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签》浇酒

9、第 9 章

　　“乐嫣，皓都这个人绝非善类，你千万记得要离他……”

　　李长歌气愤地躺在沙发上，一回忆起那天篮球赛皓都把李乐嫣从看台上抱下来，接着是全观众席暧昧不清的起哄浪潮，心里就有一簇火熊熊燃烧。

　　像是自己含辛茹苦温室大棚里不分昼夜刚种好还水灵灵的大白菜，被隔壁家天天对她很不礼貌的猪给拱了。

　　这样生气的心情是双份的。

　　不对，是平方的。

　　她告诫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瞄到李乐嫣的手机屏幕，马上坐起，下巴搁在她肩上凑过去，“你和谁聊天？”

　　“皓，皓都……”李乐嫣睁大眼睛扭头看着她突然反常的堂姐。

　　屏幕上是皓都问她要不要参加他们篮球赛的庆功宴。

　　小组赛的第一轮赢了其实并不值得庆祝，但有了打赢自己看了不爽的人作为前提，这就是一场盛大的胜利了。

　　李长歌顿了顿，眯起眼睛，“为什么他们庆功宴我居然不知道？”

　　像是为了应和她的话，手机铃声响起来。

　　“长歌，我们篮球队庆功宴你要来吗？”阿诗勒隼笑着问，背景音里是队友在讨论去哪里庆祝。

　　“阿准，分手吧。”

　　阿诗勒隼对于她这样拿分手当你好用的习惯已经习以为常，“……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李长歌口吻严肃，“经过对比后，我觉得你还是不够爱我。”

　　甚至比不过隔壁那头没礼貌还心怀不轨的猪。

　　阿诗勒隼叹了口气，“长歌，你好俗，你居然开始说爱了。但也没关系，我是俗人，我就爱俗。”

　　“……”

　　李长歌沉默着挂断电话，离得近听到全过程的李乐嫣已经笑倒在了沙发上。

　　＊＊＊

　　课间也被男生们的讨论占得热火朝天，对于他们，当然是去大排档路边摊喝啤酒撸串才最自在。提出来这个建议的时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皓都忽然开口，“还有女生，不合适。”

　　男生的友谊的确直白又简单，以前看皓都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大家看在眼里，多少有点心里不爽。但是一场篮球赛下来，他们一起狠狠打了同一个人的脸，就又默认自动归在同一个阵营。

　　“女生？哪来的女生？”

　　男生脸上突然有了点笑容，眉锋唇刃的弧度柔和下来，“李长歌和她堂妹。”

　　渉尔拍了拍脑门，“哦，也是，阿准出门肯定要带女朋友的。”

　　阿诗勒隼坐在课桌上，脚搭着前面的横杠，抱着手臂打量皓都，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长歌是我女朋友，肯定是要带的，不过，带乐嫣干什么？”

　　他算是明白李长歌说的对比是谁了。

　　皓都抬眼，眉尾挑起来，“你要告诉李长歌不许她带李乐嫣？”

　　“……”阿诗勒隼顿时明白了明明不是情敌，魏叔玉为什么也像看不惯他一样看不惯皓都。

　　皓都这样的人，除了自己心甘情愿以外，没人能在他手上讨到便宜。

　　“带，怎么不带？长歌的堂妹就是我的堂妹，但可能不一定会是谁的女朋友。”阿诗勒隼耸了耸肩。

　　皓都抬眼，偏了偏头，牵起唇角，“女朋友也未必永远都是女朋友。”

　　最后庆功宴订在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饭店，就在学校不远处，穿过一条街就能到。

　　饭店的卫生还算整洁干净，李长歌和李乐嫣早到，跟着她们一起的，还有之前被高介纠缠的弥弥古丽。那是个很漂亮的小女生，笑起来像草原上的月亮，知道有人帮她解决了麻烦，坚持要请了这一次的客，被渉尔和穆金一唱一和地婉拒。

　　毕竟没有男生在场还让小姑娘买单的道理。

　　“长歌说她堂妹很可爱，我早就想见一见了。”女生总是喜欢一起手拉手上洗手间，弥弥古丽当然也不例外。

　　去洗手间的路上，她对李乐嫣产生了很大的兴趣，盯盯李长歌，又盯盯李乐嫣，很久才感叹一声：“忽然都不知道应该羡慕长歌还是羡慕乐嫣了。”

　　李乐嫣很少被人这么直白地夸奖，腼腆地笑了笑，很真诚地看着她，“你很好看，长歌说很多人喜欢你。”

　　“很多人喜欢我又有什么用，”弥弥古丽的确被高介纠缠得很烦，“可我又不喜欢他们。”

　　李乐嫣慢吞吞地啊了声，好奇，“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弥弥古丽忽然被她问住。她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有时候也会感慨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可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要喜欢一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两张感情白纸齐齐看向唯一独苗。

　　“……”李长歌顿时有种肩负重任的沉重感。

　　爱情这东西原本就没有一个正确答案，也就没有标准可言。

　　但……总要说些什么。

　　“比如不能抽烟吧。”李长歌绞尽脑汁睁着眼睛瞎编，“你们想想，如果对方抽烟，先不说会伤害自己的身体，你闻到二手烟更加不健康，万一以后有了孩子，被二手烟影响变成畸形了怎么办？所以，千万不要找爱抽烟的男生。”

　　“哦……”李乐嫣似懂非懂，只是秉持着李长歌永远是对的，下意识点头。

　　顿了顿，嘴角抿起来笑，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长歌，你已经在想宝宝的事了呀？”

　　“李乐嫣！”不拘小节的女生也会被这样的调侃逗得脸红，佯装生气要去打她，“你最近和谁学坏了？黑兔子！”

　　李乐嫣笑嘻嘻地躲到弥弥古丽身后。

　　＊＊＊

　　包厢里男生们已经头挨着头研究起了菜单，皓都甩着手上的水进来时，阿诗勒隼正在四处找人借打火机。

　　“皓都，打火机借一下，我出去抽根烟。”阿诗勒隼拍拍他架在他肩膀。

　　他侧头盯了他一会儿，盯得阿诗勒隼心里发毛，忍不住警惕起来，“干什么？”

　　“没事。”皓都淡淡开口，手指伸进口袋，摸出一支打火机，在指尖一转，递给他。

　　包厢的门再次打开，李长歌和弥弥古丽边说话边走进来，看见门口站着的皓都和阿诗勒隼，一滞，目光落在还没递出去的打火机上。

　　“不是要借火抽烟？”身材颀长的男生把打火机塞进阿诗勒隼手里，狭长的眼微抬，越过李长歌和弥弥古丽，看向捧着奶茶慢吞吞走在最后的小姑娘，慢条斯理，却是对着阿诗勒隼说，“打火机送你，我最近戒烟。”