪约摸二十七八，板寸头，却不损其出众的相貌，反而让他刀削般的轮廓更加突出。剑眉星目，眼睛深邃，面容冷峻，眼神凛冽，看人时漆黑的眸子深如寒潭，让人不敢直视。薄唇微抿，身姿挺拔，结实的肌肉线条在军装下仍能让人感受到，配上那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你面前时，会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章晓思绪万千，而对面讨论着的三人显然没有要征求章晓意见的意思，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章晓跟着两人走出了吕玲的办公室，临走前，贺征回头，漆黑的眸子看了章晓一眼，那一眼仿佛看进了章晓的内心，让章晓有些慌，感觉自己的未来已经脱离掌控，朝着一条未知的路蜿蜒前行。
　　两天后，章晓被叫到军医部部长秦海面前。两人相互认识后，秦部长就直接进入正题：“章晓，经过对你的考察，我们决定把你调到军医部。进入军医部后，会安排给你做体能、防身术、射击等系统训练。训练结束后，会对你的能力进行考核，若通过，你将成为医疗兵、随军军医或者储备人员，这个视能力而定。你有要问的吗？”
　　章晓定了定神，问道：“秦部长，请恕我直言，军医部有专门的军医大学输送人才，没有必要浪费资源重新培养我吧？”
　　秦部长笑了笑，说：“你确实挺直接的。那我就明说了。”秦部长喝了口茶，示意章晓也喝，章晓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就听到秦部长说，“现在是和平年代，军医大学毕业后，给军医们救死扶伤的机会不多，专业知识得不到锻炼，加上目前的体制还在改革，为了有趁手的人可用，所以各军各部会从各个领域破格引入人才。”
　　秦部长一边说，一边留意章晓脸上的神色，见她眉头轻蹙，仍有疑虑的样子，又说：“其实，在你转入军区医院以前，我们就打算把你招进来。只是没想到，有人比我们动作更快。不过，就目前看来，还是殊途同归。”说完，朝章晓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问。
　　章晓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然后开口：“您说的考察，是指从我进京市仁心医院工作开始的吗？”
　　秦部长嘴角含笑：“从大学开始的，但主要考察期确实在仁医。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你的每个选择都体现了你的专业水平与人品，还有心理素质。虽说不是无可挑剔，但也可以说上一句‘可造之材’。”
　　如此几番下来，章晓知道，自己即便不能成为随军军医，也会留在军医部，继续为特殊人员做体检及其数据信息的处理，也就是从军医部的临时派遣人员变成了编制内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